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靳夜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

床邊換成了謝郗彤和小時。

謝郗彤顯然一直盯著她在看,見她醒來,一臉驚喜道:“可算是醒了。”

雖然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想到靳夜眼底下的青色,林夏又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

“夏夏,你怎麽樣,想不想喝水。”謝郗彤一臉小心的問道,小時站在她身後,雖然依舊麵無表情,可眼裏也透出的同樣的神色。

林夏輕輕道:“嗯,有點渴了。”

小時忙將水倒好,遞給謝郗彤。

謝郗彤則小心翼翼的喂給林夏喝。

林夏輕輕抬頭,不小心動到了肩膀,疼的她心裏一抽,“嘶”了一聲。

“怎麽了。”謝郗彤握著水杯的手一抖,關切道,“是不是碰到傷口了。”

搖頭示意不要喝水了,答道,“嗯,碰到了,疼死了。”

聽她這麽一說,謝郗彤臉色一變,將水杯擱在桌子上,“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

林夏忙打斷她,“快別這麽說,這件事也不是你我能控製的,再說,你又不是歹徒。我這隻不過是皮外傷,很快就好了。”

見她還想說什麽,林夏忙道:“我睡了多久了,怎麽覺得肚子餓了。”

話音剛落,就見陳子墨和趙昕從外麵推門進來。

趙昕的手裏,還拎著一個保溫盒。

隻聽她笑道:“可是來的巧了,你受了傷,醫生說這兩天最好吃清淡一點的事物,有利於傷口的恢複,所以你陳大哥給你熬了一鍋粥,還熱著呢。”

林夏笑道:“那敢情好,我正想著陳大哥的手藝呢。”

有趙昕在,這粥一定有保證,看來這傷要不了幾天就會好了。

林夏暗自思忖。

“我來吧。”謝郗彤起身,殷勤的接過趙昕手裏的飯盒。

“哇,真香。”接過謝郗彤遞來的碗,林夏真是各種流口水啊。

睡了這麽久,她還真的餓了,況且陳子墨的手藝也是沒得話說,棒極了。

用勺子舀著喝了一口,林夏眯了迷眼睛,“陳大哥的手藝還是這麽棒。”

粥很鮮美,裏麵加了蔬菜以及各種補血的食物。

林夏吃了一口,就能斷定這個菜不是外麵長的,煮粥的米估計也是空間的。一口下肚,隻覺得肚子裏麵暖洋洋的,暖氣從小腹處散發至全身,聚集在傷口的地方,讓疼痛減輕了不少。

原來,空間水治療傷口,是這樣的效果。

以前雖然吃著裏麵出產的瓜果,倒沒有這樣深刻的感受。

陳子墨笑道:“你喜歡就好。”

趙昕從保溫盒裏麵另外拿出一副碗筷,盛了粥,遞給謝郗彤,“彤彤,你也吃一點吧。”

謝郗彤搖了搖頭,“我不餓。”

趙昕不讚同道:“怎麽會不餓呢,從昨天到現在,你隻吃了兩口稀飯。人是鐵飯是鋼,別夏夏從病床上起來了,你又躺了上去。”

林夏一聽,便知道趙昕的用意了。

除了想要讓謝郗彤吃一點,也是用另一種方式來告訴自己,她雖然受傷了,謝郗彤卻也擔心的緊,茶飯不思呢。

想通了這一點,林夏笑道:“昕姐都盛了,你就吃一點吧,況且你們都看著我一個人吃,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你陪著我吃,我還吃得香甜一些。”

林夏雖然說的委婉,但哪裏看不出來她已經聽懂了趙昕話裏的意思,不過是順著她的話在說罷了。

她心裏一暖,接受了好友的好意,點頭笑道:“你都這麽說了,我不吃倒顯得我不進人情了。”

“這才是嘛,兩人一起吃飯,最香甜了。”

說說笑笑的吃了飯,一頓飯下來,林夏的精神倒比醒的時候好了許多,臉色也好了不少。

連一直默不作聲的小時都開口道:“姑娘的精神瞧著好了不少,主子見了一定很高興。”

直到她開口,林夏這才發現自己忽視了小時。

她心裏不免有幾分愧疚。

看來,自己也在不自不覺間將小時的地位放低了一等,所以這才忽視了她。

否則,真正從時間上來說,和小時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比謝郗彤少。

畢竟除了睡覺,小時和自己都是寸步不離的。

在學校時,就算是上廁所,她都是守在門口。

想到這裏,林夏心中的歉意更甚,“小時,你吃過飯沒有。”

她還沒有答話,趙昕就替她開口了,“沒呢,不管我和子墨怎麽勸,她都不肯吃飯,說是你不醒,主子沒有開口,她就不吃。”

