吳小平市長顯然對林雨的遭遇並不知曉,所以,當賀森說出林雨現在是海中日報的清潔工時,表現出極大的震驚,這位曾經寫出無數反映強烈(包括救人英雄事件)的新聞作品的優秀女記者,居然成了報社最為低等的清潔工,無論如何讓吳市長接受不了。

然而,吳市長千方百計聯係海中日報責任社長兼總編劉炎,始終聯係不上,遂安靜下來。

“賀森,那麽你呢?你這兩年裏,都去了哪裏了呢?”吳市長道。

賀森道:“本來,我們在林家鎮宣講結束後就準備回海中,可是呢,我們在林家鎮的百米飛瀑前突然遇到一個奇怪的女子正在河裏掙紮,所以,我們

聽著賀森的講述,吳市長似乎是來了興趣:“那麽,你們後來呢?”

賀森道:“我們被河水衝到了一個很神秘的地方,這個地方,居然沒有人到過,我們直到走出那個神秘的地方,再往回看的時候,身後的路早已消失了……”

“不可能!”吳市長聽著賀森的講述,似乎感覺天方夜譚,不可思議,他擔任海中市市長這麽多年來,足跡遍布海中市幾乎所有的地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麽個地方。

吳市長道:“賀森,你告訴我,你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賀森點了點頭,道:“千真萬確!”說著,賀森把當時瘳總給他的文章交給了吳市長。

吳市長似乎是有些哆嗦著打開了眼前的這兩篇文章,第一篇文章,題目是《神秘的林家鎮!》第二篇文章的標題是《世間有桃園》。這兩篇文章,都是紀實性的長篇通訊,每一篇的字數都在三萬字以上。

吳市長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把這兩篇文章仔細地看完,時而抬頭著賀森臉上的滄桑,時而低下頭去靜靜地深思,時而臉上又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來。

突然,吳市長遺蹭地站起身來,“啪”的一聲,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高聲叫道:“好,好,寫得好,實在是好!”吳市長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吳市長的眼睛裏,彌漫著向往。

看著吳市長驚愕不已的表情,賀森與林雨對視一眼,不知如何言語。

隻聽吳市長道:“賀森啊,你可真是立了一大功啊!你知道麽,在我們海中市下屬的各個縣區市,林家鎮是發展最慢的地方,那裏交通不便,經濟落後,我曾向市人代會表過態,要在五年之內把林家鎮發展起來,現在正愁著無計可施呢,而你這兩篇力度強大的通訊報道,讓我有了一個點子:要想帶動林家鎮發展經濟,必須率先發展林家鎮的旅遊業!而你這兩篇長篇的通訊報道,將是開啟這項浩大工程的開端!”

聽著吳小平市長的熱情讚美,賀森心道:“吳市長啊,這可不是我的功勞啊,這是林雨寫的!”心裏雖然這麽想,嘴上卻沒有說出來。他隻是感激地看了一眼林雨。

這時,吳市長抓起了桌上的電話,叫來了貼身秘書。

吳市長在這兩篇長篇紀實通訊上重重地寫道:務必大規模宣傳!務必對這兩篇文章的作者進行深入采訪!然後把稿子交給了秘書,道:“去,把這兩篇通訊交給海中日報、海中電視台、海中人民廣播電台,海中信息網,務必進行大規模宣傳,擴大林家鎮的影響!”

秘書像是一名忠誠的士兵,朝著吳市長道:“是,市長,我現在就去辦!”

秘書一走,吳市長從抽屜裏取出了香煙,道:“這是前幾天到國外考察時買的煙,味道可不錯啊!來吧,賀森,你也來嚐一嚐。”

說著,抽出一支煙,遞到了賀森的手裏。

賀森點燃了香煙,輕輕抽一口,正要展開體內的尼古丁細胞進行品一番,突然,吸入他體內的香煙像是一把燃燒的火,迅速把他的肺部燃燒了起來,正在驚訝,隻覺得肺部突然間又似掉入了冰窖,正在不可思議,賀森又覺得肺部像是吹過一縷溫柔的輕風,爽快至極。

靠,這是什麽香煙?賀森心中暗道,市長的香煙,果然是好煙。

“嘿嘿,市長啊,你既然如此看中我賀森,我賀森可就不客氣了,嘿嘿,這包煙說就笑納了吧。”說著,賀森毫不客氣地從吳市長桌上取過了香煙,裝在了自己的腰包裏。

吳市長先是一愣,他想不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年輕人居然在他的麵前如此放鬆,這是他當了這麽多年市長以來第一次遇到。不過,吳市長是個豪爽之人,賀森既然拿起了香煙,難道還能要回去麽?他的臉上,隨即露出了絲絲笑容來:“好,賀森,你這樣的人,我很欣賞!”

