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穆延有一肚子苦水要倒。
“何止是苦啊,那簡直是過得比乞丐還慘,吃的都是些石頭一樣的炒米,還要應對各種各樣的氣候,差點就出不來。”
顧嘉祺聞言一笑,這點她深有體會。
沙漠裏確實不好走。
她說:“確實,外出遊曆趕路,幹糧確實是個問題。我倒會做一種幹糧,吃起來口感好,飽腹感強,還耐儲存。”
穆丞聽她說完,來了興趣,“真有這種幹糧?”
顧嘉祺點頭,道:“是一種麵食,隻不過比你們現在吃的小餅更加結實,更加適合儲存和攜帶。實不相瞞,我和王爺到這裏的一路上,便是吃的這種饢餅。”
穆丞聽了驚訝,便又聽顧嘉祺說:“如果穆家主有需要的,我可以吩咐人做一小批,您過來嚐嚐怎麽樣。”
穆丞自然是心動了的,要真有這麽好的東西,可以大大提高他們趕路途中的生存率。
但他並不是一個會輕易下決定的人,於是道:“顧老板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但畢竟沒看到實物,若是東西真的好吃,我會考慮。”
顧嘉祺聽他這麽說,心裏便知道有機會了。
穆丞要是真的找她定幹糧,那就不是一星半點,這顯然是比大生意。
顧嘉祺想著,忍不住有點高興。
回家時,正好看見祁懷瑾也回來,於是高興的朝他挑眉,“告訴你個好消息。”
祁懷瑾見狀,料到了什麽。
還沒等他問出口,顧嘉祺高興的說:“穆丞今天來店裏了,他們接下來還要往南走,我向他們推薦我做的饢餅當幹糧,穆丞很有興趣!”
雖然還沒有最終成單,但顧嘉祺有種預料,事情不離十了。
祁懷瑾見狀不由得露出喜色。
顧嘉祺卻突然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疑惑道:“你出去喝酒了?”
祁懷瑾一僵,隨即想到自己剛從樓裏出來。
這些天他一直讓手下在查樓裏,雖然還沒有揪出知府和樓裏勾結的全部證據,卻是發現他真正想要的東西,有一部分就在樓裏麵。
那日他向知府索要戶籍,不過是想試探對方的態度。可連這點資料都不肯拿出來,他真正想要的記載本,定然是不會交。
祁懷瑾沒有打草驚蛇,而是一直在暗中調查。
這記載本上記錄了整個肅州城的稅收和支出,其中含括了人口流動變化,大型修繕工程,以及各項政策的實施情況。
這麽重要的東西,知府這個老狐狸將它分為好幾份保存。
其中一份就放在樓裏。
而今晚,他正好拿到了這一份記載本。
祁懷瑾幹咳一聲,說:“和幾個朋友喝了點,正好今日也有好事,不如也慶祝一下?”
顧嘉祺也沒有多想,隻是眼睛一亮,對這個建議欣然接受。
她確實想要好好高興一下。
喝酒當然得配點下酒菜,顧嘉祺在廚房做了兩個快手的下酒菜,祁懷瑾在院子裏擺好酒壺,月光下身影綽綽。
正要喝的時候,顧嘉祺突然想起什麽,攔住祁懷瑾。
“不行,我怎麽忘了,你身體不好不能喝酒的。”
祁懷瑾一愣,這才想起顧嘉祺說的什麽。
“你忘了,上次你生病的時候,大夫說你身體不好不能喝酒。你今天還去外麵偷偷喝了,不行,現在不能再喝了。”
祁懷瑾知道顧嘉祺說的是什麽,那是自己上次毒發的事。
他神色略帶複雜的看了顧嘉祺一眼,此事他一直瞞著,但恐怕以她的聰明才智,早已猜出一二來了吧?
顧嘉祺堅持,祁懷瑾隻好妥協,道:“那我喝點果酒,這總沒問題吧?”
顧嘉祺這才同意。
給祁懷瑾換了一杯果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釀,顧嘉祺高興的碰杯,“祝我拿下這個大訂單。”
說著一飲而盡。
酒液在空氣裏滿眼,刺激的顧嘉祺眼睛眯起來,打了一個小小的激靈,眼睛睜開是像小鹿一樣的欣喜和新奇。
古代的酒味道和她想象的不一樣,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祁懷瑾瞧著她生動有趣的模樣,不由得勾唇。
一連喝了好幾口。
顧嘉祺覺得自己還沒喝過癮,然而腦袋卻開始發暈,臉頰也紅撲撲的。祁懷瑾見狀,扶住顧嘉祺亂動的胳膊,道:“你醉了。”
顧嘉祺笑著,身子一軟靠在祁懷瑾肩膀上,含糊不清的說:“我沒醉!我才喝這麽一點,怎麽可能醉!”
“我告訴你,我以前去酒吧,那可是千杯不醉的!”
顧嘉祺嗓音含糊,祁懷瑾也沒有聽清,隻扶著她的腦袋站起來,準備將人送去睡覺。
被迷迷糊糊帶著走了兩步,發現是要回去,顧嘉祺連忙甩開她跑回院子裏,抱住院子裏那顆大榕樹不撒手,委屈巴巴的說:“我沒醉,我不睡覺。”
祁懷瑾睜大眼,沒想到顧嘉祺跟自己耍起無賴。
這真是……還挺可愛。
祁懷瑾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顧嘉祺,臉頰是紅的,眼睛像蒙了一層水霧,波光粼粼,看他時眼睛可憐兮兮,像小動物。
心口處像被一片羽毛觸碰,讓他莫名的心癢難耐。
上前兩步,祁懷瑾蹲下說:“不回去,就陪你在這待會,待夠了再回去好嗎?”
顧嘉祺這才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摟住祁懷瑾的脖子,高興道:“你真好,你是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
祁懷瑾一愣,嘴角上揚。
“我真這麽好?”
顧嘉祺點頭,她雖然腦子不太清楚了,但卻知道祁懷瑾確實是個好人。
至少對她挺好的。
“你保護我,送我店鋪,幫我畫畫,題字,還告訴我穆丞兄弟的習性,在這個世界裏,你是對我最好的一個人,我會永遠記得你的。”
顧嘉祺說著,拍著胸脯保證。
她說的都是實話,起初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危機四伏,祁雨湘還處處和他作對,就算她看起來遊刃有餘,但內心多少會惶恐不安。
但祁懷瑾一直在保護她,並且每次都站在她這邊。
她想開店,祁懷瑾就為他選址,替她出謀。不管她想做什麽,也不管在這個時代下的人看來有多出格,祁懷瑾都一直默默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