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遇見小珍姑娘）121 走訪鄉村(被推薦加更)
（遇見小珍姑娘）121走訪鄉村2024
去我熟悉的古鎮鄉鎮郊村，原來的紅衛大隊，方便說話，也能摸到一些真實的情況，鎮郊村模樣依舊，隻是大會堂裏邊辦起了村草繩、草包編織廠。當我出現在書記、村長辦公室門口，書記摘下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凝視我，“書記，不認識了？”我笑著問。
村長聞聲轉過頭來驚奇地說：“李專管員。什麽風把你吹來的，你不是調到局裏了。”
身後的姚站長接口介紹：“他現在是局裏下派到我們三橋糧管所，分管收購的副所長。”
“李所長，請坐、請坐。”書記起身迎接和我握手。
村長握著我的手，伸長脖子向對麵辦公室喊：“小珍，拿個熱水瓶過來泡茶。”
叫小珍的姑娘，二十二、三歲，短發，圓臉、大眼、小鼻、薄唇、大胸、豐腴，不到一米六的個子，皮膚白嫩，不像一個農家姑娘，提著熱水瓶過來按個倒茶後便退出。
村長介紹：“她是我們村剛招聘來的團支部書記，後備幹部。”
我切入正題：“書記、村長，今年的定購任務完成得怎麽樣？”
村長說：“全鄉十個村，我們排在中遊，姚站長，我們是在第六、第七位吧？”
“第七。”姚站長插言。
村長接續說：“完成比例在80%左右。”
“剩下的20%怎麽辦？”我問。
村長：“有啥辦法，繼續催交，我們是隔一天叫小珍在村廣播裏按家按戶報一遍有尾欠的人家。”
書記：“想交的都主動交了，剩餘的家家都是刺頭戶。”
村長：“主要還是上麵的政策造成的，去年自己報，報了不完成也無所謂，今年一下子收得這麽緊，農民說話蠻難聽，我就是不賣，政府又不好槍斃我，農民都是捆了褲子沒有腰的人，拿他沒有辦法。”
我問：“你們鄉裏有出台什麽針對性措施？”
書記：“正式的措施還沒有貫徹，前幾天村支書會議會，鄉長說了幾條讓大家討論，估計馬上要開村長會議布置，用鄉長的話來說，是要進行一次拉網式的催交。”
我問：“有哪幾條？”
書記：“我記得有這麽幾條，凡是今年糧食任務沒有完成的，家裏造房停批，子女申請結婚登記要憑糧食交售證，須完成後再辦理登記手續。”
村長：“這些都是空的，家裏要造房子、結婚，上半年都開始辦手續，這些大事誰臨時上轎穿耳朵，除非女的肚子裏有了餡，忽然冒出來的事。再說，這些政策也沒人情味，人家要造房、辦喜事，正因為家裏需要消耗大批糧食，才完不成或不想賣，卻硬要捆人家脖子。”
書記補充：“還有一條是叫我們把未完成戶的催交通知單交給村小和鄉中學，通過學生帶給家長，讓做子女給家長壓力。討論中有人還提出來，家裏任務不完成，子女不得評三好學生，這一條當場被鄉書記否決了。還有一條是到十二月二十日仍不完成的釘子戶，實行剪電線斷電，其它我也想不起來了。”
村長：“上午鄉裏還打來電話怪我們村裏開出結婚證明，被我罵了一等，鄉裏沒有布置，我們怎麽能不辦，不被農民罵死我們，上麵千條線，到村裏一根針，我們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
書記解釋：“這是會計理解錯誤，擔心侄兒家明年糧食賣不出，讓其預先做步，先把結婚手續提前辦了。鄉裏的建房辦和計生辦，我們支書會議後都已經暫定辦理手續。”
我聽著介紹、記著筆記，心裏非常複雜，對當地鄉政府的政策、措施我不好評頭品足，再說也關係到我們的收購工作進度與完成的好壞。我思索之後說：“書記、村長，除了鄉裏的措施之外，你們進行催交的過程中，可以先采取有針對性的方式，比如針對顆粒未交的農戶和尾欠數量較大的農戶，把這兩塊先催出來，交售的量大，完成的進度就會加快。另一個方式就是針對尾欠量少的，比如隻剩餘幾十斤、十幾斤、甚至隻有幾斤的農戶，這部分不是他們不願賣，而是他們怕麻煩，不願再到糧站跑一趟，能把這部分催交完成，可以減少你們的未完成戶數，否則聽起來有多少戶數沒有完成，其實都是一些零星小戶。”
村長：“李專管員，不，李所長，你說得有道理，我們下一步就按照你說的先去做。”
我對姚站長說：“糧站要密切配合，及時提供尾欠清冊，每天跑一趟村有困難，一天收購結束後把當天的交售情況可以用電話通知各村，免得村裏幹部不知情跑第二趟，弄不好還被已完成的農戶罵，站裏盡可能擠出人員下村、下組，與各村做好信息溝通工作。”
談好工作出來，西邊通紅的、圓圓的、大大的太陽將從一個村落背後落下，離開鎮郊村與姚站長分手後跨上自行車，繞道向縣城而去。
一塊木牌攔住了去路，提示：前麵危橋改造，行人繞道。我加快踩車的頻率，心想如果我一直往前得回到公路上再去縣城，這樣得繞很大的圈子太冤枉，對麵正走來一位大伯，我問：“大伯，到縣城最近的路怎麽走？”
“你到前麵，有條路往東，走過一座木橋，往北穿過一畈稻田，田盡頭一戶人家的背後就是通往縣城的機耕路。”
初冬的季節，天說暗，就暗了下來，我按照大伯指的路，推車過了木橋，果真看見北邊有一戶兩層樓房的人家，屋頂的煙囪裏冒著嫋嫋炊煙，我穿過田埂推著車將要從這戶人家的場地繞過，一位少婦端著一盆水前腳剛跨過門檻就向門外潑來。
我與對方同時驚叫一聲，我雙腳跳起，手中的自行車倒地，我的兩條褲管和腳上的球鞋還是難跳潑濕的尷尬。
“你，小李。”
我的視線移開腳麵抬起頭，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你，章主任。”——
按：八十年代的糧食是怎樣收上來的，大家應該有一個大致的了解吧？上麵提到的小珍姑娘又將充當怎樣的角色？請耐心等待，後麵一定還會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