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森在淡淡的月光下,聽著刺驢與金牙狗的對話,一時間想起了林雨。這個美麗的女記者,自從他金盆洗手進入海中日報的那一刻起,便一步也沒離開過他。這麽長的時間以來,與她同進同退,愛意難當。現在,賀森置身於這樣一個神秘的地帶,想出出不去,想走走不了,如果一輩子都在這樣一個地方生活下去,那麽,林雨會不會一直等著他呢?

當明月漸漸西沉,東方的夜空漸漸泛起了一片魚肚白時,賀森發現,刺驢與金牙狗兩位兄弟已經在那塊大青石上背靠著背睡著了。看著這兩個生死與共的兄弟熟睡時的模樣,賀森的心中禁不住又升起一陣傷感來……

當朝陽靜靜地照耀著眼前一片安靜如夜的林子與悄然流動的溪水裏,刺驢與金牙狗依舊香甜地睡著。

賀森拚命打開記憶的閘門,使勁回想著來到這個神秘地方的路徑,細心察看著這個地方的一草一木。半個小時又過去,依然理不出個頭緒來。索性獨自沿著曲曲折折的清淨溪水逆流而上。

剛走了幾步,賀森回過頭來,看著倒在大青石上互相擁抱著的刺驢與金牙狗,這倆人依舊睡得正香。賀森暗思,自己獨自遠去,尋找出去的路口,如果一旦迷失了方向,那麽該怎麽辦?遂返回來,走向大青石,拍了拍刺驢與金牙狗,道:“兄弟們,起來,咱去尋找出路去。”

金牙狗一睜眼,看了一眼抱著的刺驢,嚇了一跳,大呼:“哇靠,我明明抱著吳靜睡覺的,怎麽現在就業成了你老驢了?”

刺驢異常驚異地“咦”了一聲,搔著後腦勺,道:“真***奇了怪了,我明明是抱著阿青來著,怎麽一睜眼,阿青變成了老狗了……真***怪了……”

聽著弟兄倆嘟嘟嚷嚷的叫著,賀森一陣好笑,這兩個家夥,還沒有從夢裏醒過來哩。

賀森把手伸入溪水裏,一揚,片片溪水飛向了刺驢與金牙狗,這才把這兩個做著白日夢的家夥澆醒了。

刺驢像是依舊沉浸在美麗的夢裏,悠悠地道:“哎,如果一直這樣睡下去,有多好?”

金牙狗同樣是歎息一聲,道:“操***,我隻有在夢裏才能看到吳靜光著身子時的樣子。”

賀森笑道:“你們不知道啊,其實,我剛才睡了一個多小時,其實,我也夢到了林雨。”

說這話時,賀森的臉上,現出一絲清爽的笑容。

刺驢與金牙狗道:“森哥,你說我們能走出這個鬼地方麽?”

賀森抬起頭來,看著遠天上的朵朵流雲,暗暗地道:“哎,我也不知道我們究竟是不是真的能走出這個神秘的地方。”

刺驢道:“森哥,我們還是到石申老先生的屋子裏找些吃的吧,不然,不等咱們走出去,我就要變成餓死鬼了。”

賀森一聽,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早在提意見了,笑道:“走,咱們找找去。”

說著,弟兄三人跨過緩緩流淌著的溪水,進入了石申老先生的那無數間不規則的木屋裏。

然而,找了大半天,三位救人英雄同時失望地站在了溪水邊。賀森的手裏,拎著一袋子還算是沒有完全爛掉的野果子。

刺驢不無氣憤地道:“原來,石申前輩平常吃的東西就是野果子,真是仙人啊,不食人間煙火啊!”

金牙狗同樣是一臉的鬱悶,道:“居然連一點肉幹都找不到。”

賀森把野果分給兩位兄弟,道:“想活一百歲麽?那就先把這個吃掉吧。”

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個野果子放進了嘴裏,果子一入口,頓覺甘甜,賀森笑道:“你們知道麽,這就是石申老前輩的長壽秘訣!”

刺驢與金牙狗平時也沒少聽說這樣的養生方法,但光靠這些果子來充饑,顯然不能很好地維持生存,尤其是對於刺驢和金牙狗這樣的肉食動物,更是不用說了,一天不吃肉,便渾身難受,要讓他們在這樣的飲食環境裏度過漫長的人生歲月,那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賀森道:“兄弟們,咱們不能在這個地方長期的呆下去,不然,誰都會瘋的。”

刺驢道:“森哥,如果我們能記好地址,把那三個女人接到這個地方來,然後我們在這裏安家落戶,耕田種地,其實這也不錯啊。”

賀森笑道:“現在這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不能像石申前輩這樣的定力,我們必須走出去。”

頓了頓,賀森又道:“‘走出去’,是當前的第一要務,然後才是‘請進來’,把她們請到這個天堂裏來。”

