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道生一
“姑娘，怎麽了？有何不妥？”老王聽眼前這女子這麽詫異，不由地問。
“沒什麽，沒什麽，隻是以前我們那有個人大家都稱他隔壁老王，人人喊打。”吳選一瞎扯著。
“那看來這個人真是做下了不少的惡事。”老王附和著。
“行了，你們兩個聊吧，別耽誤我做生意。”屠戶提著一籠子的小動物就往廚房走去。
“哎，可惜，可惜。”老王看著這一籠子活蹦亂跳的小動物忍不住歎息。
“我也覺得怪可惜的，不過要是我家葉易在這裏，肯定要說一句這都是道法自然。”吳選一想起葉易，嘴角就不由地微微上揚。
“道法自然？這哪裏自然了？”老王有些不明白吳選一的話，“不知道你口中之人有何高論？”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天道之下，一切都是螻蟻，螻蟻又何分貴賤，何分上下。”吳選一照著葉易的思路解釋著，“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泥巴，一切都是大道自然的產物，是天地規則的體現，在比人類更強大的存在眼中，人類不也是跟雞鴨魚肉一般。”
吳選一的這番話倒真是把老王說住了，的確都是生命，非要分出個貴賤，分出個高下嘛，分出個誰能吃，誰不能吃。
那雞在這裏要問一句了，大家都是俎上肉，憑什麽就沒有人來保護一下我。
或許是因為雞你太美。
“雖然你這個說法我不能苟同，不過想必說這話的人定是一位大能。”老王道。
“大不大我不知道，能到是挺能的。”吳選一故意損著葉易。
蘇員外的房間，無心將自己的血塗抹在蘇員外的眼皮上麵，為蘇員外破除了障眼法。
恢複了食欲的蘇員外又大快朵頤了起來，嚷嚷著要吃各種珍惜美味。
無心看著蘇員外這貪婪地樣子，心中暗罵了一句活該，要不是看在顧大人的麵子上，自己絕對不會幫他。
這樣的人造孽太多。
中午的時候，吳選一，無心，顧大人三人回到院子，此時陽光雖然正盛，可還是驅除不了空氣中的陣陣寒氣，偶爾還有一陣冷風吹來。葉易正站在院中，望著院子裏麵的一缸水發著呆。
“葉兄，外麵冷，快進屋吧。”無心說道。
葉易依舊凝視著那缸中的水，沒有回應。
“小選姑娘，你們家葉道長這是怎麽了？他不會是想司馬缸砸光吧。”顧大人打趣地道。
“不要打擾他，他在悟道。”吳選一一下子就看出葉易在做什麽，忙提醒無心和顧玄武。
悟道這種機遇可遇不可求，往往就在一瞬間，靈光一閃。
葉易看著這缸中波瀾不起的水麵，心中卻是萬般變化。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能攻堅強著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
水無為而無不為，無形而無不行，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
在葉易的眼中，已經不是這一缸的水，而是一滴水，一條小溝，一個池塘，一道溪流，一片江河，再到一頃汪洋。
水不斷地變化著，葉易的感悟也不斷變化著。
一條小河，說深不深，說淺不淺，是山泉匯集而成，窄的地方潺潺作響。
一個湖泊，明澄如鏡，倒映著藍天白雲，起伏著一層微微的漣漪。
一道大江，江水洶湧奔騰，如箭離弦，如馬脫韁，如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葉易的心神重歸體內，伸出一根手指，點在缸中的水麵上，一滴清澈的水滴吸附在葉易的指尖。
葉易看著這滴水，水中日月輪轉，萬物生滅，宛如整個宇宙都濃縮在了其中。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正如這一滴水，可化甘霖，可化雪花，可化冰棱，可生萬物。
葉易最後將這一滴水點在了自己的眉心之上，瞬間天地風雲變色，陰雲遮空，異象驟起。
“回來了。”葉易看著默默守候在自己身邊的吳選一道。
“嗯，早就回來了，你看這天都黑了。”吳選一指了指上空道，“這一次的動靜有些大哦！看來收獲不小。”
“收獲很大。”葉易滿意地笑道，指了指眉心，“我的道有了新的路，上善如水，太上忘情，一切都講求一個變字，萬物在變，自然在變，道在變。”
“一滴水可生萬物，萬物也可複歸為一。”
“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唯一。”
“我的道，就叫道生一。”
當葉易說出“道生一”三個字時，眉心光芒一閃，似有所應。
蘇員外府
老王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在燈下細讀，突然聽到空中隱隱傳出雷鳴，心中覺得不安，立刻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屋外。
看著天空之中雷電交鳴，異象紛呈，老王眉頭不由得深鎖，這景象倒是和自己化形的時候有些相似，是又有人得道了嗎？
想到這兒，老王不由得想起了上午所見的那個姑娘，她口中提到一人，莫非就是那人，那人也來了文縣！
嶽綺羅潛回了顧大人府院的水井之下，在地洞的棺材裏麵安睡著，都睡了這麽多些年了，一離開還真的有些不舒服。
忽然嶽綺羅睜開了眼睛，渾身散發著光芒，是來源於葉易的陰魄元神之光。
師尊怎麽了？怎麽會突起異樣？嶽綺羅心中一驚。
不過這異象隻存在了幾個眨眼的工夫，光芒又收斂了下去，一切重歸平靜。
“怎麽了？怎麽了？怎麽好生生的突然打雷，冬日裏這可不常見。”顧大人端著個碗屁顛屁顛地跑了出來，十足的吃瓜群眾樣子。
“打雷了，下雨了，回家收衣服了。”吳選一道了一句，向屋中走去。
顧大人看著吳選一，摸不著頭腦，不是說收衣服嘛，怎麽又往屋裏走。
“進屋吧！外邊冷。”葉易跟在吳選一的身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