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大概觀察了一下南野的情況,陸虞期心中有數。
他沒再多說什麽,直接鑽進辦公室,準備根據南野的腦部情況製定詳細的手術計劃。
難得的,他在走之前還主動提出要送陸南枝回家。
陸南枝表示還是南野的手術更加要緊,自己一個人也能安全到家,於是拒絕了這個麵冷心熱的二哥,直接踏進了茫茫黑夜中。
“咚——”
礦泉水瓶準確地砸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陸南枝的心情卻依舊沉重。
厲驍擎現在的生活跟她實在是沒有什麽過多的交集,怎麽樣才能多與他接觸接觸呢?
正在愣神之際,她突然被腳下的小石子絆了一下。
看著腳下這塊坑坑巴巴的小石頭,陸南枝更加鬱悶了,一腳就把它踢到了一邊。
看吧,心情不好的時候,就連小石子都想擋她的路。
這下她連散步的心思都沒有了,伸手就準備打一輛車回家。
“你服不服?”
陸南枝隱隱約約聽到了一絲絲不對勁的聲音,她屏住呼吸側耳仔細聽,終於聽清了是一群混混在打群架。
不知不覺間,陸南枝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附近。
隻見一條黝黑偏僻的小巷裏,黑壓壓圍著一群頭發五顏六色的人。
嘖,今天這都是什麽事兒?
剛想繞過他們繼續走,陸南枝卻突然瞟到了被包圍著的男生有些許的熟悉。
再定睛一看,喲,這不是自己的堂哥,陸澤軒嘛!
沒想到自己突發奇想,多壓了兩步馬路,還能讓她看到陸澤軒被欺負的時刻。
要知道,上輩子陸澤軒雖然沒有作出什麽非常過分的舉動欺負自己,但是因為陸泠泠這一朵小白蓮的緣故,他也沒少對自己冷嘲熱諷。
話雖是這麽說,但在看到陸澤軒麵前的黃毛手拿一塊磚頭,即將揮到自己堂哥的頭上時,陸南枝還是沒有袖手旁觀。
“住手!”
她喝住了黃毛的舉動。
“你是個……”
黃毛不耐煩地轉過頭,陸澤軒這小子居然大言不慚想要染指他大哥的女人,兄弟們哪能容忍這種事情。
今天好不容易堵住了陸澤軒,大家夥兒都想給這個小子一點教訓,誰知道還沒開始就被人製止。
到底是誰活膩了?
然而轉過頭的他卻被麵前的女生吸引了視線,他木愣愣地盯著陸南枝,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黃毛一下子把剛剛自己覺得陸南枝活膩了的想法拋之腦後。
“妹,妹妹,這不關你的事情。”
陸澤軒本來還在疑惑哪裏來了一個漂亮妹妹幫自己的忙,難不成是自己的魅力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擴展到了外校?
然而在看到陸南枝眼角那標誌性的淚痣時,他終於想起來了這淡淡的熟悉感是從哪裏來的了。
這不就是陸泠泠經常掛在嘴邊的、剛從鄉下被認領回來的陸家真千金——陸南枝嘛!
“怎麽,想通過我這裏來贏取陸家人的認可嗎?”
他可不想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鄉巴佬喊哥哥。
鄙夷地看了一眼陸南枝。
“一進陸家,穿的都變好了。”
話鋒一轉,他不留餘地地譏諷。
“可是穿的再好也改不了你鄉巴佬的事實。”
“山雞可變不了什麽鳳凰。”
陸南枝卻沒有他意料的那樣,因為猜中了小心思而慌亂,反倒是不慌不忙地對著黃毛開口。
“原來是我剛才看花了眼,這個人我不認識,不打擾你們了。”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這個黝黑寂靜的小巷。
“哎,哎!”
陸澤軒現在急了,他沒想到陸南枝就這樣不按套路出牌,不管怎麽說,自己可都是他的堂哥啊!
她難道不想挽回陸家人的印象?自己可是麵臨著性命危險啊!
眼看陸南枝越走越遠,陸澤軒終於收回了自己戀戀不舍的目光。
“這位兄弟,我真的不認識你們大哥,更不……不認識你大哥的女人啊!”
尊嚴算什麽,骨氣算什麽,命都快沒有了還要它們幹什麽!他這隻是識時務為俊傑。
一邊為自己的狗腿行為開脫,他也沒停住自己解釋的舉動。
黃毛哪裏管那麽多,他可不信麵前這個油嘴滑舌的男生。
“兄弟們,打!”
一聲令下,黑壓壓的人群立刻蜂擁而上。
“不,不要打臉!”
“啊!別打頭啊哥哥!”
陸澤軒抱著自己的頭,彎著腰,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試圖躲避四處襲來的拳頭。
還沒疼幾下,陸澤軒突然發覺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少了許多。
他偷偷張開緊閉的雙眼,想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把他嚇一跳。
隻見穿著白色連衣裙,看起來非常淑女的陸南枝又折返回來,沒幾秒時間就放倒了剛剛還耀武揚威的一群人。
直到陸南枝走到了自己麵前,他依舊沒有反應過來。
盯著陸南枝纖細的手腕和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他怎麽也想不到就是這雙手,隻在幾個呼吸間就解決了數十個看起來膀大腰圓的壯漢。
“你……我……”
陸澤軒現在已經震驚到說不出來什麽話了,他張了張嘴巴,指指自己又指指陸南枝。
看著麵前灰頭土臉,卻沒有絲毫從地上爬起來的陸澤軒,陸南枝無奈,主動伸出雙手吧傻啦吧唧的陸澤軒拽了起來。
“嘶——”
陸澤軒現在才發覺自己全身上下充滿了酸痛之感,還沒來得及哀嚎,他就被剛出現的警察徹底嚇失了聲。
“剛剛誰報的警?”
帶著黑框眼鏡的警官一過來就對著現在仍然在地上齜牙咧嘴,不停翻滾嚷嚷著疼的黃毛幾人發問。
“我。”
站在警官身後陸南枝簡明扼要,終於使警官把注意力轉到了陸澤軒和她身上。
看著麵前文文氣氣的陸南枝,警官直接略過了她,對著陸澤軒就開始口頭教育。
還沒回過來神兒的陸澤軒低著頭,倒也沒有為自己辯解,頗有幾分反思自己的意味。
許是看麵前這個男生也負了傷,而且唯唯諾諾不為自己辯解,警官終於放軟了語氣。
“都來警局做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