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顏接過洛寒笙遞過來的茶杯啜了一口:“這茶好香啊。”

林公公也是個人精,也知道這是洛寒笙嫌他同若顏走得近了,也識趣地退了下去:“老奴便在客棧等著明日相爺和二小姐明日同老奴回去跟陛下複旨。”

“公公請。”洛寒笙向林公公笑了笑。

林公公剛出去,若顏身子便懸空了。若顏急得拍洛寒笙的肩:“你把我抱起來幹嘛!放我下去!洛寒笙你幹什麽!”

“你這麽不乖,我當然是要吃幹抹淨了。”洛寒笙逗她。

若顏被嚇得小臉蒼白。直到被洛寒笙抱到二樓圍著紗幔柔軟的圓**。若顏想著這下怕是完了,自己守了十幾年的清白要守不住了,求他:“你輕點。”

洛寒笙看著她這副樣子不禁笑出了聲:“小腦子裏想的都是些什麽東西?話本子看多了?你當我要做什麽?”

若顏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看著他:“我怎麽知道你想做什麽,便隻好依著話本子裏**的事情猜了。”

“你若想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洛寒笙笑得像隻狐狸。

“笙哥哥,你之前有過女人嗎?”若顏不知道怎的忽然問了出來。

洛寒笙一怔,臉紅到了耳朵根。若顏好像知道了些什麽似的一臉壞笑的打趣道:“笙哥哥莫非還是個童子身?都二十有二的年紀了,旁人家這般年紀的男子應當孩子都會跑會跳了。”

“你倒是膽大,連我的玩笑都敢開。”洛寒笙捏了捏她的鼻子,“我看著這床鬆軟,你該睡個午覺了。下午置些好點心剝些鮮蓮子,我們再去買兩壇子好酒和些鮮果,晚上在這閣子裏賞月對酌如何?”

“好倒是好,隻是來了蘇州不逛逛園林嗎?”若顏問。

“想逛好園子卻是來不及了。下次再來,我為我們顏兒置一座更精致的園林可好?”洛寒笙抱著若顏躺了下來。

“好啊!我要一大池子的蓮花!一座高閣,一處桐花台子,還要滿園子的花。”若顏開始幻想,“池子裏還要養魚,可以吃的那種。”

洛寒笙扶起了額頭:“你要那一池子蓮花怕也是為了蓮花酥,蓮子和蓮藕,還有藕帶吧?”

若顏撲進洛寒笙懷裏抬起頭看著洛寒笙:“不好嗎?春夏之際都是好吃的。”

“好,都依我們顏兒。”

待回了長安城,沈太妃的人早早就在相府跟前候著,見了洛寒笙便拜:“舞陽公主說了,想要吃一碟相爺親手剝的蓮子。相爺既是人臣怕也不會拒絕吧。公主明早來訪,陛下也來,還請相爺做好接駕的準備。後日太妃駕臨。”

“本官這剛回了長安城,水都沒喝上一口,清英姑娘便在門口等著本官給本官下命令。這般不近人情高高在上嗎?”洛寒笙有些不悅。

“太妃身份貴重,公主是太妃的幺女,自是排場大些。再說了,太妃與公主是皇家的人,相爺身為人臣沒錯,但臣子說白了不過是皇家的奴才,公主要您做什麽您自然得照做。”

若顏從馬車上下來,從後麵的馬車裏扶出林公公,笑得燦爛:“林公公,您可都聽著了。公主好大的排場。”

林公公一張臉上也滿是不悅的神色:“清英姑娘,咱家這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您這廂的意思是公主的地位比陛下還高?陛下尚不肯勞動相爺當下人剝蓮子,公主倒是做得。咱家這可就要請教請教清英姑娘,這是宮裏哪門子的規矩?您也說給咱家聽聽。”

清英看到林公公這才發覺自己得罪了人,卻也不肯服軟:“哪門子規矩都是旁的,重要的是相爺對公主的吩咐是該聽進去的。奴婢差事繁忙,還要趕回去侍候太妃。”

“清英姑娘伺候主子是應該的。”林公公陰陽怪氣地諷刺她,“隻是伺候主子伺候得連腦子都沒了便不好了。清英姑娘今兒這些話咱家定會一字不差的轉告給皇上。您仔細著腦袋。”

清英的臉色一下子難看極了。皇上雖然不能將太妃如何,但是她一個小小的宮女說殺就殺了,太妃也未必保的下她:“公公這是哪裏的話。陛下日理萬機,這樣子的小事何必驚動陛下。”

“清英姑娘說的是。”洛寒笙笑了起來,“這種事情不必勞動公公轉告陛下。公主想吃蓮子本官剝就是了,也讓皇上嚐一嚐。”

清英怕再生什麽事端行了個禮就匆匆地走了。

若顏蹙起了眉問他:“哥哥為何不讓林公公跟皇上講?”

