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又在等我

一天之內居然幾次失態,這令方文遠心中懊惱不已,也變的十分窘迫,就算是讓他與人鬥法,他也不願意經曆這樣的局麵。

雖然他隻是純粹的欣賞一個美女,並沒有半分褻瀆的心思,但麵對紅衣女子的調侃,也是麵皮微紅,羞赧不止。

自知理虧之下,也不願言語,便垂手而立,衣服乖巧的模樣!

時間過的很快,特別是在修煉的時候,隻能所謂山中無歲月,修煉之中動輒十天半月,一年兩年也未嚐不是。

此時此刻,在方文遠的眼中,卻又覺得時間過的很慢。

一眨眼時多久,很多人都會說很快,快的抓不住。可他在這個時候,覺得一眨眼的功夫就像...不恰當的說,就像是一眼萬年,這才是他內心的真實感受。

開心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也就是說,在你感受到心情愉悅的時候,時間就會匆匆流逝,因為這時候的人,並沒有心思去關注時間的劃動。隻有在全神貫注某一件事情的時候,開心之下,才會如此。

方文遠現在很不開心,不,不能說是不開心,而是很亂。亂到他無法讓躁動的心神安寧下來,一個修士若是不能心靜,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造成這一切的根源,隻是因為他麵前的這名女子半天沒有開口。而這園子太安靜了,大到天空中呼嘯的罡風也沒有絲毫聲音傳來,小到自身的呼吸聲也聽不見。

這紅衣女子好像擁有一種魔力,令方文遠心中不安。可他沒有打破沉默的意思,因為他這次來是受到邀請,而不是有求於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現在是客人,客人受邀卻不知道主人的意思,貿然開口,反倒是不妥。

他一他在等,寧可在這種煎熬下麵等,也不願意主動開口。

有些時候,人會變得很古怪,會突然為了某一件事情而變得很偏執,也知道是對是錯,但就是這麽做了,就像現在的方文遠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對於方文遠來說就像是過了幾千年,令他心中稍稍平靜的是,耳邊終於傳來了那麽一丁點的響聲,是天上罡風的聲音,起初很小,最後越來越大。

慢慢的,傳入耳朵的的聲音愈來愈多,令他感覺生命沒有那麽空曠了,沒有那麽蒼白了。

剛才那麽一段時間裏,在他不知不覺中,在他心亂之際,似乎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剝離了他生命中的色彩。

天地萬物的聲音已經充斥著耳畔,傳到了方文遠的腦海中,他突然感覺很享受,似乎從前遺忘了這些美好,此刻失而複得才知曉,才覺得倍感珍貴。靈魂仿佛從一個真空的地帶拉扯回來。

這個時候,方文遠駭然的發現,自己身上的冷汗把衣服全部打濕了,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很不錯!”此話是從紅衣女子的口中慢慢吐出。

方文遠置若罔聞,站在原地身體不斷的顫抖著,正在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紅衣女子罕見的露出一絲讚賞,繼續道:“當年飛伯宗掌門初次來見的時候,他隻堅持了六個時辰,而他那個時候已經是結丹中期。你能堅持兩個時辰,已經很不錯了!”

兩句話,兩個“很不錯”。說這個的時候,她的語言變得有些生澀,似乎很久都沒有說三個字。

半響的時間,方文遠逐漸回轉過來,抱拳道:“聽聞前輩話語,似乎認識我的父親?”

不說還好,此話一出,紅衣女子周身祥和的氣息猛然一變,那是一股淡淡的殺氣,沒錯,方文遠清晰的感覺到了,雖然紅衣女子極力壓製。身體感受到的刺骨寒冷,也在告訴他,這不是幻覺。

看她的反應似乎跟方不凡有仇怨,但為何還要提及方不凡,這讓方文遠很疑惑,上一代的恩怨,似乎總跟他有所糾葛。也讓他心中思忖,自己的父親跟眼前這名女子到底有何關係。

就在方文遠暗自思忖之際,紅衣女子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不少,淡淡的說道:“三千年前的大劫,你可知道?”

事關父親的消息,方文遠也不隱瞞,回到:“略有耳聞,但不知其詳細,恕晚輩冒昧,敢問前輩可是仙魂之爭?”

伸手在懷中小狐狸的頭上輕輕撫摸,目光中竟有了一絲哀怨,聽聞方文遠的話語,也不覺有些走神,方文遠自然不敢催促。半響,紅衣女子才緩緩道:“仙魂之爭,隻是大劫前麵的一個插曲!”

