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瑤一臉嘲笑的表情完全不加掩飾,她握著枊香手腕的手微微用力,隻要她想隨時都能讓她的骨頭碎成渣。
枊香感覺自己的手腕像要被眼前這不起眼的女子給抓碎。
可她想甩掉對方的手,可是甩不掉,想罵人在觸及到君臨的視線後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眼前抓著她手的女人,就像是洪水猛獸,隻要自己有一點過激行為她便會隨時碾碎自己的手臂。
“您句句賤人,句句風塵女子,真不知道當初您是怎麽當選這個花瓶貴妃的。更何況貴妃娘娘您不知道說人賤者,人自賤嗎?”
充滿針對性的一句話,看似輕輕飄飄,可話中卻真真實實地罵了枊貴妃。甚至指責了皇上,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寵枊貴妃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寵君長容所有人也知道,可從未有一個人敢當著皇上的麵這樣說。
“民女隻是擔心禦醫都是男子,加之裏麵沒有宮女太監願進去服侍,因而怕有不便,恰好民女是女子,幼時懂一些醫術,若遇到緊急情況也可幫得上幫!隻是萬萬沒想到,嗬,被貴妃說成這般不堪。”
蘇清瑤鬆開枊香的手,故意用力甩了下。
枊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蘇清瑤回到君宴身側。
君臨聽完蘇清瑤那一段話,臉上表情不明,但語氣卻緩和不少。
蘇清瑤還以為對方同意讓自己去。
下一秒,君臨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蘇芯!
“既然沒人去,那便你去吧!”
突然被點到名的蘇芯,嚇得臉色蒼白。
“不,不,不,我……”
她正準備說自己不去,卻在一瞬間接收到君長容冰冷的視線。
很明顯父皇是在懲罰她,不管皇後的沒得肺癆,若是蘇芯拒絕皇上的話那就是抗旨,可以直接殺頭。
若是她沒拒絕,而皇後真的是肺癆那麽她也活不成。
君長容皺著眉,生怕她拒絕。
“是,皇上!”
好在蘇芯懂君長容的眼色,並沒有拒絕。
她心一狠,牙一咬還是接了命令,追上先走一步的禦醫。
看著進去的人,蘇清瑤突然彎腰湊到君宴耳邊,輕輕說了句話。
她們湊得非常近,蘇清瑤的唇已幾乎要貼到君宴的臉上。
枊香看到蘇清瑤大庭廣眾之下與自己夫君卿卿我我,掩麵嘟囔一句:“不知羞恥,果然是青樓女子的天性。”枊香狠狠地罵了句。
君臨聽到枊香的話,朝君宴那邊看去。
僅僅看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視線。
此時,經過來來回回一折騰,太陽已西下,點點日光散落在地上。
剛才的禦醫以及蘇芯進去有半個時辰卻還未見動靜。
“啊!不好了,不好了!皇後娘娘吐血了。”
就在眾人的心剛放下來,蘇芯滿身是血,匆匆從景和宮跑了出來。
她的聲音驚恐而充滿害怕。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皇上,皇上,皇後娘娘她,她……”
“皇後怎麽了?”
他的聲音有些急。
可蘇芯被剛才的畫麵嚇到,一時沒辦法組織語言,更沒辦法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皇後她,皇後她……”
她說了半天硬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倒是一旁跟著她跑出來的禦醫將話說出來:“皇上,皇後不是肺癆,但此時她好像快要不行了,嘴裏不停地咯血,剛才人還咳得直接暈了過去。”
聽到查爾思不是肺癆,君臨袖子一甩,匆匆走進景和宮。
蘇清瑤緊跟在君臨身後,一同走進景和宮。
“喂,喂,零雪,零雪你進去幹什麽?那裏麵也是你進的嗎?”
說著枊香抬手拍了拍自己兒子:“快去攔著她,別讓她進去壞事。”
君長容覺著自己母妃說得對,皇宮的事自然輪不到她一個外人來管。
當下起身,朝蘇清瑤的方向追去。
枊香自然也沒有停下腳步,隻是在前腳快要踏進門檻時,突然停下腳步,她抬手重重戳了戳她的腦袋,惡狠狠道:“沒用的東西!皇後到底是什麽病?”
“母妃,目前太醫們也查找不出病源,不過判斷結果肺癆,隻是估計也沒辦法救回了。”
聽完蘇芯的話,枊香自己鬆了口氣,死了好呀。
若查爾思真死了,別說,她還真有機會當皇後!
她瞪了蘇芯一眼,聽到最後一句話心情總算好了些。
提起裙擺,跑進房間裏裝姐妹深情去了。
“皇上臣等罪該萬死,皇上娘娘她,時日不多!請皇上節哀!”
禦醫們跪在地上,嘴裏不停地喊著節哀。
“滾開。”
君臨一腳踢開跪在床前的禦醫,走到床邊緊緊的手握著皇後的手。
此時,屋內烏煙瘴氣。
而剛吐完血的查爾思似乎並不好,唇角的血還未有人擦拭,人半躺著,呼吸特別急促,兩眼深凹,臉色蒼白。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像是感受到君臨的到來一般,她艱難睜開雙眸:“皇、皇、皇、上,臣、臣、臣妾可、能、要、要、要先走一步了、咳咳咳!”
查爾思說話斷斷續續,剛講完幾句話,再次咳嗽起來。
一口血吐在她自己拿著的帕子上。
此時,白色的帕子早已被她的血給染紅。
她咳嗽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下一秒就會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歸西。
聽著查爾思那痛苦而嘶啞的咳嗽聲,他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著一樣難受。
君臨兩眼通紅,到底是天子,隻是紅了眼卻未有淚。
他的手隻是緊緊地握著查爾思的手。
蘇清瑤見狀,皺著眉頭立即從旁邊的金盆裏拿起帕子打濕,再擰幹,隨即走到床邊。
皇後的狀態確實有些差,得趕緊想辦法。
“皇後我替您擦擦臉吧。”
蘇清瑤溫柔開口。
查爾思看著眼前這個戴著鬥笠帽的女人,虛弱地點了點頭。
君臨本想拒絕,可看到皇後都同意了,他便沒趕蘇清瑤走。
蘇清瑤替皇後小心翼翼地擦掉臉上的血跡,隨即她又拿起查爾思的另外一隻手看似在替她擦手,可若細看便能看得出來,蘇清瑤有一隻手四指並在一起,細細地撫上她的脈搏。
一邊診脈,一邊觀察著她的眼睛,呼吸頻率,表情,以及替查爾思擦過血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