“何苦勞動林公公夾在中間難受,也無需讓太妃日後記恨了公公。我剝好了蓮子明日隻呈了給舞陽不給陛下,陛下自然會問起。”洛寒笙笑得像隻老狐狸。

“相爺這招倒是妙,老奴竟然都沒想得出。陛下最恨以權壓人,目無法紀。舞陽公主出生時沈太妃便已是貴妃,寵她寵得無法無天的。若不是沈氏位高權重,舞陽公主如今哪還留得命在?不說旁的,光說陛下討厭她便討厭的緊,恨不能把她嫁到南蠻。”林公公像是對沈太妃和舞陽公主有著天大的意見。

“公公也莫生氣,如今我已回了長安,公公也該早日去回了陛下。”洛寒笙提醒道。

“是老奴忘了時間。每次與相爺相見都相談甚歡,舍不得走。相爺且歇著,老奴就回宮稟報皇上去了。”

第二日午時,皇上和舞陽公主駕臨了相府。為表信任,帶的儀仗不多,也都沒帶進內堂,隻是在外院等著吩咐。

若顏早早地就被洛寒笙交代過,好好呆在院子裏,下午用茶點的時候過來請個安就是。

皇帝李亦哲二十五的年紀,一張臉棱角分明,俊朗無比,雖沒有洛寒笙的溫潤,卻威儀十足,一雙上挑的丹鳳眼極盡魅惑。

國事談完之後下人奉了茶點過來,專將一盤蓮子放在舞陽公主桌上。李亦哲蹙了蹙眉:“洛卿這是何意?怎麽隻給舞陽端了盤蓮子沒有朕的?”

洛寒笙笑著解釋:“昨日臣剛回來,太妃身邊的清英姑娘便來傳了公主的令,要臣親剝一碟蓮子給公主。想著公主應是想吃蓮子的緊,便剝了一些,蓮子難剝,沒來得及給陛下再剝。”

李亦哲冷冷地笑了:“舞陽,你好大的膽子。”

舞陽公主雖稱不上傾國傾城,卻也算得上美貌,隻是一張臉上盡是戾氣。見了李亦哲生氣也不服軟,挑釁道:“舞陽如何膽大了?還請皇兄明示。”

“洛寒笙官拜國相,是天子近臣,朕的左膀右臂。你為了自己的私欲命他給你做這些下人的事情,你是瞧不起朕瞧不起社稷嗎?”李亦哲聲音不大,聲音裏卻都是絲絲寒意,“當真是沈氏嬌縱你,你倒是肯丟皇室的臉麵。全無一個公主的體統。”

“洛寒笙是臣子,臣妹是皇室之人,為臣妹剝一盤蓮子怎麽了?等來日臣妹嫁進來別說蓮子了,便是菱角他也該給臣妹剝的。”舞陽公主茶杯一摔,全然不怕李亦哲的怒氣。

李亦哲眯起了眼睛,喚到:“林盛年。”

林公公趕忙進來跪下:“老奴在。”

“前幾日南蠻的穆林可汗不是曾進了國書嗎?他想娶一位公主那朕也就賜他一個。朕看如今舞陽恨嫁,你傳了朕的旨意,把舞陽嫁過去。”李亦哲喝了口茶。

“陛下,這,太妃那邊?”林公公心下竊喜,但也不得不提醒李亦哲一下。

“太妃近日總想跟前朝扯點什麽關係是嗎?竟讓貼身宮女與重臣相見,既有違先皇遺詔,那就賜條白綾去陪先皇。”李亦哲吩咐道。

舞陽這才慌了神跪下:“皇兄恕罪。母妃隻是心疼臣妹,並無他意,還請皇兄收回成命。”

“朕的旨意你說收回就收回,還想幹涉朕的決定?”李亦哲笑了。

“臣妹記事時父皇便已臥病在床,未得父皇教導。如今雖有失儀之處,權請皇兄心疼臣妹,饒了臣妹。”舞陽意識到李亦哲動了真格,腿都嚇得軟了。

“既你知錯,朕也可減些懲處。你母妃教女不嚴軟禁思過。而你,朕既金口玉言說把你許給南蠻可汗那你也該嫁過去。”李亦哲挑起舞陽的下巴狠狠甩開。

舞陽受了辱,脾氣上來膽子也肥了,咬牙切齒道:“皇兄莫要欺人太甚。”

“嗬,”李亦哲坐了回去,“你倒是越來越放肆了。”

“若是皇兄非要臣妹嫁過去,臣妹不介意讓南蠻可汗娶一具屍體。”舞陽瞪他,“臣妹早已發過誓,此生非國相不嫁。”

洛寒笙看夠了戲,忍不住想讓這出戲再精彩一些,跪到地上叩了個首:“陛下明鑒,公主身份尊貴,臣自認高攀不起。臣也無可汗身份貴重英武不凡,並不敢娶。”

“洛寒笙!本宮心儀於你你怎會不知?今日之事是你設計好的是不是?你不想娶我便這般給我下絆子嗎?本宮瞧得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竟如此不識好歹!”舞陽站起來指著洛寒笙就罵。

“公主傳令要的蓮子,下官剝了。未來得及剝陛下的也是真的。何來設計?再者,旨意是陛下下的,下官還能指揮了陛下不成?”洛寒笙一臉無辜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