陳子墨雖然沒有說什麽,卻也在旁邊點了點頭。

“小時,你快去吃飯吧。”見她想開口,林夏又添了一句,“你是要我給阿夜打個電話,你才肯吃飯麽?如果你確定要如此,那我就給他打一個電話。”

說話間,就要掙紮著起來。

“別,我吃飯。”雖然這麽說著,她卻仍然像一根樁子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趙昕奇怪道:“這是……”

陳子墨道:“阿昕,你去給小時準備一點吃的,她是不會離開這裏的。”

除了林夏和靳夜的命令,她可是誰的話都不聽呢。

被陳子墨一提醒,趙昕也想起來了,知道他們有話要說,點頭道:“嗯,我出去買,你們說話。”

說著,從沙發上起身,自走了出去。

見她離開,陳子墨也跟著站起了身子,朝林夏鞠了個躬,“這次的事情,多虧你了。”

“陳大哥,你這是做什麽?”陳子墨對自己鞠躬,林夏覺得自己的思維有些不夠了,忙道,“萬萬使不得。”

“若是沒有你,隻怕彤彤她這次在劫難逃了。”陳子墨直起了身子,認真道,“救命之恩,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做才能表達陳家對你的感激。”

“陳大哥,你說什麽呢,以我和彤彤的關係,還需要算的這麽清麽?”林夏假意嗔道。

陳子墨罕見了露出一絲苦笑,“就是因為關係好,所以才更是慚愧。我們來這邊,衣食住行都是你一手打理準備好了的,可是現在卻害的你躺在病床上。簡直就是恩將仇報了,我實在是……實在是覺得說不過去。”

“這事原本是打算通知林伯父和林伯母的……”

“啊——”聽他這麽一說,林夏一驚,大呼,“千萬別告訴我爸媽!”

說的太急,岔了氣,咳嗽了起來。

小時眼疾手快的給她倒了杯水,小心的喂她喝了。

謝郗彤白了陳子墨一眼,“哥哥,你說話能別說一半麽,害的夏夏都嗆到了。夏夏,你放心,這件事林伯父和林伯母並不知道。原本哥哥是打算說的,後來被昕姐勸住了,說等你好了,說不說看你的意思。”

林夏還有些驚魂未定,“這就好,這就好,我在這邊的事一般都沒怎麽和父母說。我在國外,他們在國內,就算知道了我現在的情況,除了白白擔憂,什麽作用都沒有。畢竟現在護照什麽的不好辦,就算能辦也要等一段時間,說不定那時候我早就好了。”

“昕姐也是這麽說的。”謝郗彤點頭道。

陳子墨道:“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都是我們欠了你一個大人情。你受傷,我和彤彤實在是心裏不安,也不好打擾你了,回程的機票我們都定好了,打算等你傷勢好了,我們幾人就離開。”

林夏一想,也是,她現在受傷,又不能出去玩。她臥病在床,他們幾人自然更沒有心思玩了,興高采烈的來一趟,居然是這麽個結果,對他們來說,真是掃興極了。

“機票定在什麽時候。”

“下下個星期。”謝郗彤道,“夏夏,我不想走,我要留在這裏照顧你。”

林夏心裏苦笑了一下,既然定在下下周,可見陳子墨和趙昕是算好時間了的。在空間的照顧下,到了下下周,自己的傷勢一定會好的差不多。

屆時,謝郗彤就算是不想離開,也不得不離開。

“我也不想你走,不過我這個樣子,也不能陪你們玩了。你們好不容易出國玩一次,居然是這個結局,真是對不住。”

陳子墨道:“快別這麽說了,越是這樣,我們就越是無地自容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養傷,別胡思亂想,保持心情舒暢,醫生說這樣有助於傷口的複原。

林夏自然點頭應“是”。

養傷的這段期間,靳夜來的並不算勤,比不上謝郗彤,甚至還比不上陳子墨和趙昕。這不免讓林夏心裏有些埋怨,畢竟生病的人總是有些愛胡思亂想的。

也幸好謝郗彤一直陪在她身邊,兩人不時聊聊閑話,談天說地,倒也是一種消磨時間的方式。

而托趙昕的福,傷口好的很快,讓這些洋醫生都驚呼不已,直呼沒見過身體恢複能力這麽強的人。

因為有醫生再三保證,並像靳夜解釋合理出門散心有利心情的舒暢,傷口的恢複,隻怕他還要吩咐小時不讓她出門一步。

用了午飯,見外麵天氣正好,林夏便和謝郗彤一起在外麵走著,後麵自然跟著萬年小尾巴——小時。

帝國就是好,土地大的不行,醫院風景也是極好,很適合病人的修養。

“夏夏,那個靳夜,和你是什麽關係?”

林夏想了想,倘然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都這麽久了,隻怕大家也都猜出來了。

與其藏著掖著,不如坦然承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