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楓看了一眼自己那已經化膿得看不出是槍傷了的傷口,淡淡一笑道:“沒事,大叔,被毒蛇咬了一口,我怕毒擴散就將被咬的地方的肉用小刀挖了出來,沒想到感染了就化膿成這樣。別擔心,都一個多月了,等我回到家後上幾天藥就好了” 卻將主人家駭了一大跳。
“我的媽啊,一個多月了!娃兒你怎麽挺過來的,你別走,我給你找點藥來敷上,這樣下去你這隻腳非廢了不可”女主人愣是將藍楓給按在了台階上坐下。轉身進家去。
“大叔,可我沒錢————”藍楓才說了一半,就被男主人打斷道:“小夥子,那是我們自己家的藥,不要錢,你咋就傷了一個多月都不治呢?是不是很痛啊?”
藍楓苦笑道:“大叔,天下哪有這麽多像您這樣的好人哪,現在的人都很實在,實在就是隻認錢的嘛,不過已經不怎麽痛了,那裏已經麻木了”
“當家的,快給這娃兒敷上吧,看得讓人心痛啊”女主人從家裏拿著藥箱出來,關心地看著藍楓問道:“孩子,痛嗎?”
藍楓十多年了,沒有感受過關懷,家裏的父母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自己失蹤了十多年,他們可能早就放棄了尋找自己了吧。藍楓突然感覺到鼻梁酸酸的,還好他在集中營裏見慣了生死,才沒有流出淚來,不過語氣還是有些感動:“不痛,謝謝大嬸,你們真是好人”
“別說了,孩子,咱們都是人哪,心是肉長的,把藥敷上,就在這裏住段時間吧,等腳好了再走如何?”女主人心痛地說道。女人心軟,同情心泛濫了起來。她哪裏知道,藍楓是個殺手組織裏長大雙手沾滿血腥的人呢。
“爸爸,媽,我回來了!”門口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從外麵蹦跳著進來,背上背著的書包和她身上的校服證明了她是個學生。進來看到父母在為一個髒兮兮的少看包紮小腿,驚訝道:“爸,怎麽了,大黃又咬人了嗎?”
藍楓抬頭看向進來的少女,一張靈氣的青春臉蛋,一雙精靈的調皮眼睛,撲閃撲閃地盯著藍楓。藍楓雖說是天天心裏都想著女人,但第一次與女孩對看時還是忍不住有些害羞,忙移開視線看向自己的傷口處,男主人將傷口用紗布包好笑著向進來的女孩說了聲‘婭兒回來了’後。對藍楓笑道:“好了,小夥子,你也是沾了我們家大黃的光,他久不久要咬一個人,我們家裏才準備得有這些紗布傷藥。來,到屋裏坐著休息吧,等客人走了,我再帶你去鎮上打消炎針。”
男主人說著才又向進來的那個少女道:“小婭,家裏有客人,你自己回房間去吧,一會兒我們給你送飯過來。”男主人想到家裏的那些客人不想有陌生人坐在一起吃飯的事,將自己的女兒支去了自己的房間。女孩好奇地看了一眼院子裏的車,進了旁邊的一間廂房,不過進門之前好奇地看了一眼坐在台階上的藍楓。正好藍楓也在看她,兩人目光一觸,藍楓又害羞地躲開。心裏卻將自己臭罵了一頓:“沒用的東西,還說自己要泡多少多少女人,結果看到一個小妹妹都害羞成這樣,真是枉你長著一張好看的臭皮囊”
藍楓向中年夫婦道:“大叔大嬸,我還是不能留下來,謝謝你們的好意了,我想早點回家,我的爸爸媽媽一定很著急了。你們的恩情,我他日再報,藍楓告辭了!”
