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沒有什麽胃口,但是蘇清瑤的胃口可是老好了。

幾乎是隻要他們夾過來的,蘇清瑤便十分不客氣,那模樣活像是從牢房裏麵剛放出來的餓鬼。

“你吃慢點吃。”

君宴在一邊看著蘇清瑤。

第一次發現蘇清瑤吃飯,雖然可以吃得這樣粗魯。

這會,她的臉上甚至還粘了些菜汁和米飯。

君宴溫柔的聲音傳進蘇清瑤的耳朵。

蘇清瑤抬頭,視線落到君宴身上,她咧開嘴一笑:“宮裏的菜太好吃了,一下子就吃得快了些。”

話落,她這才使得從飯桌上抬頭。

這不抬頭不知道,一抬頭整個人都嚇了一跳。

滿滿的一桌子,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在盯著她看,似乎蘇清瑤是個什麽奇怪的動物一樣。

“你們不吃嗎?盯著我做什麽?”

她嘟嘟囔囔說了句。

飯桌上其他人的表情,動作,視線君耀和君臨這兩個老狐狸當然都看到了,隻是他們兩個為了不破壞這飯桌上的氣氛才什麽都沒說。

這會,被蘇清瑤說了句,一個兩個微笑著各忙各的。

“都吃吧。”

君臨看了看蘇清瑤,隨即開口道:“若是喜歡,吃宮裏的東西,往後便多來宮裏走走,反正太上皇不喜歡其他人靠近,你這懷孕了也沒什麽事做不如便多來陪陪他老人家。”

很少能聽到君臨用這樣溫柔的態度對誰說過話,這還是第一次。

雖然,君臨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到底是沒有像平時那樣冷著一張臉。

聲音倒是溫柔了不少,但還是很嚴肅。

蘇清瑤和君宴以及在場所有的人都能聽得出來,這皇上是在刻意討好蘇清瑤?

一個兩個的臉色都有些不樂,可是誰都沒有說出來,因為她們知道隻要說出來肯定會挨罵。

隻是,還是有人不爽。

木黎,扒拉著碗裏的東西,從剛才開始她便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於是故意嘔了一聲。

這聲音很大,早就蓋過所有人說話的聲音,隻不過沒有一個人理她。

反倒是一側的君厲,小聲問道:“怎麽啦?是哪裏不舒服嗎?”

對於君厲的溫柔,此時的木黎隻感覺越發的委屈。

看著蘇清瑤剛才宣布喜事,便得到兩位的喜歡,而她呢?那日專門入宮向皇上和太上皇請安,還把懷孕的事情說了一遍,但得來的隻是淡淡的回應。

“為什麽?”

桌子上剛才還一陣小小的說話聲,和輕笑聲,原本聲音就不大,木黎突然從座位上坐起來不說,還直接問了一句為什麽。

這一句話,直接把正在聊天的君宴和蘇清瑤等人給嚇了一跳。

不過,兩個人卻並沒有說什麽話,反而是一側的君耀,他扭頭看向木黎:“什麽為什麽?”

那聲音很淡,很淡,淡到隻看到他的嘴唇一張一合。

“坐下,成何體統?身為王妃,哪有你這樣突然站起來沒頭沒尾地質問?”

君臨不是後宮之人,自然也不知道這木黎為何會這樣。

“皇上,太上皇你們對宴王妃和厲王妃這兩個人的態度也差太多了吧?明明他們都是皇家的兒媳,明明她們兩個人都懷孕了,而且這厲王妃的肚子似乎比這宴王妃的還要大吧?怎麽這待遇就一個天一個的?”

隻要與蘇清瑤有關的事情,枊香都會選擇插一腳。

更何況她的兒媳婦沒了,她兒子的媳婦也沒了,她什麽也不在乎了,既然自己沒兒媳婦那就隻能拱別人的火了。

完事之後,枊香還悄悄把一個紙條遞給了君臨。

其他人聽到枊香這一句話,現場所有人的氣壓,一瞬間變了。

蘇清瑤正在吃著東西的動作也停頓下來,將自己的兩隻手分一左一右的放到桌上,眼睛直視著枊香。

君宴冷著臉,默默放下手中的筷子,臉上升起一絲可見的怒意。

君宴整個人的氣場本來就可怕,特別他不說話不笑時,幾乎可以隨便嚇哭一個小孩。

這會的臉更是冷得嚇人。

他一言不發,似乎在等待著君耀和君臨二人開口。

君耀放下筷子,雙手疊在胸前,他的視線冷冷掃了下枊香。

本來枊香還覺得沒什麽,畢竟往日她可比這會囂張得多了,也沒見皇上懲罰過她,因此才會如此大膽地開了口,更何況她可是把木黎的秘密告訴了皇上,不管怎麽說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隻是,當她感受到君耀朝她看過來的眼神,甚至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怒意時。

這一瞬間她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給君臨的東西,君臨還沒看。

“皇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是想讓你看看剛才臣妾給你的東西……”

眼見不妙,枊香立即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君臨的手。

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君臨的手,君臨便將自己的手緩緩抽走。

“看來之前那段時間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枊妃都不記得了,如此想來枊妃的記性向來不夠好,關禁閉吧先關一個月若還是這樣不知悔改,那便繼續關著直到把所有事情都記起來,若是一直想不起來那隻能送入冷宮去了。”

枊香臉色一變,正要準備求饒卻被君長容一把拉走。

“皇上,太上皇,各位我先帶母妃走了,你們慢用。”

為了不讓自己母妃繼續闖禍,君長容恨不得立即馬上帶著枊香離開。

“喂,你幹什麽拉我?快放我下來長容,我還有話要和皇上說。”

枊香被君長容拖著離開,即便他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坐著的人還能聽到她的鬼叫。

“我都說了讓你放開我,你這個不孝子,怎麽就這麽不聽話?”

離開皇上他們之後,來到一處比較安靜的草叢,枊香一下子便拍開君長容的手甚至在對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彎腰,抓住君長容的手二話不說便咬了下去。

“混小子,老娘這樣做都是在為你爭取機會,你怎麽就這麽沒有腦子呢?不過是區區一兩次的失敗,你怎麽能就廢成這樣?”

枊香恨鐵不成鋼,嘴裏死死咬著君長容的手臂。

如今這樣離去,也不知道皇上要懲罰她多久,明明剛才隻要自己再繼續在皇上耳邊說點什麽,也許皇上就不會對蘇清瑤改變態度了。

她越想越恨自己的兒子,越恨自己兒子,嘴上的便咬得越用力,直到她的牙齒深深陷入君長容的手臂,直到他的袖子上有鮮紅色的血從袖子裏麵滴出來,落到地上像一朵朵血紅色的梅花。

“啊!你怎麽不反抗?”

被鮮血嚇醒的枊香,立即鬆了口。

可即便這會鬆了口,還是沒有用,因為她剛才咬的口子非常非常的深。

君長容也是個能忍的人,從被咬的那一瞬間,他便一直沒有吱聲。

如今,聽到自己母親這樣說,他也隻是淡淡抽回自己的手。

抬眸眼神冷冷地瞥了一眼枊香一眼,最後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看著被兒子扒開的手,枊香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她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眼中滿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