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驢很是納悶地看著倒在地上疼痛不已的章學猛,正想著是誰這麽好心救了他的時候,隻見兩個男人怒氣衝衝地直奔過來。
刺驢朝著兩個男人喊道:“森哥,老狗,你們這回看到了吧,我老驢一拳頭,把那章學猛打倒了,哈哈哈。”
金牙狗罵道:“老驢,要不是森哥擲出的那塊石頭,你早已沒了驢命了。”
刺驢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驢眼”,裝作萬分感激地神色。他其實早已知道是賀森擲出的石頭,隻不過是想故意調節現場的氣氛罷了。
而賀森的眼裏隻不過一片淡然的之色,並沒有因為田浩的突然間出現而就變得驚恐或者是驚訝。他輕輕扶了扶眼鏡,臉上溢出了一片淡淡地微笑,朝著對麵驚訝不已的田浩田副部長,笑了:“田副部長,沒想到你居然沒死!”
賀森從來沒有如此直接地向田浩說出過這樣的話來。而此時的賀森也確實沒有必要向田浩邏索,因為,把田浩用厚被子緊緊包裹起來,然後把他抬出林家鋪子,直奔林家鎮的後山上把田浩投入懸崖,是賀森與他的兩個兄弟,因此,賀森已經做好了打鬥的準備。
田浩笑了:“賀森,我承認,你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你是一個果斷的男人,但你沒有想到,我田浩居然沒死!真是老天爺可憐我啊!”
賀森笑了。
站在賀森身後的刺驢與金牙狗一臉的戒備。
隻聽田浩抬起頭來,看著林子上空蔚藍的天空,扯開嗓子叫喊道:“喂,老天爺,我田浩能夠活到現在,多虧了你保佑啊,我田浩一定為這個社會除害啊!”
說完,田浩把目光轉向了賀森,道:“賀森,在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咱們之間可以做一場了斷了,不管誰死,除了在場的這些人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人可以知道。所以,不管誰殺了誰,都不會擔負法律責任!”
賀森望著田浩那滿是笑容的皺紋橫生的臉,道:“田老爺子,說實話,我現在很是後悔。”
“後悔?”田浩笑了:“是不是後悔跟我作對呢?”
賀森笑了,並不答話,靜靜地走向田浩,田浩身邊的二十多名高頭大漢們一見賀森朝著主子靠近過來,紛紛拔出了刀子,滿臉戒備。
賀森笑道:“你們這些小樓羅們,一點都民懂規矩,我和田老爺子還沒有到以死相拚的地步,田老爺子都不緊張,你們急個毛啊!”
高頭大漢們一聽,互相對視一眼,臉上紛紛現出慚愧之色來。
趁著這個時間,賀森身子一扭,快如閃電,朝著最前麵一個高頭大漢急奔過來,手一伸,從大漢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了香煙與打火機,接著,迅速後退,與刺驢和金牙狗站到了一起,速度快得讓田浩這一邊的人一時間目瞪口呆,反應不過來。
賀森臉不紅氣不喘,很是悠閑地撕開了香煙,分給了自己的這兩個都是煙鬼的兄弟,接著,他自己也點上一支,深深地抽了一口,感覺不錯,笑道:“嗯,極品雪茄,這煙的味道真不錯。”
盯著從嘴裏吐出的淡青色煙霧,賀森道:“記得我以前在海馬幫的時候,幾個兄弟從國外回來,給我拿了一些這樣的煙,味道當真是不錯,嗬嗬,不過呢,我還是喜歡抽國產香煙。”
眾人聽著賀森一邊抽煙一邊居然談論起香煙來,不禁大為好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很是豔羨的神色。
刺驢與金牙狗,同樣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倆人不可思議地對視了好一會兒,他們對森哥麵臨危境時的鎮定自若的態度大為觀止,心中同時言道:跟著森哥這樣的人混,沒錯兒!
田浩身邊的一個高頭大漢眼裏射出精利的光,手一伸,一把長刀纂在手裏,就在衝上前去。然而,田浩一把攔住了這個衝動的家夥。
那大漢很是不服氣地道:“老爺子,你沒看到這家夥囂張得很麽,我去教訓教訓這個家夥。”
田浩笑了,並不回答他的話。而是朝著賀森道:“賀森,你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我田浩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見到過你這樣的年輕俊傑。”
賀森笑著吐出一口煙圈來,道:“田老爺子,我不覺得你說得很對,但是呢,我賀森再強大也不及你田老爺子的十分之一!”