中年夫婦對望了一眼,又挽留了藍楓一陣,藍楓堅持要走,中年人隻好將藥箱裏的紗布和傷藥都打成個小包給藍楓道:“孩子,你的傷還沒好,這些藥可能沒法讓傷完全好起來,但是至少可能不讓他再擴散,你帶在身上吧。我們家裏不寬裕,孩子在上學,沒多少錢支持你,這裏有一百塊錢,你收下吧,帶在路上,遇到車的時候搭個車。”
藍楓將藥收下,但卻沒有接他們的錢,千恩萬謝後要離開院子,中年人跟了出來,硬是將錢塞給他道:“小夥子,你收下,人生在世,誰不遇到點麻煩事,當年我也和你一樣迷過路,也有好心人救過我。你不是說這個世上好心人不多了嗎,我做這點事,隻是希望有一天,你也能當個好心人。拿著吧。咱們能相見也算緣份,以後有時間,再到咱們家來做客”
藍楓這次沒有拒絕,接過後向中年人鞠了一躬道:“大叔,您記好了,我叫藍楓”
說完他柱著拐杖一跛一跛地離開。中年人聽得出他那句話的意思。遠遠地道:“藍楓,我記住了,你一路保重,以後記得,做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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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楓遠遠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農家,又看了看懷裏的藥包,還有手裏還捏著的一百塊錢。堅定地道:“總有一天,我會回來這裏的!”
沿著公路一瘸一拐的走,不時有車經過,藍楓都沒有攔車,他隻有一百塊錢,珍貴的一百塊錢,他還不忍心花。天色漸漸暗下來,藍楓有些後悔自己沒有留在那個農家了。
“轉回去?多沒麵子啊!走下去?今天晚上住哪兒呢?馬路上?”藍楓心裏那個悔啊。“算了,走到哪裏算哪裏吧,睡馬路也比那該死的非洲叢林裏日子好過。”想通了這點的藍楓心情又開朗了起來,唱起了他唯一會唱的幾首哥中的幾句。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親愛的媽媽,………故鄉,故鄉,親不夠的故鄉土,念不夠的家鄉水,我要用真情和汗水………”藍風這首歌撿兩句,那首歌撿兩句的亂唱,可是離別故土十多年的他在哥聲裏投入了真感情,唱得很投入,很動情,不時有車從他旁邊開過,他也沒有去注意他的後麵,那輛原本停在那個農家院子裏的小巴車遠遠地開近。
車裏
“咦,那不是今天在農家討飯吃的那個與狗對話的搞笑少年嗎?”
“是他,看他的腿上還綁著紗布呢”
“他在唱什麽?怎麽聽起來有點酸酸的?”
“你還別說,他的歌喉不錯,感情也投入得很好”被兩個女保鏢護在中間戴著墨鏡一直沒開口的白衣女子輕輕地說道。聲音很輕,很甜美。讓一車的人都為之心脾俱爽。
“看,他好像流淚了,這少年好怪,剛剛在農家還那麽逗。現在怎麽哭起來了?”小巴從藍楓身邊開過的時候,一個靠窗的工作人員驚訝地說道。
就那麽說話的一會兒功夫,車已經超過了藍楓開出了好遠。藍楓也注意到了那輛車是從農家開出來的,藍楓在農家的時候就猜出了這幫人是采外景的拍攝組。這會兒別人開著車超前,他想都沒想過追著求他們帶他一程。他有自知知明,從在農家的時候那幫人看到自己就皺眉看來,這些人並不歡迎自己。
感覺到臉上涼涼的,藍楓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唱歌的時候太投入了。居然流了淚。
“我幸好不是個殺手,連殺手最忌諱的感情和淚水我都不能擺脫,十二號啊,你也別高興,你也有感情的,因為你至死還沒放下你的親情。我們都是失敗的殺手。”藍楓在心裏苦笑道。
“如果現在能有輛車讓我坐多好啊,老天啊,如果你能讓我有輛不開錢的車坐,我寧願少泡兩個妞都行”藍風剛說完,就驚訝地發現已經開去好遠了的小巴車居然停了下來,還向後倒著向自己退來。
“不會吧,你別說你是要來免費載我一程的啊,我不想少泡兩個妞,我剛才是說著玩的,說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