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碎了最後一絲幻想，柳雅咬緊嘴唇，情緒崩潰的流淚。
劉姑姑冷笑，轉身回去睡覺了。
這兩個大小姐，就是好日子過的太多了，非得受點人間的挫折，才知道活著不容易。
事實上也非常起效，一連半個月過去，兩人都沒鬧出什麽幺蛾子。
反而在劉姑姑的魔鬼教導下，幹活熟練了不少。
顧嘉祺定期過去看柳煙的學習情況，她本身就喜歡琵琶，之前是因為沒有好老師，現如今有了老師，自己又勤奮，很快就小有模樣。
舞蹈當麵，柳煙也天賦異稟，雖然從小沒練過，但卻天生的腰肢軟，動作學的很快。
有了這些的加持，柳煙的氣質都好了不少，走路也抬頭挺胸不少。
尤其是在彈琵琶時，可以看出柳煙是真的喜歡，眼睛裏格外專注，帶著神采飛揚的光。
顧嘉祺很是滿意，但又覺得有些美中不足。
柳煙看著顧嘉祺打量自己的目光，有些緊張道：“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嗎？我可以再努力的。”
顧嘉祺想了想，問：“你看書嗎？”
柳煙咬唇，搖頭，“我不認識字。”
顧嘉祺拍掌，“就是這個了，你應該再學學認字。”
柳煙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天生的好容貌，再加上藝術的加持，已經足夠迷人。非要挑不足，那就是柳煙現在的美，都有種不夠沉澱的感覺。
這或許是因為她常年缺愛，內心自卑導致。要改變一個人內心的想法，最好的辦法就是學習，多看書，多見識世界，久而久之就會慢慢強大。
芙蓉說：“若隻是要認字的話，我倒是認識字，可以教她。”
顧嘉祺搖頭，“不，不止要認字，還得要教她知識。我不要一個文盲，當然也不是要你成為大才女，隻是要你明理，知事。”
柳煙有些懵懂，但直覺顧嘉祺是為自己好，於是點頭，“柳煙都聽東家的。”
顧嘉祺下定決心，接下來便是找老師。
不過這次卻難找許多。
能教人讀書寫字的，最差也是個秀才，讓他們去教一個煙花女子，沒有一個願意的。
顧嘉祺找了一圈，就是沒找到願意的，最後隻能無功而返。
回到家裏，顧嘉祺不自覺的來到祁懷瑾的書房，這裏有很多書，有些是祁懷瑾的，有些是顧嘉祺的，還有些是祁懷瑾覺得她會喜歡，順手給她帶的。
她和祁懷瑾都是愛看書的，於是待在肅州這一年多，三個大書架都不自覺滿了。
祁懷瑾回來，就看見顧嘉祺盯著書架發呆，問：“你幹什麽呢？”
顧嘉祺歎了口氣。
“我就是在想，找個先生怎麽這麽難。”
祁懷瑾也知道些顧嘉祺的事，於是道：“讓那些老夫人去煙花教人，確實有些難，不過總能找到合適的，慢慢來。”
顧嘉祺回頭，看見祁懷瑾手裏正拿著一塊沒見過的玉石，擺上書架的空位。
祁懷瑾閑的時候，也會收集些珍奇玉石，零零散散也積攢了不少。
顧嘉祺忽然問：“你最近好像很閑。”
她看見好幾次祁懷瑾買新石頭回來了，忙的時候他都顧不上的。
祁懷瑾說：“前陣子的事都忙完了，這陣子確實空閑。”
顧嘉祺眼睛一亮，“那你不如去給我當先生吧！”
祁懷瑾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顧嘉祺說：“你懂得多啊，比外麵那些夫子厲害多了，你去教柳煙吧。”
祁懷瑾看著一臉認真的顧嘉祺，忍不住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沒好氣的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顧嘉祺捂著腦袋，吃痛道：“反正你也閑著。”
