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布置

說話間,宗先生又將身邊的一個紅木小匣子推了過去,“還請四老爺笑納。貴人說了,無論四老爺應不應,憑著四老爺這份心,貴人必定感激四老爺。這裏頭的東西,也算是聊表心意,還請四老爺笑納。”

秦如山也不推遲,微微打開匣子看了一眼,又眯著眼睛笑起來,將那匣子合上了推過去:“貴人太過客氣了,我不過請先生吃了一頓飯就送如此大禮,這不合適。”

宗先生麵上的笑容苦澀了一分,還未歎氣,又聽得秦如山聲音不急不慢地笑道:“還是等來日貴人如了願,我再收這也不遲。”

宗先生仿佛是愣了一瞬,簡直是喜出望外,眼裏都是笑意,一邊拱手一邊搖頭道:“四老爺大義。貴人說了,無論事成與否,這東珠都是四老爺應得的。貴人出手向來大方,四老爺也不必如此推遲。”

宗先生略頓了頓,又站起來跟秦如山長揖著行了一禮,“除了這東珠,貴人還挑了兩個美人讓在下帶過來,四老爺若是喜歡就留著,若是不喜歡便是送人也好。”

秦如山將那紅木匣子拿了起來,“哦”了一聲,語調上揚,帶著幾分興味,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宗先生忙拍了拍手,外頭便進來了兩個身姿嫋娜的妙齡少女,都是含羞帶怯地望著秦如山,那眼睛汪滿了迷離的盈盈水波,似會說話一般,勾得人心頭登時就軟了。

“有這樣的美人,怪不得宗先生對七娘不顧念呢。”秦如山語氣輕佻,眼睛卻地盯著那一對兒鮮嫩的少女。

宗先生忙摸了摸額頭,哭笑不得地解釋道:“四老爺說笑了,在下豈能有此等豔福?再者,七娘是四老爺的人,在下卑微,豈敢染指?”說著又趕忙推了推兩個少女,“貴人說了。這是新挑的良家子。才調教了半年,若是不合四老爺的意,還望四老爺勿怪——好生伺候四老爺!”

兩個少女身上都披著件大鬥篷,隻露出個如花似玉的粉嫩小臉,被宗先生一推,麵色羞紅,眼波柔媚,含羞帶怯地往前走了兩步。略遲疑片刻,又一齊伸手將身上的鬥篷解開了,內裏卻隻穿著透明的薄紗。唯胸前挺翹的豐盈和私處繡了粉紅的蓮花勉強遮擋住春光。

秦如山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臉上泛著絲興味兒。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兩個少女身上若隱若現的稚嫩美好,呼吸也粗重了起來,欣賞一陣。又轉頭看著宗先生笑道:“先生太過謹慎了,七娘向來會伺候人,殷勤小意,最是解語。我收了先生和貴人的好意,先生也莫辜負了老爺我一番好意才是。”

宗先生聞言忙拱手笑道:“那在下卻之不恭了。在下多謝四老爺好意。”說著便告辭退了出去。

秦如山看著宗先生關了門,眼裏泛著紅光,麵色微微一變,伸手將其中一個少女拽進了懷裏,那少女含羞帶怯地喊了聲“爺”,聲音如小貓一般,聽得秦如山興致昂揚。

屋子裏漸漸彌漫著春意,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子細碎柔媚的呻吟聲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

走廊另一頭的屋子裏,聞七娘臉上帶著絲迷離又清冷的笑意。目光在宗先生身上停了停,嘴角上揚,輕輕地笑了出聲,聲音雖仍舊柔媚似水,語氣卻極其冷淡:“想不到宗先生居然也會到這樣的地方來!”

宗先生眼裏的笑意滯了滯,隨即走過去摟著聞七娘的腰肢。麵色平靜地笑道:“七娘說笑了,但凡男子,誰不想著與各色佳人春風幾度,嚐遍新鮮美人。”

聞七娘眼裏閃過一絲惱怒,揚起手啪的一聲將宗先生地手拍了開去,盯著宗先生冷笑道:“先生這話說得在理。七娘卑微,想來也入不得先生的眼,先生請自便!”

宗先生聞言笑了笑,卻是反手拽住了聞七娘,將人拉進自己懷裏,低頭在聞七娘脖頸處嗅了嗅,聲音曖昧而低沉地笑道:“七娘何苦置氣?好容易見一次,怎能辜負了好春光?”

夜色漸濃,倚翠苑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如往常一樣,徹夜笙簫,直到子時末,裏三層外三層的院子才漸漸安靜了一些。

正月初六,一大早,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總算停了下來,隻寒風仍舊呼嘯著,吹得人走不動路。

天剛蒙蒙亮,北榮院的側門門口吱呀一聲打開了,朱七捧了個匣子,身後跟著幾個人,都找著灰白色的大鬥篷,遮得臉都看不清,悄無聲息地出了院子,直往城門口奔過去。

林晚一早起來洗漱了,聽盧俊卿讓長壽來說朱七已經出了門,嗯了一聲,隨後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長壽瞄著林晚的臉色,張了張口,又不知道勸什麽,隻得呐呐地站著。

“你小子還杵著幹什麽?”林晚見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現在是大爺的小廝,這就想著偷懶了?”

