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博鬆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禁的也笑了出來。
“反正,你都醒了,就起來吧。我是進不去,但是就在門口煩你,你也睡不好呀!趕快起來吧,劉老板還等著你呢!”齊博鬆說道。
貞杏翻了個身,一言不發,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她醒了,就是不起來。看他有什麽辦法。
“快起來吧!醒了還不起來,真是懶蟲!”齊博鬆說道。
貞杏吃吃的笑了出來。“我就不起來,看你有什麽辦法!”貞杏笑著說道。
齊博鬆咬牙切齒的笑了出來,遇上一個無賴,有什麽辦法?真是豆腐掉進了灰堆裏,拍也拍不得,打也打不得!
“好了好了,你快起來吧!大不了,我去貴和莊給你買點心!不就愛吃茶葉做得點心嗎?我幫你買!”齊博鬆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去吧,我再睡一會!”貞杏說道。
齊博鬆氣的笑了才出來,一回頭,卻正好看到月亮門裏貞杏正裹在被子橫在床上。
“快起來!懶蟲!不然,不然,不然今天晚上我不陪你賞月……”齊博鬆憋了半天,才想出這麽一句。
“切,除了這個,你再想出一個威脅我的,我立刻起床!”貞杏囂張的笑著說道。
齊博鬆想了想,突然笑著說道:“好吧,我不威脅你。我去把小虎拿進來,我剛剛看到它叼著一隻死耗子!”
貞杏“蹭”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笑著驚呼到:“別別,你千萬別。我立刻起床。你先出去等我就是了,我馬上起來!”
齊博鬆得意洋洋的揚了揚眉毛,好說好商量你不幹,看來,隻能來硬的!齊博鬆得意洋洋的走出了貞杏的房間。
貞杏笑著抓起衣服,恨得齊博鬆牙癢癢。
貞杏從廁所裏出來的時候,齊博鬆又拿起劍在院子裏舞弄著。貞杏透過銀杏紗看到齊博鬆舞劍的樣子,猛然的覺得,真正屬於他的世界,應該是灑脫不羈的俠客世界。而不是這個,整日與銅臭味打交道的世界。
貞杏突然由興奮轉成了憂鬱,這個世界,應該是齊博鬆呆的世界嗎?他應該像是草原上的雄鷹,隻有天空才是他自由的天堂。
而她,自私的將他留在了身邊。他在她身邊的任務,隻是保護她。而她又有什麽資格,逼著齊博鬆喜歡自己?
貞杏轉過頭去,剛好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到底屬於哪個世界?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她究竟是哪一個人?萬千寵愛一身的珍妃,還是超市的老板娘貞杏,或是,一百多年以後,那個整日為房價苦難的女孩兒?
這三個角色中,她究竟是哪一個?
貞杏向前走了幾步,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倍感迷茫。
齊博鬆敲了敲門,貞杏從憂鬱中回過神來。“哎,來了!”貞杏說道。
“你打扮好沒有?”齊博鬆在門口問道。
貞杏趕忙說道:“你再等一等吧,我還沒有收拾好呢!”
齊博鬆扭身便從台階上下去了,貞杏看著他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祥和莊的二樓雅間頂是熱鬧,兩桌子馬吊已經開局了。李老板叼著煙袋,看著自己的小姨娘打牌,時不時的指點兩句,惹得小姨娘一陣的白眼。
劉老板口中叼著一隻葡萄,盯著手上的牌,突然聽說齊博鬆來了,趕忙轉過頭去應酬。牌桌上,別的老板立刻不滿意,劉老板將手中的牌交給了孫老板,自己則去應酬客人。
“博鬆,來,咱們到這邊聊聊。好不容易大家都放假了,休息休息,今兒,我這祥和莊也沒有什麽人,你來的正好,咱們好好聊聊!”劉老板說道。
齊博鬆點了點頭,四處看了一下,貞杏跟在齊博鬆的身邊。劉老板何等的聰明,眼珠子一轉,對牌桌上的孫老板、方老板說道:“老孫、老方呀!你們倆別玩兒了,來,趁著大家湊齊了,咱們聊聊。弟妹,你先陪著他們打一會馬吊!”
