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我當女2號(五)

究竟說還是不說,這是一個難題。小美和蘇晴都在定定的看著我,等著我的回答,尤其是蘇晴的眼裏,那一抹了然中帶著一絲譏諷的目光,似乎隻要我認可了她的話,便是找到一個極好的隱瞞理由。

我沉默了一會兒,沉聲說道:“蘇晴說得對,確實有些事,你知道後比不知道還要危險。”

小美的眼神黯下去,蘇晴的嘴角翹起,眼底的譏諷更加明亮。

“但是,如果我不說,而你們又一直在我身邊的話,也許今後會有更多的事件將你們卷入進去,這麽一來,不知道就比知道要更加危險……所以,我不能決定這件事情是否該讓你們知道,有決定權的人,應該是你們。”

我的話尾語音一重,蘇晴和小美微微一怔,我抬起頭,直直的看向她們兩個:“明天,叫上卓遠遠和張藝,你們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有一點,知道以後,這個秘密就如你們的生命綁在一起,你們活著一天,就必須要背負一天的保密義務,從今往後,無論威逼利誘,嚴刑逼供,你們至死都不能吐出一個字。假如有誰,不能夠堅守,我希望……我希望她能及時退出,否則……否則你們的生命就在你們泄露秘密的那一刻,停止”

小美和蘇晴的臉色皆凝重起來,沉沉的,像是背負著生命的重量。蘇晴眼中的譏諷,已然消失。

次日,小美與卓遠遠等人通過氣,來不及等到下課時間,第二堂課上課時,A班的老師與F班的老師便各自發現班上有人缺席,前者有4人,後者有1人。

消息不知經何途徑,傳到鬼瞳紫月耳中時,她果斷下令:找,一定要把這幾個人藏身的地點找出來,但不能打草驚蛇,找出來後,迅速回報。

天台,教室後,小樹林,林蔭道,走廊死角,學校餐廳,宿舍,任何可疑的,可以容納5人的地方都不時的跑過一小撮人急促的腳步聲。在這個本該安安靜靜上課時間內,聖櫻高校裏卻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噠噠噠,又一次匆忙的腳步聲走過去之後,我們互望了一下,才開口說話。

“為什麽我們一定要在女生廁所裏開會?”小美說,“而且,他們兩個還是男生”

蘇晴手指著對麵坐在馬桶蓋上的張藝,和一旁站在女廁的隔間旁邊,仍然玉樹臨風,神情自若的卓遠遠。被她點到名的張藝和卓遠遠分別回以一個自然的眼神。

張藝道:“嗯,我還是第一次進來女廁所呢,平時都是趴在外麵的窗口看,進來後感覺果真不一樣,這裏比男廁香多了”接著,作出深呼吸的享受表情。

小美滿臉黑線。

卓遠遠雙手抱胸,若無其事:“在哪裏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將要做什麽事,說什麽話。”

小美嘴角一抽,嗬嗬嗬的無聲苦笑。卓遠遠給她的印象仍然如半年前的一樣,可不知為什麽,她對他的了解越多,就越奇怪自己當初為什麽曾經會暗戀過他一段時日。

要說起來,她可真是浪費了很多感情細胞啊,包括卓遠遠,包括神秘的白阮,都不及那個黑衣少年的萬分之一,如果她早一天知道他,認識他,相信她會更明確自己的人生目標。

想到這裏,小美抬起頭,望著自進來後就一直低頭沉默的潘妮,心裏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問出黑衣少年與她的關係

“好了,廢話少說,快進入主題。”自然從容的小解完,順便衝了廁所後,蘇晴拉開隔間門,瞟了神情各異的眾人一眼:“這裏聖櫻的耳目眾多,我們時間不多,早點說完早點後撤”

“找到人了嗎?”閆禦收到消息時,距離派出人進行大搜索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十分鍾了。奇怪的是,聖櫻學校是他們的地盤,那幾個鬼祟的家夥竟然一時間找不出來?

“難道有結界?”

“不可能,聖櫻高校本身就處在鬼瞳紫月的大結界內,誰在裏麵開小結界必都逃不過鬼瞳的眼睛。而且,他們幾人中,似乎沒有人有封印結界的能力。”

張藝隻是擁有陰眼,蘇晴是古老秘術暗語的繼承人,潘妮本領不詳,但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難道,會是他最看不順眼的突然冒出來的那個男人……卓遠遠?

閆禦手撫著下巴危險的眯起眼睛,他不知道,突然間,他的身上就像是拚發了小宇宙一般,散發出了非常濃鬱的酸味,嗆得站在他旁邊的兩名下屬鼻子都呼吸困難起來。

可惡可惡,她為什麽總是跟他在一起,有困難,怎麽不來找他?為什麽,為什麽

狄諾無奈的看著閆禦發酸的背影,再看看旁邊的鬼瞳紫月,見到她眼底滑過的一絲酸楚時,他兩手一攤,表示對眼前的關係,無能為力。

在廁所的時候,我無可避免的再次重申了事情的危險性及重要性,讓他們自行選擇接下來的話聽或是不聽,又或者,趁早轉學。

但是結果,沒有一個人中途離開。

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隻有幽幽的開口,將有關影,有關便利店的一些事情,挑揀重要的部分來說。

終於,把我身上最大的謎團,向我身邊的夥伴,揭了開來。

金森海搞不清自己這兩天怎麽了,明明最討厭那個女人囂張多變,精神分裂的樣子,而且還被她搞得差點出了車禍,倒打一靶,說他拐帶她出行……他的腦子裏,怎麽竟時不時的浮出她的模樣?