刺驢笑道:“森哥,其實,這裏什麽都不缺少,缺的就是女人。”

話一出口,弟兄三人都笑了。笑聲,在寂靜的林間回蕩,在清淩淩的溪水裏跳躍,在石申才老先生的那些神秘的小木屋間流動。

賀森把手中的野果子分給兩位兄弟,道:“我們走吧,看看有什麽適合出去的路。”

金牙狗不無擔憂地道:“森哥,我覺得,石申老先生一輩子也沒有走出這個地方,你覺得我們走出去能有多大把握。”

賀森點燃一支煙,道:“沒把握,隻有盡力去找了。”

刺驢與金牙狗一聽便不再言語了。

在賀森的帶領下,三位救人英雄沿著曲曲折折的小溪,逆流而上。身邊的野花野草瘋狂地生長著,無數的猛獸們在林中呼嘯著,見到賀森三人,並不來襲,隻是遠遠地看著這三個不速之客。

當賀森再次取出香煙的時候,刺驢和金牙狗眼睛都直了。尤其是金牙狗,昨日犯了煙癮,若非森哥救急,真不知道他們要如何度過“煙荒”。

刺驢笑道:“森哥,你就再施舍給我們一些吧。”

賀森道:“好啊,拿去。”說著,把煙盒扔給了刺驢。

金牙狗趕忙伸手,,速度快得跟貓似的,一把把煙盒搶奪在手。

刺驢同時也過來爭搶。

然而,這兩個家夥都失望了。

因為,賀森扔過來的煙盒,空空如也,沒有一支煙。

老驢老狗的眼睛裏,禁不住閃出一絲悵惘與失望。

賀森笑道:“這已經是我的最後一支煙了,你們誰也不要打架。”

金牙狗哪裏還有話說?刺驢同樣是沉默了下來。隻是,刺驢的臉色好的出奇,並不像金牙狗那般真正的失落。

弟兄倆跟著賀森,山間輕風把賀森口中吐著煙霧吹入了刺驢與金牙狗的鼻子,倆人心頭一陣癢癢。但又不能怎麽樣,隻好拚命忍著,待賀森把煙抽完,一掐煙頭,煙頭滴落在路邊的野草間。

金牙狗身子一貓,一伸手,迅速把賀森丟下的煙頭撿了起來。

幸好森哥沒有完全抽完,嘿嘿。金牙狗在心裏這樣慶幸著。

當兄弟三人一行直進一處高高山峰上極目遠眺的時候,隻見四麵八方煙霧蒙蒙,根本分辨不清遠近事物。而高天上的朝陽同樣是被一層濃濃的霧氣所包裹著。

這個地方,就是身下這條溪水的盡頭了。

賀森蹲下身子,看著一條長長的石頭縫隙裏溢出來的清洌的地下水呆呆的愣神兒。他的心裏,泛動著點點擔憂。因為,這麽多年來,石申老爺子幾乎一直都在尋找出去的路口,依然沒有找到,他老人家在這個地方被困了一百年之久,然而,雖說沒有出去,寂寞一生,但是,他卻獲得了比常人難以企及的壽命,這也許是他的唯一收獲。

刺驢與金牙狗站在高高的山巔,不時扭動著腦袋,遠遠地眺望著山那邊的世界。然而,看了半天,眼睛都累得睜不開了,始終找不出一道出口。

賀森道:“兄弟們,你們還記得我們進來時的路線麽?”

刺驢道:“森哥,其實你不用問我也早已想過這個問題了,但我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時路。”

金牙狗也跟著點了點頭:“森哥,我們如果能找到來時的路,那麽,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賀森點了點頭,望著高天上的流雲,不再言語……

就在弟兄三人被困在這樣一個地方的時候,呆在劉柄老師家中的林雨與吳靜、阿青三個女人卻是急得想要跳崖自盡,因為,她們的愛侶失蹤了整整一夜了,盡管懇求劉柄老師多方打探,劉柄老師卻是無能為力。而且,經過細細商量之後,他們決定保密。不讓任何人知道這樣一個消息,如若不然,事情傳了出去,對宣講團極其有害。

林雨站在百米飛瀑前的一角山峰上,不住地歎息。他在想,如果賀森也要像田浩那個老家夥似的成了空氣,這如何向上麵交待?劉主任雖說嘴上不說,但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巴不得三個救人英雄全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呢。

盡管小護士阿青一直陪伴在林雨的身邊,與林雨一起探討三人救人英雄的去向,林雨卻是無話可說,不知如何回答。

看著眼前飛瀑激揚,林雨道:“我們必須保守這個秘密,不然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

阿青點了點頭。

而此時,吳靜正在劉柄老師的屋子裏與劉主任聊得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