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沈珍珠站在陸南枝的門口,再窺著她的臉色,陸泠泠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媽媽,你是來找姐姐的嗎?”她立刻換上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問道。

“你別多心,”沈珍珠連忙安撫道,“今天媽媽說話有些過分,而且冤枉了你姐姐,所以……”

“您說什麽呢!”見沈珍珠如此緊張自己,陸泠泠暗自得意,嘴上卻懂事道,“姐姐受了委屈,好好安慰是應該的,我怎麽會這麽不明事理呢?”

聽她如此大度,沈珍珠心中也是一陣欣慰,“你能這樣想就好,媽媽果然沒有白疼你。”

陸泠泠乖巧地垂下頭,眼裏閃過得意。

無論如何,沈珍珠終究還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

注意到自己二人說了這麽長時間的話,陸南枝的房內卻還是毫無動靜,沈珍珠不由蹙起了眉。

就算是今天冤枉她,受了些委屈,她也不能這麽得理不饒人吧?

眼見沈珍珠神色變化,陸泠泠唇角暗暗勾起一抹笑,“媽媽,姐姐可能隻是一時氣不過,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要不還是先等她自己冷靜冷靜吧。”

說著,她挽上沈珍珠的手臂,善解人意道,“不如我先陪您去喝茶,您是長輩,總不能一直在房門口等吧?”

話裏話外直指陸南枝得理不饒人,怠慢長輩。

沈珍珠的不悅果然又因此更上一層。

隻是她們倆都沒有注意,早在沈珍珠敲門時,陸伯平就站到了走廊的另一頭注視著這邊。

原本是擔心沈珍珠衝動之下出口傷人才會過來,卻歪打正著將陸泠泠的所作所為盡收眼底。

“泠泠,你過來一下。”看著正準備下樓喝茶的二人,他淡淡地開口。

他之前隻覺得是孩子之間爭寵的小打小鬧,才一直沒有出手幹涉。

但現在看來,自己是低估了這個養女。

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哄得沈珍珠全然忘了之前對女兒的歉意,實在不簡單。

聽見陸伯平的聲音,陸泠泠瞬間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眼裏閃過驚慌。

他是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竟然沒發現……

難道是聽出了自己一直在對陸南枝明褒暗貶?

聯想到之前陸伯平看自己的眼神,她心裏不禁有些忐忑。

礙於沈珍珠就在身邊,她隻得乖巧地答應一聲後,順從地走了出去。

見識過她的手段後,陸伯平特意將談話地點選在了書房,以避開沈珍珠的視線。

他知道妻子的耳根子軟,又本就偏疼陸泠泠,要是她在場,難保不被陸泠泠利用了混過去。

“泠泠,爸爸叫你來是想知道,為什麽你好像總是很針對你姐姐的樣子?”

一進書房,陸伯平便開門見山。

陸泠泠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的動機已被看得如此透徹。

但她還是反應迅速,立馬意識到陸伯平選在書房發問的用意。

“爸爸您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有啊!”不等他說下去,她眼中迅速醞釀起了水光,“我隻是想幫姐姐說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麽……”

眼下無法指望沈珍珠來求情,就隻能拿出對付她的那一套。

何況陸泠泠的長相本就偏向無辜清純的那一類,此刻泫然欲泣的模樣確實楚楚動人,還算得上有這樣的本錢。

可惜陸伯平到底縱橫商場多年,類似的把戲見過不少,並不像沈珍珠一般吃她這套。

“泠泠,爸爸知道你本性不壞,但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從小到大我們一直教育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還記得嗎?”

語氣雖然還算溫和,但他的神情已漸漸嚴肅了起來。

在他眼中,孩子犯錯不要緊,可如果拒不承認,就是品性問題了。

看著陸伯平麵無表的臉,陸泠泠心中一突,也認識到了事態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