中邪了中邪了,一定是中邪了。

不,不是中邪,是因為他氣瘋了,所以才總是想起她,想大罵她一頓,讓她清醒清醒。

那天,他們的車子被逼停在路邊,他吼了她一聲後,正等著她眼淚模糊的向他道歉,誰知,下一秒,她竟然猛然抬起頭來:“你幹嘛?我怎麽了?為什麽我在這裏……你趁我睡著的時候把我搶出來的嗎?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你想用強的?我告訴你沒門,就算你把我騙上。了床,我也不會跟著你的死男人,臭男人,沒見過你這麽沒風度的,看上我就不會先追求我一下嗎?這麽直接就把我拐出來,我是那麽容易受騙上當的女人嗎……”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當時,他都被她罵傻了,聽她喃了好大一通廢話之後,才怔怔的抬起手,抓住她群魔亂舞的雙手,按住她的雙腳,將她背靠著車身,控製在他的範圍之內。

“林——倩你這個神精病的女人你喜歡玩嗎?很好玩嗎?變來變去的,你——”

他的話未說完,盛怒中看到她掩飾起來的癡迷和一絲期盼被征服的眼神,以及她不自覺嘟起來的紅唇,他猛然一怔,刹時間有種,這不是和他一起坐在車上的那個女人的荒謬感。

一個身體,兩個女人?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金森海清醒了過來,冷冷的看著被圈禁在懷裏的她,就連這樣由他主動做出的事情,他也有種厭惡厭棄得不行的感覺。

一分鍾之後,他鬆開了她的手,問道:“你不記得搶我方向盤的事了嗎?”

“什麽?搶你方向盤?”林倩失望於金森海沒有接下來的舉動,她懵懂的睜開眼睛,慌亂的掩飾起興奮的情緒。

“我怎麽會搶你的方向盤?我不是……睡著了,被你帶出來的嗎?我等下還有約會呢,你知趣的快把我送回去,我就不和爸爸說你粗魯的追求我的事,否則,讓他老人家知道了,對你們公司的合作計劃,恐怕會有影響哦”

她說出了這樣的話,自然是印證了金森海那荒謬的想法。無需多作解釋,他和這種女人是絕沒有共同的話題,拉開車門,上車,啟動車子,往她報的地名飛馳而去。

能早一刻甩掉這種女人,他求之不得。

然而,兩天了。

昨天那女人還打電話進來,接入電話後,聽到她女王一樣的口氣,他一句話不吭,又把電話掛了。

今天,那女人沒有打電話過來,如果她打進來的話,是哪一個她呢?囂張的?還是可憐的?

金森海第一次為不能控製自己的思想而苦惱。

不管是哪一個林倩,他對她都是沒有興趣的,之所以這麽在乎……是在乎嗎?怎麽,換一個詞。不是在乎,是想不通,對,想不通。

他因為想不通,所以才總會不經意間想起她來。

他對她是沒有興趣的,要說有,也應該是他的女友,吳曉燕。

吳曉燕,本來是他們公司一名酒店營銷員,她因為順利的完成一項高難度的任務,被提升為了經理。在升職前夕,原部門的同事以及領導為她舉辦了慶功會,哪知一步被她踏過去的原領導暗地置氣,竟然趁著酒醉的機會對她進行騷擾,她一氣之下,朝領導狠狠潑了一杯冰水,並且當場辭職。

當時,他就在現場,對她這彪悍的舉動留下了深深的印像。

事後他責罰了那名騷擾女同事的領導,但因為他的工齡較長,是公司裏的老員工,辭退的話對他的影響不好,所以隻做了點名的批評。

他邀請她返回公司,可惜卻被她拒絕。有能力者,無論去到哪裏,都是人人競相爭求的人才,在短短的時間內,她已收到業內的許多同行拋出的橄欖枝。她選擇了其中一家,就是與金氏國際大酒店做對頭的新月大酒店。

也許是出於對人才的憐惜,也許是被她的人格吸引,不知不覺的,他私下與她的電話愈見多了起來。甚至,至今已經約會過兩次。

在頂著公司對手的壓力下偷偷交往,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小小的興奮。

今天,他已經和她約好,等會一起去吃飯,然後逛一下商場,打算給她買一條上次看好的金項鏈。

但是,為什麽他坐在這裏的時候,隱隱中期待著響起的,不是吳曉燕的電話,而是林倩的?

確切的說,是另一個林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