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線生機
朱正南麵沉如水,回身直奔山頂而去,與此同時,心中暗道:“此子看似魯莽,實則心機深沉。也不知他到底修煉什麽妙法,竟然能夠將幻影之身修煉到如此境界,就連我這金丹中期的修為,也斷然沒有察覺絲毫。
更有甚者,此子竟然熟知禁地陣法,在沒有觸動陣法的前提之下,神不知鬼不覺來到仙鼎下方。
哼,這調虎離山之計,倒是被他運用的爐火純青!”
“不過,既然涉足本族禁地,無論此子天賦異稟,亦或者將來成就無上,今日,都要終結在這裏!”
說罷,朱正南身形一晃,猛然加速,瞬間就出現在山頂上麵。
陰沉著麵色,對麵一團空氣說道:“我朱家陣法,你為何如此了解?你可知道,你雖然進入此陣,卻已經沒有出去的可能,天涯海角,我朱家一定會追殺你,到死為止”
波光一現,那白發飄飄的青年蕭然出現,神色中帶著一絲疲憊,更多的卻是一絲同情,淡淡道:“方某來到這裏,是為了一件東西,能夠讓我活下去的東西。
至於朱家追殺到底,更是一個笑話,難不成方某不到這禁地,就不會被朱家追殺?或者說,方某出不出得去這《個秘境,都是未曾預料。
所以,這個能讓我活下去的東西,方某自然要爭取!”
朱正南怒極反笑,道:“你真的以為你能夠活下去?方才本老祖念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材料,心生愛才之心,此刻看來,多說無益了!”
殺機森然,此刻的朱正南是真正的起了殺心,須發皆張之下,身形一動,雙臂一振,兩手拉出一根細細的紅色絲線,向方文遠一拋。
可詭異的是,方文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任何懼怕的神色,反而一臉微笑。
紅色的絲線充滿了煞氣,瞬間就將方文遠牢牢套住,然而,朱正南再次變色,咆哮道:“好一個方文遠!今日,本老祖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言罷,將手中紅色絲線狠狠一拉,瞬間就將麵前的‘方文遠’撕的粉碎。與此同時,朱正南猛然一跺腳,身形猶如衝天煙火,直奔半空漂浮的仙鼎而去。
青煙繚繞之下,一個白發青年的身影在仙鼎的邊緣若隱若現。
朱正南怒火中燒,直奔那身影而去,再也不廢話,將手中絲線猛然崩飛。猛然向白發身影刺去,引得狂風獵獵作響。
兩次被方文遠的手段迷惑,朱正南此刻再不手下留情,出手之際,便是一道殺招。
許是覺得這還不夠,朱正南雙手捏訣,張口吐出一個小小的方鼎,此鼎與漂浮的仙鼎略有幾分相似。
此鼎一出,山腰的雲層立刻受到高溫的灼熱,一股火紅色的光芒透出,直接染紅了半邊天。
最為古怪的是,這方鼎當中升起火血紅色的火焰,其中斜插著一定粗狂的劍胚。散發出來的溫度,猶如霍然噴發一般。
朱正南大喝一聲,道:“去!”
那被燃燒的赤紅色的劍胚,嗡嗡一聲,驀然飛了出來,高亢的溫度令虛空泛起一陣漣漪,模糊了人的視線。
紅色的絲線,與赤色的劍胚,幾乎在出手的一瞬間,就來到了那白色身影的麵前。
一聲巨響滔天,這赤色的劍胚,在白色身影身前三尺的位置生生停住了,而且不斷的顫抖著,似乎有什麽阻擋在前麵。那紅色的絲線也是如此,好似被什麽無形的壁障擋住。
不過,劍胚的碰撞讓繚繞著白色身影的輕煙略微一頓,露出一張英俊的麵頰,帶著一抹不羈的笑意,正是方文遠。
朱正南萬萬沒有想到,出動金丹法寶的全力一擊,竟然無法將方文遠斬殺當場,而是被一個無形的壁障阻隔。於是乎,伸手拿出一塊令牌,上麵刻有一個‘怨’字。
伸手一點令牌,這令牌溜溜一轉,飛在半空,幾道光霞閃耀之後,便迅速的黯淡下去。朱正南的麵色,變得更加難看。甚至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幾乎在今天一天,在這同一個青年的麵前,朱正南的表情非常豐富。平日裏,他十幾年甚至上百年都沒有做過這麽的表情。而這一些,是眼前這個青年,是因為他一次又一次的帶給他震撼。
本不想開口,直接將方文遠斬殺,可操控劍胚,甚至加上方鼎,最終也未能突破方文遠麵前的壁障。朱正南想要知道為什麽,因為他不理解,於是又沉著臉,道:“你到底做了什麽?”
