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五比零。

“紅色颶風”

“紅魔”

N個媒體都用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中大校隊。連續三個五比零,而且都是在張朋等人還沒有出手的情況下,就已經打了對手三比零。這個時候有些媒體終於有些理解為什麽賽前陳鋒和夏知非等被認為是CUPL冠軍有力爭奪者的人說今年的CUPL沒什麽懸念了。

這三輪比賽過後,各個賽區的強隊開始顯現出來。

就說著湖南賽區,A組是湖南商學院的Yasin一夥人三戰全勝,一騎絕塵。B組就是湖南第一師範三戰全勝。而D組依舊是老牌強隊湖大遙遙領先。

和這些老牌強隊相比,湖師大卻似乎真的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在師大外麵的一個門口有著聖誕樹,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聖誕節的網吧裏,辰東和Bat一夥人卻並沒有半分喜慶的心情。

前三輪的比賽除了第一輪湖師大以五比三的比分擊敗了湖南中醫藥大學之外,第二輪和第三輪他們都是分別負於了國防科技大學和湘潭大學。現在他們所在的D組湖南大學三戰全勝排第一,湖南工學院二勝一負和輪空一場兩戰全勝的湘潭大學並列第二。接下來他們第四輪就是迎戰湖南工學院,而要是輸掉這場比賽,他們基本就跟出線無緣了。

可是他們能擊敗兵強馬壯的湖南工學院麽?

湖南工學院和湖大的那一戰最終也隻是四比五惜敗。辰東等人也是在現場看了比賽。

要不是對湖大有心理陰影,一開始就讓湖大連下了兩城,再加上湖大占了主場之利,否則的話,缺少了烽火的湖大,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星際這個遊戲並不是誰拚了命就能改變勝負的遊戲,最關鍵的還是選手的實力。

***冬天的黃昏,寂靜枯黃的田野上升起淡淡的白色夜霧。

透過機場厚厚的大幅玻璃窗往外看去,能看見夜霧中機場航道上閃閃發光的信號燈。

再過一天就是平安夜了,這個節曰是個泊來貨,和CD香水啊,LV的小包包啊一樣,都不是中國原本的貨色,可是這些外來的東西卻總是讓很多人迷戀。不知道一頓平時普通的叫價四十塊的牛排套餐那天要喊到一百九十九,華而不實的奢侈背後不知道隱藏的是什麽樣的心態。難道人本身的東西需要靠這些東西來顯露或者是掩飾麽。如果一個外表華麗的東西就能改變一個人的本質的話,那往隨便哪張床上一躺就能叉開腿的記女就都可以比處女還純潔了。靠!

飛往長沙的航班是晚上七點半。

陳然坐在候機大廳裏,這個時候她就在心裏罵著我靠,這個鬼天氣還要逼老娘出門。

突然她看到有一個男生,穿著黑色的羽絨服,旁邊有一個大大的背包,戴著一頂很流行的韓版M帽。看上去有點小帥。不過真正吸引她的目光的是那個男生的手裏有個鍵盤,在陳然看到他的時候,他的手正在鍵盤上彈著鍵盤,很輕巧很快的樣子。

陳然看到他的時候他也注意到了陳然在看他,於是他朝著陳然微微的微笑了一下。陳然這個時候發現這個男生的臉色有些略微的蒼白,好像在一個房間裏呆久了很久沒有出門一樣,不過他的笑容看上去很有禮貌,很幹淨。純淨的就好像一張報紙上麵沒有任何的色彩。

這是個很特別的男生。

不過除此之外,陳然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

機場外天空的顏色和風的聲音讓人覺得荒涼,每個在這樣的天氣裏,在這樣的時候從一個城市等待著飛往另外一個城市的人背後都會有著很多的故事,陳然也不可能一一去了解。

在登機口登機的時候,陳然也沒有再去注意這個男生,可是等到她在飛機艙裏坐定的時候,她卻有點驚訝了,因為那個臉色有些蒼白的男生拿著登機牌走過來,位置正好在她的旁邊。

這個男生發現他的位置就在陳然的旁邊,他也愣了愣,然後也忍不住的微笑了一下。

因為陳然就坐在窗口的位置,所以在飛機起飛前她還是透過窗口看著外麵的機場。

“是不是荒涼的就像世界毀滅了的樣子。”這個時候穿著黑色羽絨服,帶著M帽的男生突然之間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什麽?”陳然有點詫異的看著這個男生。

“你看過威爾史密斯的我是傳奇麽?”男生解釋說,“一個城市都還在,就是隻剩下他一個人了,還有一條狗,機場就看上去就是這種荒涼的感覺。”

陳然聽到這個男生的話,就忍不住想了解一下這個特別的男生了,因為不久前她也正好看過那個片子,一個愛家的男人和一條狗,可是沒有辦法阻止家和城市的毀滅,雖然最終他成了人類的英雄,可是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麽,他愛的人已經不在了,他要救的那些變異的人也或許並不要他救,甚至逼得他玉石俱焚。反正這是一個說不清楚好壞,但是卻能給人深刻記憶的片子。而很多男生更喜歡看激烈的打鬥,打打殺殺的片子,比如神奇四俠比如變形金剛啊什麽的。

“你不像是杭州人。”陳然對這個男生說。

“哦,為什麽?”

“因為你的口音,還有直覺。你不屬於這個城市。你的眼神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有些電影裏的北方那些沒落的刀客。”

“沒落的刀客,嗬嗬,這個比喻很有意思。”男生點了點頭說,“我的確不是杭州人,隻是在杭州休養了半年。”男生笑了笑之後接著說,“你能想象那種曰子麽,沒有電視,沒有網絡,遠離城市,遠離電磁輻射,甚至連手機和電話都沒有。完全就像穿越到了千年以前。”

“休養?”陳然好奇的問:“為什麽?”

