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祺下意識僵住。
就在祁懷瑾話音剛落的時候,她眼角餘光閃過一道黑影。沒看錯的話,那是一條蛇,正緩慢朝自己靠近。
顧嘉祺不敢動了,她估了一下自己和蛇的距離,忽然有些絕望。
這個距離,以她的速度,不可能逃過。
就在顧嘉祺放棄逃跑,轉而看向四周有沒有解藥時,一個石子忽然破風而過,直直打在那蛇的七寸之上。
顧嘉祺一時沒反應過來,隻見蛇挨了一下,迅速探起頭朝她撲過來。
“小心!”
顧嘉祺眼前一黑,祁懷瑾動作快如一道閃電,在她身前略過,竟直接擒住了那蛇的七寸,然後順勢往石壁上重重一砸。
纖細的小蛇沒了動靜。
顧嘉祺嚇得後退,扶著樹幹才站穩。
她看著祁懷瑾手裏的蛇,驚訝,“你……”
她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祁懷瑾這樣都能衝過來救她。
祁懷瑾將蛇隨手一丟,擔憂的走向顧嘉祺,問:“你受傷了嗎?”
顧嘉祺搖頭。
祁懷瑾鬆了一口氣,看見顧嘉祺手裏還緊緊拿著那個草藥,眼神又黑了幾分。他拿走草藥,反手拋給庫爾瑪,打橫抱起了顧嘉祺。
“回去!”
顧嘉祺猝不及防,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驚訝的看著祁懷瑾,一向沉穩內斂的男人,此刻卻好像有點在置氣?
畢竟剛剛救過自己的命,顧嘉祺拍拍他的肩膀,說:“你挺厲害的,剛剛那一招叫啥?下次能不能教教我?”
祁懷瑾挑眉,“你想學?”
“難嗎?”
祁懷瑾打量著她,說:“對你來說,應該有點難。”
好吧,顧嘉祺泄氣了。
她沒有底子,想也知道很難。
“不過,”祁懷瑾忽然抱緊了些,低頭說,“有危險可以叫我,我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顧嘉祺睜大眼,怔怔的看著他。
然後,臉頰滾燙!
他這是在故意撩自己嗎?
他是吧?
顧嘉祺臉紅的沒處藏,深覺丟人,幹脆把腦袋埋進他懷裏。淡淡的草木香氣傳來,是剛剛在林子裏沾染著,帶著獨特的淩冽。
臉更紅了……
離開林子時,顧嘉祺迅速從祁懷瑾懷裏跳出來。
杜氏一臉姨母笑。
顧嘉祺幹咳,自欺欺人的看天。
庫爾瑪把解藥給兩人用了,祁懷瑾坐下開始講他探路的結果。
這片林子有危險,但也並不是完全不可以穿行。隻要小心行事,聽從安排,就能平平安安離開。
眾人聽完祁懷瑾的話,各自露出不同神色。
若是一開始,大家肯定想都不想,選擇穿過綠洲。
但是現在,看見被蛇咬的後果,他們都有些害怕了。誰知道進去了會不會死呢,死在這裏,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但,不去也是個死。
顧嘉祺看出眾人的猶豫,也不催促,隻道:“我給你們時間考慮,願意跟著我穿行綠洲的人來找我,不願意的自尋處理吧。”
眾人小聲議論起來。
此時,官差找到顧嘉祺,小聲詢問:“真的不會有危險嗎?”
顧嘉祺說:“隻要你們聽話,不擅自行動,可以保你們九成安全。”
官差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你該不會是騙我們的?”
顧嘉祺無語了。
“你愛信不信吧。”
官差歎氣,他也是難辦。
商隊的人可以自由選擇來去,但他手裏都是流放犯,是要帶去蠻荒之地的。怎麽可能讓他們自己選擇,必然是要全部帶出去。
眼下也沒有別人可相信了,官差心一橫,找到顧嘉祺:“我們跟你走!”
很快,庫爾瑪那邊的人也做出了選擇。
幾乎三分之二的人選擇穿過綠洲,隻有三分之一的人選擇留下。他們要麽是覺得綠洲太過恐怖,要麽是不相信顧嘉祺。
顧嘉祺也不為難,清點了人數便帶人動身。
前麵的路都被探過,因此走的非常順利,一路上沒遇到什麽危險。
天色漸暗,顧嘉祺來到一處先前就找好的山洞,作為他們今晚的休息之所。
這裏地勢高,下雨水漫不進來,周圍空曠,遇到危險適合逃跑,最關鍵的是附近有很多幹柴,可以就地生火。
眾人齊心協力,火堆很快生了起來。
綠洲裏最不缺的就是柴火了,有了火堆也有安全感,不用怕半夜動物偷襲。火光也給了黑暗中的人安全感,幾乎所有人都圍著火堆烤火。
一個火堆不夠用,旁邊又有人生了幾個。
很快,這個小小的空地被火光映照的一片橙黃,光線唯美,宛如在舉辦什麽篝火晚會,而他們則是無憂無慮的山民。
顧嘉祺蹲在火堆旁撥弄,火光在臉上流轉。
祁懷瑾從山洞裏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夜色下顧嘉祺的眼睛明亮如星,抬眸間波光流轉,讓人移不開目光。
顧嘉祺回頭,見他呆呆站在原地,問:“你幹站著幹嘛?”
“今晚咱倆守夜,這洞口有點大,一個人守怕有紕漏。後半夜庫爾瑪的人和咱們交班,明天繼續往南走。”
顧嘉祺說著,完全沒注意到祁懷瑾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此刻天色不早了,許多人都進山洞休息。外麵隻剩顧嘉祺和祁懷瑾兩個人,火堆也漸漸熄滅,隻剩燃著餘暉的炭火。
頭頂是星光點點,銀河如瀑橫亙天際,顧嘉祺看著這麽美的星河,不由得感歎。
“真好看。”
祁懷瑾回過神,看了眼天,又看了眼顧嘉祺,點頭,“是很好看。”
顧嘉祺道:“明天要往深了走,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情況,真希望永遠能看到這麽美的星河。”
大概是連日的趕路,讓顧嘉祺有些情緒低落。有那麽一瞬間,她也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能順利到達莽荒之地,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死在半路上了。
古代流放那麽艱苦,半路死了很常見吧?
不過這個念頭隻出現了一瞬,顧嘉祺就站起身,忽然伸展了手臂道:“我給你跳個舞吧?”
祁懷瑾驚訝的看著她。
“你還會跳舞?”
“當然會。”顧嘉祺冷哼一聲,她可是去舞蹈室學過的,教她的老實還是著名古典舞學者。雖然她隻是作為業餘愛好者,時不時過去跳一下,但也是有點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