長壽苦惱又委屈地撓了撓頭,十分惆悵地歎了口氣,這才跟林晚行禮告退。

曹嬤嬤看著長壽的背影,笑著拉了林晚,“這孩子是個心好的,人又精明,倒是配得上秋梓那丫頭。”

林晚笑著點了點頭,轉過身來看著屋外又鋪滿得厚厚的雪層,臉上的笑容又散了下去,有些煩躁地歎了口氣。

“夫人這是怎麽了?”曹嬤嬤眉頭皺了起來,忙握著林晚的手,語氣關切而擔憂地問了起來,“昨兒不還高高興興的?大爺來了,夫人也能少操些心。夫人現在要好生靜養,可不能憂慮太過!”

“我知道我知道,”林晚哭笑不得地勸著曹嬤嬤,“我就是擔心家裏……我是說,崇安侯府。西寧王府有王爺和爺在,一時半會兒倒也無礙。可母親那頭,哎,母親的性子嬤嬤也知道,必定不願意跟著爺的人提前走,我這心裏一想起來就慌得很,也不知道廖仲文靠不靠得住……”

曹嬤嬤被林晚念叨得又是憂心又是好笑。

“夫人先前常誇廖掌櫃沉穩,有股子韌勁兒。看著溫和知禮。像個讀書人,可若是惹著他了,那也是個很得下手的。還說廖掌櫃這樣的人,腦子又轉得快,極有法子,越是處境艱難越能泰然處之。這會兒夫人又擔心人家靠不住了?依嬤嬤說,您也別憂心,咱們京城內外人不少,不說廖掌櫃,鍾掌櫃也是個靠得住的。再說。還有誠意伯府在呢。夫人這會兒想這麽多,倒不如好生養著身子。太太知道夫人好了。這當娘才能心安。”

林晚勉強扯開嘴角笑了笑,心裏一時又惆悵起來。哎,她這心裏老是患得患失地,情緒起伏也大,連腦子都沒先前轉得快。偏偏葛三娘還安慰她,說什麽,那是孩子聰明。長得快……歪理!她怎麽就不知道有這說法?

臨近傍晚,渭源城往北靠近元江一帶的鎮子上,經常來往於元江各處的幾個掌櫃和夥計一路,在燃著火光的土牆屋子裏圍著爐子一邊喝著熱酒一邊嘮嗑。

“看這天兒,怕是又要下雪了,今年開春晚,這倒春寒十幾年沒這麽冷過。哎,北邊又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造孽喲……”

胡子花白的老掌櫃抿了一口熱酒。連連搖著頭歎氣,麵容焦慮而無奈。

“老掌櫃擔心這個做什麽?咱們做生意的,隻要能做成生意賺到銀子就行。”火爐旁,一個年輕後生語氣不怎麽在意地笑了笑,又替老掌櫃溫了一壺酒遞過去。“我倒是擔心打仗!真打起來了,咱們生意做不成不說,隻怕還要四處逃命,哎,這天殺的世道!”

罵了一句,自己也苦了臉,一口熱酒灌進嘴裏,砸吧兩下,頓時吸了口氣,眼睛鼻子都皺到了一起,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火爐裏的炭火一遇著酒水轟的一下火焰竄了起來,印在人臉上,紅彤彤暖洋洋地。

老掌櫃原本還有些哀愁和無奈,這會兒卻哈哈哈笑了起來,一邊拍著年輕後生的背,一邊將手裏的煙槍放到凳子腳下敲了敲,語氣裏帶了幾分得意。“年輕後生喝不慣這酒呢!這是草原上的酒,烈得很!”

那年輕後生悶悶地哼了一聲,又猛地灌了口熱水,這才直起身子舒了口氣,拉長了臉跟老掌櫃抱怨起來:“您老也不早說一聲,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向來喝不慣這樣的酒!”

老掌櫃點燃了旱煙,抬起煙槍把子往按年輕後生腦門上磕了一下,邊笑邊歎氣:“虧你還是草原過來的小子,怎這點酒都受不住?”說著又嫌棄地掃了眼青年人略顯單薄的身軀一眼,“長得也太瘦弱了些,哪裏像個草原猛士!哎,你這孩子可丟了草原的臉哦……”

年輕後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張了張口,索性一扭頭不說話了。

老掌櫃搖著頭笑了起來,“日後真打起仗,你這小身板也跑不過北燕鐵騎,隻怕連個小犢子都撂不翻……哎,看這情形,真要打起來囉,也不知道誰跟誰打。聽說隴川府的將軍都不在了,大秦的皇帝老兒也要歸西了,這一打起來,恐怕咱們真做不成生意了……哎,你這孩子可要好生養著,長得威猛些才頂事兒。”

年輕後生隻是背對著人哼了哼,老掌櫃搖了搖頭,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也不再打趣人,一口一口抽著旱煙,屋子裏重又安靜了下來。

幾個掌櫃烤著火,趕了一天的路,這會兒都在打盹兒了,似乎誰也沒注意到這片刻的說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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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影留香;書名:閑妾;書號:3063758;閑妾重生,誓與陰謀詭計作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