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發泄
籃球場上，八個人在一個半場上進行著一場四對四的比賽。
防守的一方是翡翠四中的籃球隊隊長，此時他正認真的盯著自己前麵運著球的對手。他臉上的汗水不段地從他是臉上滑落，但是他已經沒有心神和時間去擦拭汗水了。他知道隻要他稍微分神，自己的對手就會立即抓住這個漏洞將自己突破。
林平峰彎著腰，雙手張開，不斷地調整著自己有點急促的呼吸，以借此來緩和一下自己已經有些疲憊的身體。
這時他的對手開始進攻了，林平峰緊緊地貼著對手那個不斷晃動著的身體，林平峰看不出對手那腰往自己的那一邊突破，因為這個對手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要突破又像是假動作。林平峰隻能以不變應萬變的辦法緊緊地站好自己的防守位置。
這時那個對手真的從林平峰的右邊突破了，這個突破是那麽的突然是那麽的，盡管林平峰一直高度認真地看著他的動作，但是還是沒能防好他那電光火石一樣的突破。瞬間失去了防守位置的林平峰隻能無奈看著這個突破自己的對手直殺到自己方的籃下，而防守他的任務隻能靠自己在內線的隊友來完成了。
那個人殺進藍底，麵對著一個比自己無論從體型上還是身高上都要比自己大上一號的對手，他並沒有一絲的停頓，他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直接就是跳起上籃。那個補防過來的內線大個巨大的手掌想要將上籃的人手上托著的那個籃球扇下來，可是他的胳膊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長，他大力揮出的手掌狠狠打在了那隻托著籃球的手臂上，而他強壯的身體也撞在了那個比自己小一圈的人的身體上。
這個人在被那個補防上來的大個子的手打在手臂時，已經將籃球高高地拋向籃筐，而他也被那個大個子強壯的身體撞到在了地麵。
“啪”巴掌打在手臂上的響亮聲音，和兩個人在空中身體撞擊的一聲悶響後，是一聲清脆的擦網聲。
“唰”。
那個大個子看著這個自己都已經犯規了的人投出的球從籃筐裏落了下來，臉上一臉的難以置信。
那個被撞到的人一句話不吭，慢慢地從地上爬起，輕輕地拍了拍身上沾著的塵土，然後跑到三分線頂弧處，重新開球。
林平峰有點奇怪地看著這個人，他不知道今天這個到底怎麽了，一點都不像他平時的樣子，今天他打球很瘋狂。對，是瘋狂。隻要一拿球就往藍底裏突，即使他現在臉上都顯露出疲態，呼吸也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但是他一拿到球還是這樣幹，這跟他平時打球喜歡傳球的風格是完全不一樣的。林平峰不知道今天他是怎麽回事。
而這個讓林平峰感到奇怪的人就是林小語。
今天是個陰天的日子，沒有了那些夕陽慢慢沉入城市林立的建築群中的那種落日景色，但是歸鳥不時掠過球場的上空那些有些陰霾的天際，帶著幾聲嘶鳴聲，在這個秋天的季節裏顯得有點蕭瑟。球場打球的人這時已經紛紛離去。空蕩蕩的球場上隻有兩個人坐在籃球架的旁邊休息著。
“你今天怎麽了？”林平峰看著正在默默喝著水的林小語，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以往那種輕鬆快樂的神情，一臉落寞的神情，眼神裏也流露出淡淡的憂傷。這與林平峰認識的那個陽光男生一樣的林小語判若兩人。
林小語喝著水的動作停頓了下來，他看了眼林平峰，還是沒有說話。
“小語，你要是當我是你的朋友的話，你就跟我說說，有什麽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如果我幫不上忙的話，你說出來也會感覺到輕鬆點的，不要把煩惱憋在心裏。”林平峰很真誠地看著林小語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小學弟。
看到林小語有點欲言又止，林平峰看了看有點陰霾的天空，像似自言自語地說：“我第一感覺到生活裏的痛苦也是在你這個年紀吧，那時我也是初三，那一年我喜歡上了一個班上的女生。那個女生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類型，但是她卻有著一種吸引我的魔力，每次我看到微笑的樣子我就會覺得這一天都過得非常快樂······”
林平峰似乎在那片陰霾的天空上看到了自己喜歡的那個女生的樣子，他的嘴角不自不覺地露出了一絲感情複雜的笑意，林小語看到這絲笑意裏有著數不盡的幸福，也有著望不穿的痛苦。
