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懷瑾?”

顧嘉祺試探性叫了一聲,見對方眼神尚且清明,她鬆了口氣。

她撕下一塊布料,替祁懷瑾包紮傷口,然後道:“今晚恐怕沒辦法離開這裏了,我們得找個地方過夜。”

眼看天色變暗,沒一會溫度也會降下來,顧嘉祺扶著祁懷瑾來到一處山洞。

她看著祁懷瑾不太好的神色,問:“你沒事吧?”

祁懷瑾搖頭。

他靠在石頭上,眉頭緊縮,隻覺得頭暈的厲害。

夜裏的寒風刮進來,冷的兩人同時打了一個寒顫,顧嘉祺在地上摸索著。

“你在找什麽?”

顧嘉祺說:“找找有沒有石頭能生火,太冷了。”

祁懷瑾沉聲道:“沒有的。”

這一塊的地貌是不會有打火石的。

況且就算有,以山洞裏這點碎木枝,根本不知道能不能生起火。

顧嘉祺徒勞的歎氣。

她倒是還好,可以起來活動活動身體,但祁懷瑾的臉色越來越白,寒風下他僅著單衣的身體顯得格外清瘦,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顧嘉祺又去洞口,想找幾塊石頭想把洞口堵住。

奈何她力氣太小,搬不動。

最後無奈的回到祁懷瑾身邊,體溫貼上的一瞬間,顧嘉祺有些僵硬,然後低聲道:“我就是看你太可憐了,別真凍死了。”

不管怎麽說,他頭上這傷,是保護自己所致。

顧嘉祺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

然而身旁卻沒有回應。

顧嘉祺低頭,發現祁懷瑾不知何時已經昏睡過去,隻睡夢中仍舊緊鎖著眉頭,好像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

顧嘉祺心裏放鬆了許多。

睡著了好啊。

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

顧嘉祺打了個哈欠,她也覺得有些困,靠著祁懷瑾的肩膀也睡著了。

夜裏愈發的冷。

顧嘉祺拚了命的縮緊身體,憑著本能汲取周圍的溫暖。

直到早晨的第一縷陽光打在顧嘉祺的眼皮上。

她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躺在祁懷瑾的懷裏。兩人幾乎是緊挨在一起,互相交換體溫,沒有一絲間隙。

顧嘉祺僵硬的身子,一時不知道該當做沒發生,還是起來尖叫。

輕微的動靜吵醒了祁懷瑾。

他昨晚腦袋昏昏沉沉的,大約是撞到頭的後遺症,如今仍舊覺得有些暈。眼下才睜開眼,便看見顧嘉祺驚恐的看著她,而自己兩隻手則親密的環在對方的腰上。

這場麵……

當真是要多曖昧要多曖昧。

祁懷瑾瞬間清醒。

他不可置信的睜大眼,兩兩對望,一瞬後兩人統統鬆手。

顧嘉祺轉過身,臉紅的不敢看他,結巴道:“昨……昨晚太冷了,我也不知道怎麽的……”

顧嘉祺說著說著,舌頭打結,覺得自己越說越黑。

最後幹脆閉嘴。

片刻後,身後沒有聲音,顧嘉祺轉身。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祁懷瑾,誰知對方已經若無其事的走到洞口,隻嗓音有些沙啞,“耽誤了一晚,母妃該著急了。”

顧嘉祺連連點頭。

天亮後路也好走了,隻是想回到之前的地點,還得需要點時間。

顧嘉祺找了根木頭當登山棍,一步一步往上走,忽然間祁懷瑾的腳步停住,顧嘉祺一頭撞上了他的後背,鼻尖生疼。

祁懷瑾攔住她繼續向前,低聲道:“別動!”

顧嘉祺頓時愣住。

她抬頭,看見遠遠的山坡上,竟然站著一頭狼。

那狼正好看向這邊。

隔得那麽遠,顧嘉祺卻好像看見了狼眼底的凶狠,不用想她們已經成了這頭狼的獵物,此刻隻要他一聲嚎叫,就能有狼群衝過來。

顧嘉祺頭皮發麻。

她下意識抬頭,看見祁懷瑾頭上還纏著白布,頓時心生絕望。

祁懷瑾很強,但那是在他尚且健康的前提下。如今他頭部受傷,估計遠不到平時的戰鬥力,況且他們還有一段路要走,在這裏耗費太多體力也不是明智之選。

顧嘉祺幾乎是一瞬間,就分辨出了最佳的選擇。

“跑!”

顧嘉祺抓著祁懷瑾的手腕,在沙漠裏狂奔。

身後傳來孤狼的嚎叫,想來是狼發現他們要逃,於是趕緊呼喚同伴,快步追了上來。

想要跑過動物是不可能的。

顧嘉祺一邊跑一邊對祁懷瑾說:“你有幾成勝算?”

祁懷瑾目光淩厲。

“五成。”

五成……

這幾率不算高,但也不算低了。

顧嘉祺又問:“如果隻是對付一頭呢?”

祁懷瑾看向她,似乎想到了什麽。

兩人一直跑到剛才的山洞。

身後的狼群追了上來,為首的是一頭銀色皮毛的狼,顧嘉祺指著它:“解決掉狼王,剩下的就不會上來了。”

祁懷瑾看著那頭銀狼鋒利的爪子,手中亮出寒刃。

顧嘉祺躲在後麵。

她並不是在看戲,隻是這裏光線昏暗,方便她行動。

她迅速去了趟空間,帶出來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

隻一會的功夫,祁懷瑾和狼王打的難舍難分。狼王不愧是狼王,戰鬥力最強,受傷的祁懷瑾被他拍了一掌,手臂上頓時三道血痕。

而狼王的情況也沒有多少,它一隻眼睛被祁懷瑾戳瞎,身上多處刀傷。

傷痛刺激了這頭野獸,它朝著祁懷瑾嘶吼,瘋狂的撲過來決定給祁懷瑾一口。

說是遲,那時快,顧嘉祺抓起荷包裏的一把鹽,朝著狼王撒去。

粗糙的鹽粒落在狼王傷口上,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祁懷瑾麵露驚訝,隨後很快上前,一刀桶穿了狼王的脖子。

隨著最後一下掙紮消失,身下的狼群見狼王都死了,頓時嚇得四散而逃。

顧嘉祺鬆了一口氣。

祁懷瑾有些站立不穩,拔出刀子後狠狠晃了一下。顧嘉祺連忙去扶他,祁懷瑾卻盯著她的荷包,覺得麵生。

一路上,顧嘉祺有過這個荷包嗎?

注意到他的視線,顧嘉祺連忙解釋說:“這個啊……本來是留在身邊準備做飯的,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

祁懷瑾眼中仍有疑問,但是沒有多說。

這個借口實在拙劣,因為顧嘉祺之前也沒有將鹽放在身上隨身攜帶的習慣。昨日遇到那麽大的風暴,這荷包裏的鹽居然還好好的,就很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