嘴角微微上揚,一個標準‘得逞’的表情之後,方文遠悠悠開口,道:“沒做什麽,隻是將你這禁地陣法略微改動了一番罷了!”
一甩長袖,朱正南一百個不相信。他絕不相信這麽一個年輕的後生,在擁有平輩難以企及的修為的同時,還能有著對陣法如此深奧的造詣。
不過,事實就擺在眼前,方才刻有‘怨’字的令牌就是操控禁地陣法的法器。此刻已經失效了,這就說明,方文遠並非誑語。
於是,艱澀的啟齒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方文遠盤膝坐在仙鼎上麵,也不知他打著什麽主意,聽聞朱正南的問話,他似乎並沒有隱瞞的意思,道:“我隻問你一句,這怨龍陣,可是一位叫做莫須子的陣法師布下的?”
事已至此,朱正南已經明白了,這方文遠已經將禁地陣法改造,本來護著這個禁地的陣法,此刻全然護著方文遠一人,還有他身下的仙鼎。
一切的一切,方文遠早就算計好了,先是調虎離山,將他引到山外。而後又在山頂留下後手,讓他以為這才是方文遠的本尊,這樣一來,就再次耽擱。
而這麽長的時間,方文遠就已經達到了他的最終目的,或者說達到了一大半。瞞過金丹中期的神識,也隻有方文遠這麽一個築基能夠做到,因為他有著堪比金丹後期的神識。
不過,饒是有著這麽強大的神識,方文遠也不煩多用幻影分身,畢竟一個分身要抽取他三成的元力,他體內的元力恢複的不多,經不起這麽消耗。
所以,第一次調虎離山的,是他的幻影分身。而第二次的,則是他留下的一絲神識,以陣法演變而來。並且帶的位置還有一個並不高明的障眼法,讓朱正南出現錯誤的判斷。
此時此刻,方文遠被護在陣法當中,以朱正南的修為,想要突破此陣的阻隔,最少需要三天的時間。
所以朱正南迫切的想要知道這陣法,到底是出了什麽漏洞。強壓著心中怒火,道:“此陣的確是莫須子布下的。
這麽說來,你認識莫須子,或者說你是他的傳人?不過,本老祖沒有記錯的話,莫須子隻有四個徒弟,其姓分別:李、梅、吳、韓!並沒有方姓。”
方文遠哈哈一笑,道:“自然是沒有方姓,不過,他的衣缽卻在我的手裏!”
“好了,也不跟你繞彎子了,從進入秘境開始,我就已經被這尊仙鼎吸引。而這怨龍陣,更是被我一眼看破。方某猜測,當初莫須子可能也是看中這仙鼎,隻是沒有能力偷走。
所以,他在陣法上暗中做了手腳,以便日後來取。我得到了他的衣缽,自然也知道了他在這個陣法上麵留下的暗手!”
朱正南突然麵色平靜下來,看著方文遠的眼神甚至帶著一絲憐憫,道:“這麽說來,你的目的是為了這尊仙鼎,不得不說,你還是太年輕,這仙鼎不是你能拿走的!”
方文遠淡然一笑,似乎非常自信,道:“能與不能,方某還未動手,你有如何得知?”
事實上朱家屹立千年不凋,與這鎮族仙鼎有著莫大的關聯。這其中自然少不了有人會對此惦記,可強大如莫須子,當年也放棄了,這是為何?自然是想要取鼎之人,都變成了這鼎下亡魂。
所以,朱正南說出來的話,並非無的放矢。
想到這裏,朱正南突然一笑,道:“你若在此地龜縮不出,那麽,就修怪我辣手無情,你的三隻靈寵,還有你的師兄師姐,都會在你的麵前一個一個的死去!”
言罷,朱正南身形猛然向八尾貓的方向飛去。方文遠臉上閃過一絲焦急,怒喝道:“爾敢,今日,你若傷他們一根毫毛,方某勢必血洗天兵朱家!”
他顯然動了真怒,麵容都有些扭曲,甚至想要站起來。不過,好像有什麽東西將他困住了,令他一時半會脫不了身。看著方文遠的額表現,朱正南仰天長嘯,身形飛馳的更加快速。
待朱正南走後,方文遠反而平靜下來了,神識眼神中帶著一抹精芒閃過。
半響,方文遠用著隻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喃喃道:“初入此秘境的時候,體內青天雷鼎便與這仙鼎有著一種莫名的聯係,雷鼎傳來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似乎,為青天雷鼎鑄就真身,就在這仙鼎之上。希望我是對的,或許,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