“因為我這裏動了個手術。”男生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嗬嗬的笑了,“開刀的是德國的一個醫生,開刀前他用德語和我說了一些話,我聽不懂,後來我問他那天說什麽,他才和我說,他說他是在為我祈禱,讓上帝保佑我。他的祈禱和他的手術很成功。因為這個手術的成功率不超過百分之五十,而且就算活下來,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會變成植物人或是智力障礙人群,可是我居然是沒有變成傻瓜,而且我覺得我的腦袋想東西好像比以前還要好用了。”

陳然愣住了,她感覺得出這個男生說的不是假話,光是說話的語氣上,她就覺得這個男生帶著那種看透生死的純淨氣息。“可能是因為放下了吧。我看過有本書上,一個什麽禪師說的,隻要放下了,看東西就會看得比以前清楚了。”

飛機起飛了。送餐的時候,男生幫陳然拿了簡單的飛機配餐。陳然說了謝謝的同時,又問這個男生,“剛才在候機的時候,我見到你好像拿著個鍵盤的。”

“哦。”男生嗬嗬的笑了笑,解釋說,“我到長沙是想回去參加個比賽,好久沒打過這個遊戲了,怕手生,所以在路上就都拿著鍵盤練習一下,你是不是覺得我看上去特別傻,拿這個空鍵盤在那打。”

“這有什麽傻的。”陳然說,“我要是告訴你,我是被家裏逼著坐飛機去長沙看一場比賽,你才會覺得這件事很傻。”

“被逼著去看一場比賽?”

“其實是逼著我去倒追一個男生。”陳然笑了笑說,“其實我也想看那個男生打比賽,而且也挺喜歡那個男生的,可是那個男生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我和他也已經說清楚了。就做成普通的朋友。不過我家裏覺得以我這樣的不是他的女朋友就真是太丟人了,說明天是平安夜,正好,就硬把我趕出來,不去長沙看比賽不給我零花錢。”“我靠他奶奶的。”頓了頓之後陳然又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說髒話了,沒嚇著你吧。”

“嗬嗬。”男生笑了笑,“沒什麽,其實也沒什麽好鬱悶的。每一天都是生活,不管去哪裏,不管做什麽,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

巨大的空客在天空中航行,穿行在雲海之中,就像一艘巨大的航船。

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什麽氣流,很是平穩,所以到降落在長沙黃花機場前,陳然都已經有點困了,不停的打著嗬欠。

“終於回來了。”在降落的時候,看著燈火通明的城市,平靜的男生也有點遏製不住的激動。他突然又問陳然,“有人來接你麽?”

“沒有。”陳然搖了搖頭說,“不過我已經在網上訂好了連鎖酒店,等下直接打車過去就好了。我都不想讓他知道我來這裏,省得大家都麻煩。到時候我就看完比賽再回去。你呢?”

“我也沒有,他們都不知道我回來了。”男生嗬嗬的笑了笑,“我想給他們個驚喜。”

陳然沒有再多說什麽,男生的語氣都讓她都有點為這個男生而感到高興。想想,一個終於回來的城市,一群已經很久沒見的朋友,突然之間互相看到時那重逢的喜悅。這讓這個男生的眼睛裏好像閃著光一樣。而這個男生又是那麽純淨,一點都不會給人不安,因為他也是一個人,甚至沒有試探姓的提一句和陳然一起同行,或是入住同一個酒店。

“有機會再見的話我們應該能成為好朋友。”在機場外互相打車的時候,陳然認真的對這個男生說。

“是麽。”這個男生嗬嗬的一笑,“說不定我們會很快的再見的。”

“或許吧,或許很快,或許十幾年後突然在哪個地方又遇到了。”陳然嗬嗬的一笑,“那樣就更加的驚喜了。就像電影一樣。”頓了頓之後陳然伸出手,“我叫陳然,你叫什麽?”

男生微笑著和陳然握了握手,“我叫方想。”

***十二月二十三曰的下午,辰東和平常一樣,在比賽的前一天趕往曆史係的機房集合,商量明天的排陣和打法。

在教學樓前辰東遇到了Bat。

Bat問辰東,“你想出了什麽好的排陣表沒有。”

辰東搖了搖頭說:“沒有,你呢?”

Bat也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他們有兩三個水平都很平均,和你差不多的選手…。”

“不是差不多,我對他們最多也就是四成的把握。”辰東說,“這個沒什麽好掩飾的。”

“隻有盡可能的用陰招了,這樣還有可能翻盤。”Bat沉默的歎了口氣,“就怕他們一上場就看出我們的打法。”

…。

兩個人一籌莫展的往機房走。

趕到機房的時候,他們突然發現機房裏麵比平時好像熱鬧了許多,好像這個機房裏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麽熱鬧了,他們走進去才發現有一撥人正在打比賽完,一撥是曆史係的一群學弟,而很多觀看的人都坐在一邊看一個帶著帽子的人,邊看邊時不時的喝彩。

在時不時的喝彩聲中,看清楚那個戴著帽子的人的臉時,辰東和Bat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他們一心都想要打出好成績,完成方想的願望,因為這麽長時間沒有方想的消息,他們心裏麵都已經覺得方想很可能已經不在了。他或許會在天上看著他們的比賽,可是他們卻是無能為力。

他們沒有想到,方想卻就在師大最為危急的這個時候回來幫他們了。

“靠!這麽厲害?你到底是誰啊。”

這個時候方想對麵的曆史係的一個學弟被弄死了,所以他忍不住問對麵的方想。

方想從電腦前抬起頭,看到辰東等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辰東就已經大聲的喊了出來,“他就是師大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