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對店裏幹活的丫頭動手動腳,嚇得人家都哭了。我實在看不下去,勸了幾句,誰知道他就拍桌子摔碗,說要見您,這已經鬧了好幾天了。”
顧嘉祺眉頭緊皺,抓住重點問:“京城來的客商?”
齊掌櫃說:“他自己是這麽說的,我打聽過了,大家都是這麽說的,應該不會有假。聽說他在京城有關係,我們也不敢得罪,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辦了。”
正說著,店前頭再次傳來吵吵囔囔的聲音。
齊掌櫃臉色一變,說:“東家,定是他們又來了。這人就住在旁邊的客棧,說是每天要來咱們這吃飯,其實就是來找事,我先去應對。”
若是耽擱了,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
顧嘉祺看著齊掌櫃束手無策的樣子,表情凝重。
京城來的?
顧嘉祺摸不準這人的背景,萬一是祁懷瑾的仇家呢?
“齊掌櫃一個人不知能不能應付,我過去幫幫他。”顧磊說著,也去了前廳。
顧嘉祺也決定過去看看情況。
剛到了店門口,就看到他家小店門口圍了一圈的人。
“讓讓,給讓個位置!”
一個滿臉肥肉的男人正坐在店門口的桌子上,當著不少圍觀百姓的麵,對著齊掌櫃找茬。
“我說你小子到底會不會倒酒?”
“這酒都灑到老子的身上了,你知不知道這件衣服有多貴?”
“把你小子賣了,都賠不起。”
齊掌櫃臉上表情不好看,這人已經連續找過好幾個小二的茬了,不管是誰隻要站在他麵前就一定會被罵,明顯是來找事的。
但秉著對方是客人的原則,齊掌櫃還是好脾氣的說:“是我手拙了,客官這衣服多少錢,我賠。”
男人冷笑一聲:“你賠得起?”
“一個替人看店的破掌櫃而已,你們老板嗎?把他給我叫出來,老子來了好幾天了,都沒看見你們老板的人,是看不起老子嗎?”
顧磊表情憤憤,走過去攔住站在齊掌櫃麵前:“我是這裏管事的,你要做什麽?”
男人瞄了顧磊一眼,瞧他年紀不大的樣子,目光不屑。
“你?”
“你是這裏的東家?”
顧磊說:“我是二東家。”
男人唾了一口:“二東家算個什麽東西,把你們大東家叫出來。我聽說你們大東家是個女人,這女人做生意我還是第一次見,貴客上門,總得過來替我斟酒吧?”
言語裏明顯的輕佻和調戲意味,讓顧磊一下就氣紅了臉,拳頭緊握。
“你嘴巴放幹淨一點!”
男人拍桌而起,指著顧磊吼:“敢這麽跟老子說話?你幾斤幾兩敢得罪老子,老子在京城認識誰你知道嗎?動動手指就能讓你們店徹底倒閉!”
男人這麽囂張的行徑,自然也引起了看熱鬧的人不滿。
但奈何實在不敢得罪,隻能小聲議論。
店裏其他人焦急的看著顧嘉祺,問:“東家,咱們要不去報官吧,總不能讓這麽個無賴一直找咱們的麻煩,這店裏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顧嘉祺沒說話。
她之所以現在還沒出去,就是想觀察觀察這人有沒有什麽本事。
但現在看起來隻是個脾氣暴躁的莽夫。
眼看男人動作越來越大,似乎要對顧磊動手,顧嘉祺走出去,“客官好大的火氣,這是怎麽了要動手動腳的,可是我店裏的小二招待不周?”
男人看見顧嘉祺出現,目光上移,瞬間竟然有些看呆。
“還真是個女人。”
“還是個漂亮的女人。”
顧磊聽不得這些侮辱顧嘉祺的話,差點就要上前動手,顧嘉祺攔住他,示意齊掌櫃把人拉下去。
她拿起旁邊的茶壺,給男人倒了一杯茶,說:“客官有什麽不如好好說,動手動腳可不是君子風範,我聽說你想見我?”
看見顧嘉祺給自己倒茶,男人虛榮的笑了起來,靠在椅背上,表情倨傲的說:“要我說,你還是不會做生意。要想店裏生意好,不如以後都讓東家你自己親自出來。”
“將我們這些客人伺候舒服了,自然有生意來,大家說是不是?”
跟著男人來的那些人,頓時哄笑起來。
這話實在不堪入耳,顧磊氣的差點衝出來,店裏其他的客人也聽不下去,就連門口看熱鬧的議論聲都越來越大,覺得此人太過分。
顧嘉祺皮笑肉不笑,眼睛裏全是冷意。
這個是個莽夫,但他說自己背後有人,顧嘉祺不敢輕易冒這個險。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穩住他,然後讓暗衛去查查他的底。
需要拖延時間。
顧嘉祺說:“客官有此高見,想必在京城有不少大生意吧。不知道何以淪落到此,據我所知,京城那些真正有錢做大生意的,都不屑來我們九城這種小地方。”
顧嘉祺說的是實話,九城也就是比肅州好一點,在其他地方依舊是個山窩窩。
男人意識到自己被諷刺了,臉色難看。
他喝了一口酒,用隻有兩人才聽到的聲音說:“看來王妃在這裏生活得很好,很適應嘛。怕是忘了京城的生活,徹底和這些賤民混為一談了。”
顧嘉祺眯眼,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這人果然不簡單!
顧嘉祺沒說話,男人便以為自己嚇到了她,表情更加囂張:“怎麽?從高高在上的王妃,淪落到現在自己幹活伺候人,滋味很不好受吧?”
“不如跟著我怎麽樣?跟著我,至少不用自己出來幹活,祁懷瑾現在就是個廢物,他能給你什麽?”
顧嘉祺依舊眯眼打量著他。
若不是忌憚他背後到底有沒有人,顧嘉祺現在真想一巴掌甩他臉上。
男人見顧嘉祺還是沉默,便更加變本加厲,竟然直接朝顧嘉祺伸手。
顧磊頓時睜大眼,幾乎想衝過去。
顧嘉祺則是表情冷硬,思考要是在這廢了他一隻手,會不會很麻煩。
千鈞一發之際,男人突然慘叫一聲。
祁懷瑾出現在顧嘉祺麵前,冷冷看著捂著手腕慘叫的男人,語氣陰冷:“我的人你也敢碰?”
顧嘉祺回過神來,攔住祁懷瑾說:“他知道我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