方文遠沒有插嘴,因為紅衣女子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看樣子是要把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果然,紅衣女子繼續說道:“大劫之初,許多人冒死前來爭奪仙魂,你父親也是其中之一,對於天之驕子的他來說,就算是成為了眾矢之的,也憑借這一劍之威輕鬆俘獲其中一魂。

但我們沒有想到的是,你的父親居然如此卑鄙無恥,搶走一道仙魂不說,還將你的一滴血液打入另一道仙魂當中,以此種下因果。”

至此,方文遠心中一個疑惑解開了,當初在妖仙秘境當中遇到的一個與仙魂一模一樣的存在,可能就是他的父親,在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種下因果的另一道仙魂。

也就是說,除了他體內那一道一直為他續命的仙魂之外,在妖仙秘境中獲得的仙魂,就是他父親暗中放了一滴他血液的仙魂。

可是,這和卑鄙無恥有什麽關係?仙魂本就是無主之物,各自憑借本事搶奪也是無可厚非。

還有,這女子明顯是跟父親有些仇怨,那麽因何而起,還要繼續聽下去。

紅衣女子似乎將方文遠當作了一個聽客,將她心中積鬱全部傾訴而出。此時的方文遠無疑是一個合格的聽客,一絲毫不打斷她,就這麽靜靜的聽著。

仔細聆聽是對對方的尊重,也能激發對方的傾訴欲望,這樣或許就能夠做到什麽也不問,但最終結果還是一樣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能給對方一個好的印象。

這些待人之道,方文遠本來懵懂,也不常用,但此刻必須要謹慎,直覺告訴他,這樣做才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紅衣女子繼續說道:“我奉拜月一族大祭司之命,在在浩劫來臨之初奪取一道仙魂。

那個時候,浩劫已經開始,大祭司也知道浩劫之後進入其中便很難脫身,於是鎮族聖器交於我手,另外交付一個大秘境核心。一旦成功俘獲仙魂,就利用秘境核心開啟鎮族聖器將我帶回族中。

然而,準備做的充足又有何用?大劫的恐怖超出了大祭司的預估。在俘獲仙魂之後,我以大秘境核心開啟聖器,卻沒能逃脫劫難。

那時候,我想起了仙魂,想要以仙魂中純淨的仙元啟動鎮族聖器,也正是這一舉措讓我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一個閉月羞花的女子,滿臉哀怨的時候,也是美的獨特,就像此刻的紅衣女子一樣。方文遠看見她撫摸著小狐狸的手在顫抖,似乎是因為想起了那一段傷心的往事。

她絕望的到底是什麽?既然大秘境核心啟動聖器逃不出大劫,動用仙魂之元,也不無不可,為何她會絕望?還有,她到底有沒有逃出大劫?

方文遠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紅衣女子的下文。片刻之後,紅衣女子一雙眼睛充滿怒火的看著方文遠,周身的煞氣越發濃鬱,緩緩的說道:“等我動用仙魂的時候,我才知道,你的父親在這個仙魂上麵做了手腳,令我動用不得!

既然開啟不了聖器,我也就逃不出這一場大劫。當時我因爭奪仙魂的時候受傷,無意中飛到飛伯宗,也就定居在這萬妖圖中。

後來,我遇到了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你父親的一個分身。他告訴我,讓我在這裏等你!”

除了遊方子,又從這個紅衣女子的嘴裏聽到這句:“我在等你”的話。方文遠也隻一陣驚詫,他在想,為什麽總會遇到這樣的人,總讓他心中一陣恍惚:“難道我是什麽天人轉世麽?”

他不是一個自命不凡的人,但總有一些假象,令他不得不往這邊想。不過,此刻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父親的分身讓著紅衣女子等他,是為了什麽?

於是抱拳道:“前輩,不知道我父親的分身讓您在這裏等候晚輩,所為何事?”

紅衣女子似乎沒有聽見方文遠的問話一般,自顧自的說道:“大劫過後,我意外的發現我居然有了身孕,但我有傷在身,也隻能暫時將胎兒壓製,等我恢複了一些元氣,才把她生了出來。

經曆了大劫的洗禮,再加上我身受重傷,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你父親讓我在這裏等你,是因為他給了我一個承諾。

也是給你的一個任務,需要你將我族聖器帶回本族,另外,我還有一個條件,就像將我兒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