“我那時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學生。逃課，打架，考試不及格，如果不是我爸爸跟那個學校領導認識，恐怕我已經被開除出校了。而她卻是一個文靜得不得了的女生。每次考試前幾名的位置肯定有她的名字。就這樣，我們兩個這樣好像有點天差地別的學生走在了一起。隨著我們兩個人走在了一起後，受到了老師的幹涉。我當時打球和打架在學校比較出名，在學校裏我也算是臭名昭著了。那個多管閑事的老師就這樣硬生生地將我們給拆散了。說因為我會讓那個女生的成績下滑，把她前途給耽誤了。老師把我們的事情講給了女生的父母知道。其實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並沒有使那個女生的成績變差，後來那個女生被她家人狠狠地打罵了一頓，我在第二天清楚地看到她白皙的臉上有一個巴掌的印子和她那雙有點哭紅的眼睛。我的心當時在滴血一樣的疼。就這樣，我跟她分手了。她或許也因為我們之間的事情，在我們分手後成績變得沒有以前那麽好，而我也變得更加頹廢······”
林平峰拿出包裏的煙，慢慢地點上，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濃煙。
林小語看著林平峰那回憶著往事的傷感神情，心裏升起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原來每個人的愛情都有著它痛苦的那一麵。
“初中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聽說她跟著家裏人去了外地念書。而我因為我家人還有點關係，便給我找了這個翡翠四中讓我上高中，不然，我連高中都很難考上。我也慢慢地長大，我現在還不算成熟，但是相對我初中，我感覺自己真的長大了很多，看待事情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就像我以前很衝動，見到誰都不順眼，為此不知道打了多少回架，以前打架真的沒有一點顧慮，抄著家夥就上，根本就不要命一樣。畢業的時候，我還在校外將拆散我們的那個老師狠狠地揍了一頓，差點為此我進了感化院。現在我想想以前真有些傻啊。嗬嗬。”林平峰的笑裏充滿了苦澀。
林平峰拍了拍林小語的肩膀：“小語，你現在千萬不能讓那些煩惱左右你的思想，影響著你的生活態度。一切的問題都會隨著時光而淡去的。”
林小語被林平峰這個像自己大哥一樣的人這番誠懇的話打動了他那已經有些被陰霾所籠罩的心，心裏好像射出了一道被遮蔽在烏雲裏露出的陽光。
似乎失戀是人成長的催化劑，能讓人在一個晚上起來後變得成熟。林小語好像在一晚上便長大了好幾歲一樣。
林小語變得有些沉默了，沒有人知道林小語為什麽會變得這樣，以前那個總是掛著陽光般微笑臉容的林小語好像突然間換了一個人似的，對什麽都好像失去興趣一樣。平時能言善道的他也變得有點沉默寡言。
林小語覺得自己的胸口有著一股悶氣在堵住，林小語便在籃球場上拚命地奔跑著，因為累到自己大腦缺氧，上氣不接下氣的時，林小語才感覺自己的好受一些，這樣才讓林小語想不起那些讓自己不開心的事情。所以林平峰今天看到了一個打球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林小語。
林小語慢慢地將自己那一段苦澀的初戀向林平峰述說著，林小語感覺自己說出了自己心底的事情後整個人就像林平峰所說的那樣，胸口裏那股壓抑的悶氣也慢慢地釋放了出來。
林平峰拍了拍林小語的肩膀：“小語啊，初戀總是這樣的，你女朋友隻是離開你，你們以後肯定有機會見麵的。就像我也一直抱著再見到她的希望，所以你不能因為這個而自暴自棄。我們應該活得灑脫一點，不要讓煩惱束縛我們的心。問題不是憋在心裏就能解決的，我們要放得開。”
“灑脫？”林小語腦海裏激蕩著這個詞語。
對啊，既然自己背著一個自己無法搬動的包袱，為何還要將它抗在自己的肩膀上呢，自己應該將它慢慢地放下，等自己有能力去搬動的時候，再回來將它搬走。
林小語用力地握了下拳頭。
林平峰看著林小語那慢慢變得堅定的目光，心裏也替他打著氣。同時也想到另一個人，就是那個叫嚴楠的漂亮女生。他知道嚴楠這個女生早就喜歡上林小語這個長得很秀氣的男生了，而林小語所說的這個女朋友肯定不是嚴楠。林平峰不禁為嚴楠這個率真的小女生將要麵對的感情而為她祝福一下。林平峰覺得嚴楠跟林小語這個兩個人應該很相配。
“走吧，小語。回家好好洗個熱水澡，讓自己輕鬆一下。我更想看到以前那個充滿陽光的你。”林平峰提著自己肩包站起來。
林小語有點感激林平峰對自己的開解：“謝謝你，峰哥，你讓我心裏好過了很多。”
“哈哈，謝什麽謝，我們是朋友嘛，再說了我隻是提醒你一下，剩下的都靠你自己去麵對。”林平峰認真地說。
對，路是自己的。靠的也隻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