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多想。跑出了修複室。
安莉扛著快速調整好攝像機，跟著穆婉嬌的背影拍。
陸氏總裁辦公室內。
陸簡州正用工作的筆記本電腦看著穆婉嬌直播。
看著屏幕裏，在陽光猛烈的古董街上奔跑的穆婉嬌，臉上寫滿不服輸，他心下動容。
卻仍然覺得穆婉嬌未夠能力解決這次困難。
他的手機響起，是陸老爺子的來電。
“爺爺，什麽事？”
“讓你做一點事都做不好了？網絡上怎麽還有中傷嬌嬌的話？”
“我已經吩咐人處理了，很快就又會清幹淨。”
“你最好清得幹幹淨淨！否則你不要回來見我！”陸老爺子嗆了一陣之後，話鋒一轉，“嬌嬌開網上開直播修複文物，你看了沒有？”
“看著，”陸簡州把眼珠子轉向屏幕。
屏幕裏，穆婉嬌正在一家逼仄的小店裏跟著一個小老頭勞走進貨價深處。
“就剩這個要修複的了，”老頭說著從塵舊的貨架上拿下一團報紙，打開，是一堆陶瓷碎片。
穆婉嬌愣住了。
陸簡州把臉轉向另一邊，對手機那頭的老爺子說，“爺爺，我認為穆婉嬌過不了這次的難關了。”
“你什麽意思？！”陸老爺子嗆過來，震得陸簡州猛地把手機拿開。
“嬌嬌怎麽過不去這個難關？難道你陸簡州是吃素的？”陸老爺子一聲高過一聲。
陸簡州可以想象陸老爺子現在炸毛的樣子，揉了揉太陽穴，說，“穆婉嬌喜歡修古董，我會買一座古董博物館送給她，
到時候，她就可以安心做她喜歡的事。”
這是典型的商人思維。
“短視！”陸老爺子哼了一聲後掛了電話。
陸簡州放下手機，電腦裏傳出對話。
“這隻宋朝的碗價值連城，但是看樣子，似乎不太容易修複。”安莉的語氣有點難過。
她也認為穆婉嬌過不了這關了。
“它看上去雖然隻是一堆碎片，但是隻要耐心，一定可以修複的，我有信心。”
陸簡州聽著這話，臉沉了下去。
穆婉嬌簡直自信到無知的程度！
這時，助理拿著文件進來，他切回工作的頁麵，專心去工作。
他把送來的文件全部簽完時，看了一眼手機，過了兩小時了。
穆婉嬌還在直播？
他想象著穆婉嬌焦頭爛額的樣子，又從博物館的公眾號的鏈接點進了穆婉嬌的直播間。
她的工作台上已經擺滿洗幹淨的陶瓷碎片。
穆婉嬌的麵前已經有五分之一隻碗。
她正專心致誌地拚湊一片片細小的碎片。
屏幕上被切成了三個畫麵，同時全方位展示著穆婉嬌。
一個畫麵正對她的臉！
一個畫麵正對。她的雙手！
一個畫麵拍著工作台以及工作台身後，修複室的全景。
她那張一向像朵迎風搖曳的花的臉此時專注得一絲不苟。
完全從一個花瓶脫胎成一個匠人。
手指處理著碎片，從容而靈活。
陸簡州大感震撼。
他從來沒有想過穆婉嬌會有這樣的一麵。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裏的穆婉嬌，眼神漸漸柔和，目光裏全是欣賞。
這時，來到總裁辦公室門口的助理見陸簡州對著屏幕露出笑容，停下了腳步，一頭霧水。
助理正站在門口，離總裁的辦公桌有點遠，隻隱約聽見辦公桌上的電腦時有時無的傳出聲響，
不由得懷疑陸簡州在看什麽兒童不宜的戲。
陸總這是太寂寞了？對著什麽女人都犯花癡了！
陸簡州情不自禁地敲了鍵盤，“做得很好。”
穆婉嬌這時正好感覺眼睛太累，便抬頭，轉了轉眼珠，順便看了看屏幕。
因為古升的幫忙，剛剛湧進來的水軍都被清幹淨。
直播間裏隻有幾個人。
她看見lujianzhou打在公屏的話，她記得這位網友剛才就來過，笑了笑，“這位網友，謝謝你的支持！”
陸簡州不自覺笑出了聲。
愣在門口的助理滿臉的不可置信，下巴幾乎掉到地上。
陸簡州想到了什麽，馬上綁定了銀行卡，給穆婉嬌刷了價值99999元的城堡，不停地刷一個，又一個。
每發一個城堡，就觸發一場現金紅包雨，係統全服通知。
不到五分鍾，穆婉嬌的直播湧進了5000+玩家。
等紅包雨的過程裏，那些看客無不對穆婉嬌的技藝讚不絕口。
“好厲害的手！”
“小姐姐技高人美呢！”
“修複這些古董好讓現在的人看到，是個值得尊敬的工作！”
……
穆婉嬌看著公屏上鼓勵的話語，那這兩天受的委屈湧上心頭，眼眶澀痛。
她對熱情地網友們說，“謝謝大家的認可，希望大家可以一直支持我！”
“特別是這位叫一連串字母的網友，謝謝你的禮物支持。”
然而，她話音剛落，直播間便湧進了一大批新注冊的號碼，在公屏刷屏——
“你還沒被辭退，是跟你們的李館長睡過很多次吧！”
“給你買六位數耳釘的男人知道嗎？”
“你個被前夫掃地出門的女人！”
“這隻碗是假的！”
“李館長和她的同事不幫忙，她根本不會修！”
……
穆婉嬌看向坐在一旁的古升。
古升馬上明白她的意思，說，“我去讓信息部的同事處理。”
陸簡州皺了眉，眼睛看著屏幕，嘴巴對一直站在門口的助理說，
“你馬上組織信息安全中心的同事到一個直播間裏掃幹淨水軍，我把鏈接發你微信！”
“五分鍾之內搞定！”
助理當即回過神，應了聲是，轉身快步離開。
五分鍾後，如逢魔法，穆婉嬌的直播間幹淨了。
陸簡州又發了一大堆城堡，穩住了在場的網友。
到這時，穆婉嬌到直播間已經是軟件上人氣最高的直播間，觀眾仍然維持在15000+
陸簡州見時機大好，馬上決定在網上造新聞。
正在辦公室裏看著穆婉嬌直播修婉的李老眼裏泛淚光。
穆婉嬌即便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也沒有氣餒，他沒有看錯人。
華燈初上時，其他人都下了班，穆婉嬌仍然專心致誌在修碗，讚賞她的文章同時在網上鋪天蓋地。
一家包廂裏，幾個行家邊喝酒邊看著古升發的言論，
嘴裏討論著穆婉嬌，手點開了古升發來的鏈接，進了穆婉嬌的直播間。
他們默默看戲，神情仍然不屑。
“一個小丫頭，能成什麽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