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靈魂淨化(下)
此時的盼盼正斜靠在床上坐著,臉『色』蠟黃,但鮮血已經止住了,身體也大體恢複了原狀,胡魅給她倒了杯茶,她正在慢慢的飲用,許浩走進來後,關切的『摸』了『摸』她的頭,發現已經不那麽燙了。
他這才放下心,拉了把椅子坐到床邊,默默的注視著盼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可能你不說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但事到如今,你要是不把事實真相告訴我們,我們就很難再幫助你。難道現在你還不相信我們嗎?”
盼盼的手一抖,茶水灑到了床上,胡魅急忙把茶杯接了過去,嗔怪道,“浩哥哥,有什麽事不能以後再說嗎?你看盼兒的臉『色』多不好啊!”
許浩沒有理會胡魅,隻是淡淡的說道,“其實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我就一直在思索,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直到不久前我才想明白,為什麽我會有那種感覺!是你的眼神!你的眼神一直很淡然,即使在王平死的時候,你也未曾表現出太過傷心的樣子。那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那是充滿著死氣的眼神!”
胡魅頓時呆立在旁,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盼盼,又轉身看了看許浩,有些結巴的問道,“浩哥哥,你說的是真的?”
盼盼還是往常的樣子,沉默無語,良久都沒有說話。
許浩繼續說道,“我希望你能把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們,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幫助你。相處了這麽久,你大概也能看到我們的為人,我們是真的關心你!”
“你說的沒錯,”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聽到這句話,胡魅驚住了,她不可置信的望著盼盼,這是她第一次聽到盼盼說話,那是非常動聽的聲音!她不自覺的從床邊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了許浩的身後!惻耳細聽起來!
盼盼努力坐直了身子,冷冷的說道,“你的確很厲害,我並不知道我的眼神是否充滿著死氣!但我卻知道,死在我手下的亡魂有數百個之多,有死氣大概也不奇怪!”
此語一出,石破天驚!許浩清晰的感覺到站在身後的胡魅由於震驚,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許浩歎了口氣,“如此說來,你村子裏的血案與你有關?”
盼盼冷笑著,“沒錯,都是我殺的,可在當時那種情況來說,我也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你知道了這些有何感想?是不是想把我送到公安局呢?”
胡魅實在忍不住了,她用悲切的語調喊道,“盼盼,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枉我這麽疼你,沒想到你竟這麽冷血!”
盼盼抬頭看了看胡魅,眼裏居然多了些柔和的『色』彩,她緩聲說道,“魅兒姐姐,到現在為止,你是除了我養父母外,對我最好的人。我並不想騙你,隻是有些話,我也實在是說不出口!雖然我知道以許浩的精明,真相遲早會被你們知道,但我還是想拖得時間越長越好,因為我確實很珍惜這份感情。但到了現在,我也沒什麽可避諱的了,我會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講給你們的!”
說到這,盼盼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悲切的神『色』,徐徐的講述起來。。。。。。
我是由養父母撫養長大的,在我的感覺裏,我的童年還是很快樂的。雲南是個很美的城市,四季如春,風景秀麗,聚居著二十多個民族。我所居住的村子坐落在中緬邊境,是個少數民族聚集村,這裏民風淳樸,雖然我們是外來戶,但他們並沒有歧視我們,我們還是得到了許多照顧。可是,好景不長。到了我五歲的時候,我的噩夢開始了。
其實從我剛出生起,就表現出許多與常人不同的地方!不像其它的孩子,我從未得過病,甚至很少哭鬧。而且,我的力量要比同齡人大得多,伴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差距越來越明顯。直到我五歲那年,在和鄰居的小孩子玩耍時,由於一時失手,我推倒了一個小孩,他竟然一下子飛出去五米多,摔斷了兩根肋骨,還落下了個輕微腦震『蕩』。這次事件使村子裏所有的人都查覺出了我的不同。
未知的事物是可怕的,尤其在有信仰的少數民族裏,當他們認為你與他們不是同類的時候,產生的後果就是蔑視,恐懼,和排擠!
從那開始,再沒有小孩子肯陪我玩耍,村子裏所有的人都開始疏遠我們,他們警告自己的孩子,不許再靠近我!我從此被孤立了起來,由那時起,我的臉上就再未出現過笑容,而我所能得到的唯一溫暖就隻有養父母的關懷了,他們的愛是無私的,可就算是這種愛也在我九歲的時候消失了。。。。。。
在我九歲那年,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降臨到我的頭上。我們的村子開始流行瘟疫。許多人都沒能頂住這一關,撒手而去。但更多的人卻選擇了背景離鄉,逃離這裏。就在我的養父母也打算跟著大家走的時候,養父卻突然覺得肚子有些不適,這這樣耽誤了行程。開始他以為是吃壞了東西,休息一下,上幾次廁所就沒事了。可情況卻越來越嚴重,僅僅過去兩天,他便由初時的短期腹瀉而轉變成劇烈瀉吐,甚至達到休克狀態。他意識到情況不妙了,這一切都證實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養父已經感染了瘟疫!
當一切僥幸心理被無情的擊破時,養父絕望了,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為了防止傳染給我們,他勸養母帶我先走,養母趴在他的身上大哭了一場,當她哭完揚起臉時,我看到的是無比堅毅的神情。她轉身問我,“盼盼,你怕死嗎?”我似懂非懂的答道,“媽媽不怕,盼盼也不怕!”養母愛憐的『摸』著我的頭,說道,“那我們留下來陪你爸爸好嗎?”我一聽便連忙點頭道,“好啊好啊,我可不想離開爸爸呢!”幼稚的我又怎能明白母親當時心底的決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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