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生氣

“姑娘要是能跟爺說句話,爺那臉色立馬就能放晴。周川蹙著眉使勁兒踹了周明一腳,“你倒是跟姑娘說說好話啊!”

“這要怎麽說?”周明十分無力地朝周川攤了攤手,“姑娘早上過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就是一臉怒氣,誰都不敢去惹。就連姑娘身邊的幾個丫頭都沒敢多說話,我能去說什麽?指不定又是爺惹著姑娘了,哎,姑娘規矩大……”

周明扯著頭發無奈地感慨起來。

周川氣悶地翻了個白眼,一掌朝周明扇了過去,恨鐵不成鋼般咬牙道:“你就不知道拐著彎兒地說?”

周明皺著眉朝周川無語地扯了扯嘴角:“你真要我去說?咱們又不知道姑娘到底為什麽惱了,萬一說錯了話,姑娘還不更惱?再說,那些個彎彎繞繞我也學不會。反正我不去說,你要說你去!”

周川氣得深吸了一口氣,在原地轉著圈兒壓下那股想要揍周明的衝動。

“行行行,我不跟你說!我去跟爺說。”周川磨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又狠狠瞪了周明一眼,轉身疾步走出了巷子。

逸梅院裏,林晚磨著牙咬著唇,胸口的怒火直往腦門竄,滿腦子憤怒夾雜著尷尬羞惱,氣得漲紅了臉,手捏成了拳頭,恨不得直接給那流氓幾拳。

死黑臉!臭流氓!下流無賴!

她居然會看上他!她肯定是腦子發暈了!

林晚氣恨地罵著盧俊昭,氣衝衝地在屋子裏跺著腳,餘光瞥見案幾上快要做好的荷包,兩步奔上去拿起來就往門外頭仍。

秋梓“哎呀”一聲京滬,又無奈又好笑,忙轉身出去尋了回來。

曹嬤嬤從劉氏處回來,正好看見林晚氣憤地將荷包扔了出去,臉上的笑容一僵。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朝出來撿荷包的秋梓問道:“這是怎麽了?你們惹姑娘生氣了?”

秋梓看著那完好的荷包歎了口氣,偏頭往屋內看了一眼,湊近曹嬤嬤身邊,有些無奈地歎道:“姑娘早上出門還好好的,說是要去看看盧將軍的傷勢怎麽樣了,可去了沒一會兒,姑娘就怒氣衝衝地出來了。我和玉竹也沒敢問。估摸著,是盧將軍惹著姑娘了。”

曹嬤嬤訝異地挑了挑眉,隨即眼皮跳了跳,臉色也沉了下來。姑娘氣成這樣,難不成那盧二郎做了對不起姑娘的事?

這麽一想著,曹嬤嬤趕忙進了屋,拉著林晚焦急地問道:“姑娘這是怎麽了?怎麽就到氣頭上來了?是盧小將軍惹了姑娘?”

林晚被曹嬤嬤這一問,愣了愣神,滿身的怒氣夾雜著尷尬羞惱也暫時平息了些。

“除了他還能有誰?”

“真是?”曹嬤嬤眼眶縮了縮。目光微淩,拉著林晚的手語重心長地囑咐起來。“姑娘跟他置什麽氣?我說句姑娘不愛聽的話,姑娘這會兒還沒嫁過去,犯不著為著點不相幹的事生氣。就是日後他要收人納妾,姑娘麵上也要忍著些,萬不能讓人鑽了空子……”

“嬤嬤想到哪兒去了?”林晚哭笑不得地打斷了曹嬤嬤的話,被曹嬤嬤這麽一說,心頭那點怒火又歇了歇。

那就是個莽夫,愣頭青!看了春宮圖還拿到她跟前來說。她跟這傻子置什麽氣!

林晚好笑又無力地撇了撇嘴,抱著曹嬤嬤的胳膊笑道。“不是為這些事。盧家畢竟是王府。又不是沒規矩的人家。那死……額,盧俊昭,他要是跟我說收人納妾的話,我才不生氣。我早就跟他說好了,我性子不好,容不得人,他要納了別人。就離我遠點。”

“姑娘真是……”曹嬤嬤皺著眉,想要勸林晚幾句,還沒開口自己倒先笑著起來,邊笑邊感慨,“虧得盧將軍也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若是換了別人,姑娘這麽說話,還不把人嚇著?”

“換了別人我也不說。”林晚笑著接了話。心頭緊剩的一點怒火也熄了下去。對著死黑臉她倒是能少些顧忌,也確實自在些。

兩人正說著話。劉氏進了林晚的小院子,笑著打趣道:“喲,這就好了?我正想著來看看你這氣什麽時候消呢。”

曹嬤嬤忙跟劉氏說了林晚的話,末了搖著頭感歎起來:“盧小將軍那樣,除了說話直些,別的倒都挺好,待姑娘也真心。衛王妃又是溫和的性子,對姑娘又喜愛。這門親事又是西寧王親自去求旨賜的婚。如今看來,竟比王家還好些。。”

劉氏笑著拍了拍曹嬤嬤的手,點著林晚的額頭數落道:“差不多就行了。甭管二郎做了什麽事,他待你好總是真的,這份心意在這兒,你也收些脾氣,該忍讓的就忍讓些。日後夫妻相處,也不能總想著要二郎讓你,你也得忍讓他,這才是過日子。”

林晚張了張口,卻隻是撇著嘴哼了一聲。心裏腹誹,母親和曹嬤嬤這是不知道那廝做了什麽事。要是知道他看了春宮圖,還讓她……林晚哼了一聲,在心裏罵了幾句,氣也散的差不多了。最後長長地歎了一聲,暗道便宜那流氓了!