田浩一揮手,道:“不要這麽謙虛,年輕人,謙虛就是驕傲。我說的是真心話,如果不是因為咱們之間出現的一些事情沒有得到及時交流與溝通,那麽,我還真想把你收到我的手下,哎,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可惜了一把好刀啊!”
賀森笑著掐滅了煙頭,道:“田老爺子,其實,咱們之間,之所以會出現現在這樣一個並不是很愉快的局麵,就是因為你的兒子章學猛在從中作梗!”
說著,賀林把目光留駐在倒地的章學猛身上。田浩等人也把目光轉向了地上的章學猛。
章學猛無奈而又屈辱地盯著賀森,他在想,如果剛才賀森不來,我章學猛便會一腳把那個刺驢的家夥踢死,到時候,我會取得田浩的信任,將父子關係重新恢複,借助田浩的手,老子還會幹一番事業!可惜,賀森投來的石頭,比他的速度快多了。章學猛不禁湧出一絲“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壯感歎來。
賀森道:“章警官,請允許我現在還是這樣的稱呼你!”
章學猛微微一愣,這樣一個稱呼,確實是好久都沒人這樣稱呼他了。
賀森道:“當我剛進入海中日報的時候,你便與劉炎聯合起來對付你,按理說,如果你沒有那麽多的壞心思,如果不被劉炎那家夥所利用,我賀森會對你進行一番連續的個人報道,說不定,現在你已經是海中市公安局副局長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章學猛一愣。賀森說得沒錯啊,當初,賀森剛剛進入海中日報政法部的時候,劉主任由於林雨與賀森判官密切,不惜采取一切手段對付賀森,甚至想要賀森的命!賀森無數次遭受不名黑衣人的攻擊,就是由於他與林雨的感情而起。而章學猛是劉炎的最有力的助手!
想到這裏,章學猛不禁悔恨萬分,做人不應該那麽霸道啊!現在,終於自己吃下自己種下的惡果了。
隻聽賀森繼續道:“章警官,想必你早已知道我賀森為什麽要脫離海馬幫而走向海中日報做一個普通的記者的原因吧?因為我的哥哥賀林也是一個記者,由於他正直無私,被人害了。我隻想繼承我大哥的遺誌,做一個好的記者,為社會說幾句真心話,如果當時咱們倆一起配合,你好好表現,我好好宣傳你,這對於咱們倆人來講,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假如你現在是海中市公安局副局長,那麽,我就是海中日報政法部的副主任!咱們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這樣的朋友,在這樣的年頭,可是不可多得!”
聽著賀森的言語,章學猛的心,一跳一跳的,賀森話語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一樣插入到他的心裏。是啊,如果不是因為他與劉炎聯合對付賀森而引起的一係列亂子,自己哪會像今天這般落魄與狼狽?自己的前程啊,就毀在了劉炎這個善於利用的小人的手中啊!
眼淚,順著章學猛的臉上的皺紋四處橫流。雖然不到四十歲的臉,在很短地時間裏,他突然之間像是老了幾十年。這淚水裏,含著章學猛這幾年來的無奈。
賀森道:“章警官,經過不少的事情之後,你明明知道田老爺子身為你的父親卻處處利用你,在關鍵時刻不惜利用你的生命為代價,可你呢,明知如此卻依然把田老爺子當作你的父親,想靠著這個父親來飛黃騰達,當你知道這個父親已經沒有了人性的時候,你向我跪下了,你向我流淚了,而我呢,把自己的出租屋讓給你你去住……”
再次點燃了一支香煙,賀森來到章學猛身邊,蹲下來,把這支點燃的香煙遞給了章學猛,同時,他自己也點燃一支煙,與章學猛一起抽了起來。
章學猛眼巴巴地盯著賀森遞給他的香煙,聞著那香煙散發出來的美妙味道,眼淚,更加不可遏製地流了出來。
賀森吐出一口煙,輕輕拍著章學猛的肩膀,像是朋友一樣,關切際道:“學猛兄,我知道你心裏一直很苦!”
話一出口,章學猛冰冷的心裏立即湧動著一股暖流來,他知道,以前自己的所作所為,對賀森的傷害太大了,而田浩這個作為自己的親生父親,對自己卻是猶如冰塊,毫無任何的感情,自己隻不過是田浩所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
終於,章學猛手指縫裏夾著的那支並沒有來得及抽上一口的煙,從他的手指間然滑落,伸出雙手來,緊緊地抱住了賀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