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後中專生的豔遇與仕途
我麻木僵硬的手,一會搭在她肩上,一會放在她背後,鬆開又擔心她人會掉到地上,百爪撓心,不知如何是好。
“梅姐,你有什麽苦惱就說出來吧,這樣會好受一點。”
她將積累心裏二十多年的風雨坎坷,曲折人生,不為人知的痛苦、煩惱一傾而出:
“我爸爸祖籍山東,是南下解放軍,1949年春江濱縣解放後,他被留下來剿匪。縣政府一建立,為了支援前線解放軍向農民預征公糧,待秋後結算抵庫,選擇三橋鎮一個村子作為預征公糧的試點。在開征的頭幾天,交糧農民寥寥無幾,三橋區政府發現這裏有問題,即派我爸等人去偵察,發現少數農民挑著稻穀前去交糧,在中途路口被幾個人阻攔回去,經了解這些攔路人係受當地土匪頭目,也就是試點所在村一戶大地主的東家指使而為。在土匪的煽動下,有少數人無理向區政府要求減收公糧,直至公然對抗,事態日益擴大,土匪的公開煽動並糾集數百人在試點征糧點無端起哄,抗交公糧,層層包圍辱罵區、鄉幹部,最後發展到冒充農民的土匪公開搶奪我武裝人員槍支,動手毆打區鄉幹部。當時因良莠不分,魚龍混雜,秩序極度混亂,幸好縣長聞訊帶領剿匪武裝工作隊及時趕到現場,見政府工作人員受到生命威脅,逼不得已采取果斷措施,當場擊斃搶奪槍支、毆打征人工作人員的兩名土匪,才至土匪四處逃竄,騷亂平息。
“為了順利征糧支援前線和地方長治久安,縣長連夜布置剿匪行動,就在這次剿匪戰鬥中,我爸褲襠中了流彈,被抬到征糧試點村的地主家,也就是當地土匪頭目家中救治,還好沒有生命危險,區長就把我爸留下來,交給土匪頭目的貼身丫頭照料。土匪頭目的老婆、孩子在解放軍來之前都去了香港,自己與一幫地方土匪有出逃在外,因此委托貼身丫頭管家和幾個長、短工、傭人守護。
“在這次剿匪過程中土匪頭目被抓槍斃了,這個家也被征用改作政府駐鄉下的糧庫,我爸傷愈後就成了看守這個糧庫的地方政府人員,丫頭熟悉糧庫裏的環境,一直留在糧庫裏幫忙掃地、燒飯。
“再後來,區長調到縣裏工作前問我爸討老婆的事,我爸說對養傷過程對自己體貼、周到照料的丫頭有好感,隻是自己負傷後喪失了生育能力不好開口。區長二話沒說叫來丫頭當著我爸的麵談話,‘你東家已經被槍斃,雖然你沒有被你東家納妾,但你的特殊身份是眾所周知的,你考慮一下,回答我是否願意嫁給他做老婆,願意的話,準備一下,明天我就為你們主持婚禮,你過去的身份我們就不追究。’
“一句話把丫頭給嚇住,沒有餘地,隻好答應,就這樣丫頭成了我媽。
“成立糧食局後,我爸爸轉為了一名糧庫保管員,若大的一個鄉下糧庫隻有到征糧的季節,上麵才會派幾個人來,平時就我爸爸一個人,我媽沒有被招收為糧庫職工,以家庭婦女的身份伴隨我爸爸。
“每年遇到台風和過年過節的時候,上麵沒有派人來增加值班加強保衛,而叫當地村方上的民兵來協助值班,在這個過程中我媽和每次來值班的一個民兵排長偷偷好上,我爸爸知道了,深知自己的缺陷也就睜一眼閉一眼。有一年冬天這個排長趕早市回來,手提著一隻竹籃來敲糧庫的門,我媽開門見他提的籃子裏躺著一個凍得滿臉紅得發紫,哇哇直哭的嬰兒問:‘你哪來的孩子?’
“排長說‘你不是說要領養個孩子嗎?今天我出早市,看見東市梢橋洞下的籃子裏有個嬰兒,我菜也沒買就給你送來了。’
“排長還說:‘這是個女孩子,我家有個小和尚,等他們長大了做夫妻,就這麽定了,有什麽困難你盡管找我,隊裏分糧分菜分肉的時候我會送一點過來。’
“這籃裏的嬰兒就是我,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在哪裏。我媽13歲時,是東家從蘇州買來的,不僅本地沒有親人和親戚,也不知老家的詳細地址,我周歲的時候認了排長為幹爹,也就是現在的公公,兩家成了親戚關係又離得近,就開始名而堂皇地往來走動,隨著我漸漸長大,我和幹爹家大我兩歲的小和尚,也就是現在的老公,從小也算青梅竹馬。我讀高中哪年小和尚參軍當了兵,我高中畢業下放在糧庫所在的生產隊,七七年恢複高考,想考大學正好遇到我爸退休可以頂替抽上來,由於媽媽逼著我工作,我隻好放棄了考大學的機會,第二年小和尚退伍回來去了社辦廠工作,次年冬天我們結了婚。
“前年春,也就是你來糧站工作的同一年,我爸一場大病再沒有起來,安葬時原先的區長當時任縣糧食局局長也來了,他姓曹往年趁下鄉的機會也經常來探望我們,不久我從廣播裏聽到他從縣糧食局長的位置調到縣政協擔任副主席。”
那麽我畢業分配去糧食局報到時,王股長提到的曹局長應該是同一人,我與他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