賀森笑道:“市長大人,您愛民如子,我賀森真是敬佩到底了。”

吳市長道:“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暑,哈哈哈,如果不能做到愛民如子,我還當個屁市長,你說呢?”

賀森點了點頭。

林雨也是異常興奮地點了點頭。

吳市長道:“賀森,你明天就到海中日報上班吧。”

“那麽,林雨怎麽辦?”賀森不關心自己而是問起了林雨的著落。

“林雨?”吳市長一揮手,道:“那還用說嗎,還讓林雨去政法部!”

林雨一聽,心中泛起一陣感激。

“那麽我呢?”賀森這才問起了自己。

“你?”吳市長道:“你當然還得幹你的政法部記者嘍。”

賀森正要說話,隻聽門外有人敲門。

“進來!”吳市長朝著辦公室門道。

此時,門開了,隻見報社的副主編鄭坦然老先生走了進來,鄭老先生的臉上,湧動著一絲緊張神色。

吳市長問:“老鄭,你有事?”

鄭坦然看了一眼吳市長身邊的賀森與林雨,示意單獨說話。

吳市長笑道:“你們都是海中日報的,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沒什麽可保密的。”

賀森與林雨對視一眼,感激地笑了。

然而,鄭坦然卻道:“市長,這個問題很重要,咱們必須得密談!”

說著,再次用目光看了一眼賀森與林雨,

賀森、林雨會意,正要準備告辭出去,隻聽吳市長擺了擺手,道:“你們這是怎麽了嘛,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說出來嘛,偷偷摸摸的算什麽?”

於是,鄭坦然輕輕咳嗽一聲,隻得如實相告:“市長,劉炎死了!”

話一出口,不光是賀森與林雨心中大大地吃了一心,就連心理素質極其穩定的吳市長亦是嚇了一跳,道:“老鄭,究竟是怎麽回來,你給我好好說說。”

鄭坦然道:“如果不是強行打開劉總辦公室,我們永遠也不知道劉總被人殺了。”

吳市長掃了一眼賀森、林雨,朝鄭坦然道:“劉炎居然死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是的,市長,事關重大,我們都沒有張揚出去,而是先向你匯報來了。”鄭坦然道。

吳市長道:“具體點。”

鄭坦然道:“劉炎死得很慘,一條左胳膊被人齊涮涮地砍斷了,一把小刀,從他的臉部穿入,直接刺破了腦子!”

“啪!”吳市長用力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水杯裏的水再次跳動起來,道:“***,這還了得?去,跟公安局的老謝聯係一下,讓他盡快處理這件事!”

鄭坦然道:“好!我現在就去辦!”說著,看了一眼吳市長,掃了一眼身邊的賀森與林雨,後退兩步,出了門,把門關上了。

望著鄭坦然走出去的身影,吳市長眉頭緊鎖,自言自語道:“***,海中市真是禍事連連啊,我吳小平再也不能讓海中市出事了。”

而賀森的心裏卻很複雜,自從他金盆洗手之後,第一個上級就是劉炎,第一個與他為難的人,也是這個劉炎,在此後的工作中,他與劉炎都在明爭暗鬥,劉炎與章學猛狼狽為奸,對賀森無情下手,原因隻為一個人:林雨!

而林雨心中卻隱隱有一絲疼痛,她自從結束救人英雄事跡宣講活動回到海中之後,劉炎迅速當上了海中日報的一把手,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雨從政法部的記者崗位上拉下來,讓林雨成了海中日報最為低賤的清潔工!其中的原因,主要是劉炎追求了林雨好久而始終沒有得手!現在,劉炎死了,林雨卻沒有一點一毫的輕鬆與快樂。她在想,劉炎究竟是被誰害的呢?她的這種想法,正是作為一個優秀記者所具有的敏感性。

隻聽身邊的吳市長道:“賀森,林雨,走,跟我到海中日報!”

賀森道:“是!”

吳市長雖然肥胖,但是行動起來卻是利索得很,迅速拿起包,把手機與一些本子裝入包裏。

賀森眼尖,趕忙上前一步,幫吳市長提上了包。

賀森暗道,看來,刺驢那家夥的下賤手段我賀森也學會了,我賀森居然在這個時候拍起了市長大人的馬屁。

一想起刺驢,賀森心中一驚,渾身的冷汗就出來了,劉炎的死,不會與刺驢和金牙狗有關吧?

越想越急,越想越氣,***,咱們的新生活還沒開始呢,你們倆何必又要去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