貞杏笑著道謝了,齊博鬆看著貞杏坐在劉老板剛才的牌前,便鬆了一口氣。
“弟妹,你來的正好,咱們倆做對家,贏這兩個家夥!”孫老板的媳婦斜著眼睛看著方老板的小妾和劉老板的小姨娘說道。
貞杏看了看手中的牌,說真的,她對馬吊沒什麽研究。不過就是玩玩兒罷了,好在,他們輸贏不大。貞杏還能玩兒得起。
孫老板的媳婦對方老板的小妾和劉老板的小姨娘似乎特別的不滿意,也難怪,從古至今,小三兒一向是被人討厭。
特別是劉老板的小姨娘,所謂小姨娘,就是沒有任何名分的女人。孫太太似乎對這樣的狐狸精格外的憎恨,恰逢這位花枝招展的小姨娘坐在孫太太的下首,孫太太死活憋著牌。那小姨娘脾氣到好,輸了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聽說,吳記胭脂鋪的胭脂又漲價了?”劉老板的小姨娘嬌滴滴的說道。
貞杏一手支著腦袋,斜著眼睛看了看那小姨娘。確實有一番姿色,一雙大眼睛像是注了水一樣,一眨眼就像是能有水滴從眼睛裏掉出來一般。
那雙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手中的牌,臉上也掛著一種淡定而從容的笑容。
聽說,劉老板是出了血本從勾欄裏將她庶出來。青樓裏出來的女子,更是有一種格外的媚態,就連打牌時纖長的手指,似乎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嬌媚。
孫太太大概是十分討厭這樣的女人,冷笑著說道:“沒錯,吳記胭脂鋪的胭脂一向是這個價錢。不過,他們家的胭脂可是分檔次的,最高檔的胭脂,從過去到現在一直是那麽貴。那種胭脂,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買的起的。”
劉老板的小姨娘冷笑了兩聲,對孫太太的話不屑一顧。
貞杏看著手中的牌,又想起今天早上齊博鬆手中的劍,突然覺得,這生活,沒了意義。
究竟為什麽要活著?僅僅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嗎?
貞杏陷入了就連黑格爾也說不清楚的問題之中,她茫然的看著骨牌上的白板,隻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蒼白。
“齊記的老板娘,聽說,你們店裏的生意很火呢!”方老板的小妾趕忙岔開話題,巴結的說道。
貞杏趕忙笑著說道:“哪兒呀,還不是托各位老板的福?再說了,也沒特別的火爆,看著人多,買東西的少!”
“哎呦,你就別謙虛了,全伊犁商會打聽去,誰不知道,你們夫妻恩愛。整日裏,秤不離砣的。讓人羨慕死了,我就羨慕你們這樣的日子,過著有意思!我看,齊老弟可是個實在人,他呀,這輩子也不會尋花問柳,去納妾、找女人!”孫太太提高了嗓門,故意看著一個小妾、一個小姨娘說道。
貞杏一陣的尷尬,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才好。不過就是坐下來打牌,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劉老板的小姨娘不溫不火的說道:“孫太太,我怎麽聽說,你們家的小姨奶奶登堂入室,前一段時間,竟然把你打了?這可真是太過分了,一個堂堂的太太,怎麽會被一個姨奶奶打了?看來,你們家的家規還是不夠嚴格呀!”
貞杏心裏一沉,心說,照這樣下去,這不是要打仗嗎?
“哎呦,我胡了!”貞杏一麵故作興奮的說,一麵將牌推開了。
三個人顧不得吵嘴,趕忙細細的看著貞杏的牌。
方老板的小妾鄙夷的看了看貞杏,指著貞杏的牌說道:“哎呦呦,我說齊記的老板娘呐,您老人家還差一張四條呢!這可是詐胡,來來來,出兩倍的錢!”
貞杏故意低頭看了看,果然是差一張牌,笑著說道:“哎呦,我今天運氣不好,第一把就賠了,得得得,我可不和你們玩兒了。李老板,快來替我!”
李老板聽到有人喊他,他趕忙過來,接了貞杏的牌。貞杏付了錢,走到一旁,扯過一把椅子,抓來一把瓜子,一麵吃著,一麵看著大家熱火朝天的打著馬吊。
洗牌的時候,孫太太突然想起了剛剛劉老板的小姨娘的話,心裏頓時不爽,故意碰了那小姨娘幾下,劉老板的小姨娘心裏得意,臉上也跟著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我說李老板呢,你們男人就是把持不住!什麽髒的、爛的都往家裏領!這個世道在變,家裏的老婆最大!外麵的那些,橫豎也不過就是些騷狐狸!”孫太太說道。
“狐狸精有美貌,要是,家裏的老婆還有吸引力,外麵的狐狸精再怎麽勾引,男人也不會上鉤。就看看人家齊記的老板,誰聽說過他沾花惹草?還不是家裏的老婆有魅力?那些人老珠黃的,就認命吧!”劉老板的小姨娘冷嘲熱諷的說道。
這一番話一下子就惹惱了孫太太,孫太太突然抓起一把骨牌,狠狠的摔在了劉老板小姨娘的身上。
“婊子就是婊子,就他媽的登上了天她也是婊子!”孫太太一麵說,一麵突然把桌子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