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琪走近,從大山身上摸到鑰匙,打開了車廂,瞬間,幾個人滾落在地。
顧嘉琪吃力地將人一個一個踹下車,在一群臭氣熏天裏,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祁懷瑾。
顧嘉琪眉頭微皺,探了探他的鼻息,鬆了口氣。
還活著。
祁懷瑾可不能死,死了她找誰刷親密值去?
顧嘉琪將人帶進空間。
空間裏麵光線明亮,顧嘉琪終於看到祁懷瑾的傷口,血淋淋一片。那張原本就蒼白的臉,此刻顯得更為虛弱。
必須得找個大夫醫治了。
顧嘉琪又去了一趟山洞裏,把祁雨湘和杜氏帶上。
幸好顧嘉琪上午在鎮上走了一圈,記住了醫館的地點,這回隻要過去就行。
鎮裏人休息得早,入夜街上便沒人了,顧嘉琪在醫館前把三人放出來,然後敲門。
片刻後,睡眼惺忪的大夫端著油燈出來,看見地上躺著三個人時,愣住了。
“三個都是你帶過來的?”
顧嘉琪點頭。
大夫奇怪的看了眼顧嘉琪身後,也沒看見板車之類的工具,不知道她是怎麽把三個大活人帶過來的。
不過大夫也沒有多問,招呼徒弟將人扛回去。
看見祁懷瑾身上的傷口時,大夫表情一驚,然後不停搖頭。
“怎麽這會才送過來?”
顧嘉琪心想她倒是想,但實在條件不允許。
大夫從藥櫃上取了點外傷藥,重新包紮好祁懷瑾的傷口,然後提筆寫下一張方子,遞給顧嘉琪之前,忽然頓了下。
“帶錢了嗎?”
顧嘉琪從懷裏掏出一串銅錢,問:“夠了嗎?”
這是她臨走前,從人牙子身上摸下來的,一共有三兩銀子。雖然不多,但至少可以保證短時間內不被餓死了。
大夫從裏麵摸出幾十塊,揣入自己口袋。
“這就夠了,你男人估計還得有點時間才能醒,你在這等他吧。”
醫館不大,祁懷瑾傷得重,大夫讓出了自家休息的一間屋子,杜氏和祁雨湘就躺在平時供病人休息的大堂,兩張簡易的木板充當床鋪。
天光乍亮時,顧嘉琪盯了半個時辰的藥終於熬好了,祁懷瑾還沒醒,她把藥罐子放在一旁晾著,上前頭查看杜氏的情況。
杜氏還沒醒,祁雨湘先醒了。
她迷迷糊糊看清周圍的環境後,緊張的爬起來,“顧嘉琪,你對我們做了什麽?”
顧嘉琪聽她這說話中氣十足的聲音,知道定是沒什麽事,低頭去查看杜氏。杜氏年紀大了,以前就時常有點腰酸頭疼的小毛病,不知道這次暈倒會不會加重。
見顧嘉琪沒理自己,祁雨湘惱了。
她看了一圈沒見著祁懷瑾,含著淚說:“你這個毒婦,母妃對你那麽好,你說拋下母妃不管就不管了,你心腸怎麽那麽狠毒?”
“我哥為了救母妃,被那夥人抓起來了,都是你害了我哥!”
顧嘉琪本來不想理她,被鬧的實在煩了,捂著耳朵。
“你哭夠了沒有?你以為是誰把你們扛到醫館的,我好心救你,你不感激就算了反而倒打一耙,有沒有點良心?”
祁雨湘還要說,顧嘉琪狠狠瞪她一眼。
“再多吵吵,我直接把你丟出去,你現在治病吃藥花的都是我的錢,有骨氣自己出去掙錢,別來麻煩我。”
祁雨湘說不過,隻能含著眼淚,憤恨的看著她。
杜氏幽幽睜開眼。
她是被吵醒的,祁雨湘聽見動靜連忙過來扶,哽咽著說:“母妃你可算醒了,都怪顧嘉琪這個毒婦,她不管您,現在連哥也不管了。”
杜氏看著周圍的環境,驚訝道:“咱們怎麽在這?”