祁懷瑾氣笑了，“這是閑不閑的問題嗎？”
“你讓自己的丈夫去教別的女人讀書認字？顧嘉祺，你腦子裏是怎麽想的？”
顧嘉祺眨了眨眼睛，有些轉過彎來，好像是不太合適。
她訕笑，“這不是忘記了嘛……”
“忘記？你忘記了什麽？連我是你丈夫這件事都忘了嗎？”祁懷瑾問。
顧嘉祺頓時覺得越解釋越黑，連忙道：“我，我就是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我現在想明白了，你別生氣。”
祁懷瑾氣的七竅生煙，看著顧嘉祺還一臉無辜的表情，更是無語，直接別過臉去。
顧嘉祺摸了摸鼻子，她好像真把人惹生氣了。
怎麽辦？
她也不會哄人啊。
顧嘉祺悄悄走過去，小聲道：“我就是沒想那麽多，你怎麽這麽小氣，這點事還和我計較？”
祁懷瑾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她。
顧嘉祺心裏一咯噔，完了，越哄越生氣。
生怕把事情越搞越砸，顧嘉祺連忙道：“我錯了，我現在就消失在你麵前。”
說完一溜煙跑了。
留祁懷瑾一個坐在原地，氣的牙齒哢哢作響。
離開那個危險的書房，顧嘉祺這才鬆出一口氣，拍拍胸口。
讓祁懷瑾當老師這件事是不敢再提了，看來隻能放低要求再找找，總能找到合適的。
第二天，還真有好消息，有個年輕的秀才家中父親重病急需用錢，聽說顧嘉祺這邊出的酬勞高，主動找了過來。
顧嘉祺考量了他的本事，發現確實是真材實料，便直接帶人去了萬木春。
年輕的小秀才顯然是第一次來煙花這種場合，局促的不行，顧嘉祺大方的說：“你以後隻要白天來，不會撞見什麽不該撞見的，隻需教姑娘們兩個時辰就行。”
顧嘉祺原本是想著讓柳煙認認字，可樓裏還有其他姑娘也想跟著學，顧嘉祺自然不會拒絕這樣好學的人，讓人直接跟著柳煙一起上課。
此刻屋裏坐著六個姑娘，芙蓉就在其中，都笑眯眯的看著小秀才，“好年輕的先生，真是一表人才。”
小秀才頓時臉頰通紅。
顧嘉祺咳了一聲，沒好氣道：“以後這間房就用來學習，你們都正經點，也別穿晚上的衣服，別把先生嚇著。”
“嚇跑了，我可不負責找下一個。”
聽見這麽說，芙蓉瞬間收斂了神色，端正的坐起來。
她現在雖然幫著顧嘉祺管事，但還是覺得自己懂得太少，所以才想來跟著學點東西，以後也好更有用。
其他人則是看柳煙學，也想跟著學，畢竟會認字的女人稀少。
不管她們初衷是因為什麽，看見她們這麽好學，顧嘉祺都很滿意。
安排好這樁心頭大事，顧嘉祺不得不處理祁懷瑾生氣的事了。
晚上吃飯，顧嘉祺特意做了祁懷瑾喜歡吃的菜，然後咳了兩聲，“那個，柳煙的老師我已經找好了，懂得挺多的。”
祁懷瑾淡淡的說：“哦。”
顧嘉祺有些不滿，哦是個什麽意思？
她都說老師找好了，不就已經表明態度了嗎？祁懷瑾怎麽還生氣？
挺大一個男人，生氣卻比女人還難哄。
顧嘉祺越想越氣，最後幹脆不管他了，自己埋頭吃飯。
怪異的氣氛引起祁雨湘的注意，吃晚飯，祁雨湘找到顧嘉祺詢問。顧嘉祺不得已將事情跟她講了一遍，然後吐槽：“你哥真是小心眼，這點小事都生氣。”
祁雨湘：……
“你就不覺得你做的有點不對嗎？”
顧嘉祺語氣弱下來，“我知道是不對，可是我都道歉了，他怎麽還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