不到半個時辰,周川回了長安街上的小院子,跟盧俊昭回了話。

見自家爺還是盯著自己看,周川腦子轉了幾圈,絞盡腦汁想了片刻,愣是沒想出啥好話來,最後索性一仰脖子,實話實說:“姑娘已經回府了。屬下去問了周明,周明說姑娘臉色仍舊不大好,就連姑娘身邊的幾個心腹丫頭也沒敢說話。”

盧俊昭眼神幽深,麵無表情地瞥了周明一眼,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周川背上冒著冷汗,半晌才輕輕舒著氣,可這口氣還沒舒完,又猛地屏住呼吸站直了身子,微微低著頭等著去而複返的盧俊昭吩咐。

“屋子裏那箱東西給徐錄文搬回去!”盧俊昭的聲音泛著冷意。

周川身子一僵,腦子有些沒反應過來。屋子裏那箱東西?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周川猛然想起什麽,張大了嘴卻沒敢出聲。隻瞪著眼睛直愣愣地盯著盧俊昭的鞋子,心裏一陣錯愕。

軍師的那些東西,不就是那些戲文話本子還有春宮圖麽?他前幾天才搬過來,爺這就看完了?

不對不對,周川屏住呼吸甩了甩頭,爺就是一天到晚不停地看,也不能全都看了。何況聽爺的語氣,明顯怒了……爺今兒好好的。因為把姑娘氣走了,這臉色才陰沉下來——難不成姑娘看見那一箱子東西了?

周川恍然大悟,隨即哀歎著苦笑起來,一邊歎氣一邊替自家爺憂慮。怨不得姑娘氣成那樣……哎,爺這回要姑娘回轉,還真得費些心思。

“爺的話沒聽見?”盧俊昭冷眼看著周川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歎氣,臉色越加陰沉,語氣裏帶著十分的怒意。

周川身子一顫,忙不迭地收起滿肚子的憂慮。唉一聲應了,飛快地跑回內院扛起巷子就往隔壁徐錄文的院子裏奔去。

盧俊昭站在院子裏吹了會兒風,眉頭緊鎖,心裏猶豫著要不要去跟阿晚解釋解釋,哄哄她。哎,她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就是懂得再多,性子再放得開,於男女情事上頭肯定也有些顧忌。先前他吻她她都那麽羞澀。這回……盧俊昭惱恨地一腳踢在樹幹上,他怎麽能嚇著她了?

盧俊昭心裏猶豫著。人卻下意識地出了門。往崇安侯府去了。

崇安侯府裏,林致遠正滿腔怒火,鐵青著臉吩咐家裏的小廝管事將林承孝綁回來。門房的小廝來報盧將軍來了,林致遠這才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緊繃著臉迎了出去。

“怎麽,讓人傳了話還不放心。又要自己來說一遍?”林致遠的口氣不怎麽好,又一直看不上盧俊昭,這語氣明顯的含了些嘲諷。

盧俊昭眉頭一跳,隨即朝林致遠行了禮,麵無表情地回道:“小子是來拜訪嶽母的。至於大伯父口中的事,小子本就是多管閑事,用不著再來討一回嫌。”說著邁開步子自顧自地往逸梅院去了。

林致遠臉色一僵,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臉瞬間漲得通紅,半晌才甩著袖子。氣衝衝地叫了管事親自去尋林承孝了。他林家的臉都被這個禍害丟盡了!

劉氏聽說盧俊昭來了,先是詫異,隨即了然地笑了起來,忙迎了出去。

“好好的怎麽過來了?”劉氏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對盧俊昭是越看越滿意。“傷好了沒?”

“都好了,多謝嶽母掛念。”盧俊昭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往林晚的小院子瞥了一眼,卻遲疑著沒開口。

“來見晚姐兒的?”劉氏見盧俊昭這副樣子心裏早明了了,目光裏帶了些打趣笑道,“晚姐兒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這會兒倒好了些。我這個女兒自小性子嬌,又是個膽大的,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敢做。她這幾天倒是一直念叨你,今兒也是開開心心出去的,說是想去看看你。我也不問今天是怎麽了。你是男子,該擔當的就擔當些。若是她惱了,你就說句軟話哄哄她。”

盧俊昭感激地望著劉氏長揖了一禮,語氣鄭重地謝了劉氏。

“多謝嶽母提點。是小子做錯事惹惱了阿晚,小子就想來見見阿晚,跟她認個錯。”

盧俊昭一席話說得極其坦然。劉氏聽得眉開眼笑,點著頭歎道:“這是你明理。晚姐兒有時候愛使小性子,不過也是氣一陣就過去了。她嘴上不說,心裏卻關心你,前兒我還看她在給你做荷包呢。她若有什麽不是,你也別跟她計較。”

“小子能娶到阿晚是小子的福氣,斷不敢不珍惜。今日,確實是小子的錯,小子汗顏。”盧俊昭聽到“荷包”二字,眸子霎時亮了一分,原本緊繃的臉此刻也有了一絲鬆動,臉上流淌著一絲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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