“是琪兒……是你把我們帶過來的?”
顧嘉琪點頭。
杜氏頓時麵露感激,拉著顧嘉琪的手,“為難你了,你一個女兒家,明明也和湘兒差不多的年紀,懂事多了。”
祁雨湘憤怒的跺腳,“娘,您忘了她做了什麽嗎?怎麽還向著她?”
杜氏朝她搖頭,想說點什麽,但忽然喉嚨一癢,咳嗽起來。
一旁早起幹活的學徒們吃瓜吃了半天,忍不住插上一嘴:“我瞧這位夫人是明事理的,說句公道話,你這個兒媳婦不錯了,大半夜的一個人把你們三人扛過來,這可不容易。”
杜氏忽然一愣,“三個人?”
學徒點頭,“對啊,你們兩人還好,就是你兒子傷的重嘞。你兒媳婦剛剛還在給你兒子熬藥,一晚上沒睡。”
“還有你們倆的藥,也是你兒媳婦熬的,夠孝順了。”
杜氏驚訝的看向顧嘉琪,眼眶不自覺濕了,“孩子,真是辛苦你了,我都不知道你幹了這麽多,快扶我進去看看懷瑾。”
顧嘉琪心想果然世界上還是公道人多。
一旁的祁雨湘臉色很難看。
顧嘉琪沒理她,扶著杜氏去後院看祁懷瑾。
祁懷瑾竟然醒了。
看見杜氏和祁雨湘沒事,緊繃的表情頓時放鬆。
杜氏拉著祁懷瑾的手,“這次可多虧了琪兒,是她把我們帶到醫館,要不是她我們早就完了,你可得對琪兒好點。”
祁懷瑾不願讓母妃擔心,於是點了點頭。
但看向顧嘉琪的眼神卻帶著幾分懷疑。
顧嘉琪把院子裏晾涼的藥端過來,沒好氣的說:“喝吧。”
祁懷瑾一口飲盡後,開門見山道:“你不是走了嗎?”
顧嘉琪說:“對啊,但誰讓你們倒在我麵前?我這個人心善,你要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可以給錢。”
之前在趕路不覺得,現在進了城,才發現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
她現在很需要錢。
祁懷瑾擰眉,顯然沒那麽容易好糊弄,沉聲道:“母妃和雨湘是逃出來的,你順手救了她們情有可原,但你是怎麽把我大山手裏救出來的?”
顧嘉琪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總不能說靠裝神弄鬼吧?
“我……得救不就行了,刨根問底的幹什麽?大山和人牙子起了衝突,打架打暈了,我就把你帶走了。”
顧嘉琪隨口糊弄。
反正空間這個事沒人知道,她就咬死了這點,祁懷瑾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祁懷瑾冷笑,顯然不相信這種說辭。
此時房門被推開,大夫走了進來,一看兩人臉色不太好,幾十年人生經驗頓時起了作用,這是兩夫妻吵架了。
“小夥子啊,你這重傷剛醒火氣別太大,你夫人昨晚可是連夜拖著你來治病。她一個女人,扛著你這麽重一個小夥子,走了大半夜,不容易啊。”
“後半夜又一直沒睡,給你熬藥,給你娘熬藥,是個好女人,你得好好珍惜。”
祁懷瑾這才注意到顧嘉琪眼下的淡淡烏青,一時間,心緒有些複雜。
不管怎麽說,她都救了自己,祁懷瑾臉色稍稍緩和些,低聲道:“多謝。”
顧嘉琪冷哼一聲,道:“看你受傷的份上,不和你計較。”
一旁的大夫直捋胡子,滿意的笑了。
他看著祁懷瑾身上的箭傷,問:“容我老頭子多句嘴,你這傷是怎麽受的?你們幾人又是從哪來的?”
顧嘉琪動作一頓,想到村裏那群惡民,看了眼祁懷瑾。
“我們在大周村落腳的時候被村民綁了,王大夫,你知道衙門在哪嗎,我想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