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杏咬著後牙,對齊博鬆怒目而視。劉太太此時張口罵道:“齊博鬆,你別太過分。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護著那個狐狸精!”

“梅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和小柔真的沒有什麽,剛剛著火,她害怕,就……”最後一句,她害怕就撲到我懷裏,這一句,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說出口。齊博鬆轉過頭,得,這事兒越來越亂。

“我話放到這了,我說道做到!周姑娘,你自己想清楚!”貞杏說完,轉身就走。

齊博鬆一把扯住貞杏的衣袖,焦急的問道:“你上哪兒去?大半夜的!”

“我不要和你住在一起,我去店裏住。”貞杏怒道。

“你別混鬧,店裏都是夥計住的。你去了,算什麽!”齊博鬆勸道。

“那我就去跳河自殺,成全你們這兩個不要臉的!”貞杏怒道。

“貞杏!”齊博鬆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的說道。

貞杏一甩手,齊博鬆心急。恨不得此時,身上長出一百張嘴,來和貞杏解釋這件事。這時候,周姑娘突然扯住了齊博鬆的手。

“大哥,讓姐姐冷靜冷靜吧。我相信,姐姐能接受我的。終究,我們也是姐妹!”小柔柔聲安慰道。

貞杏回過頭來就是一句:“別說姐妹,我受不起。和狐狸精成為姐妹,我怕我折壽。周姑娘,你別以為有齊博鬆撐腰我就能容下你。你要嫁給齊博鬆,行,除非我死!”

“姐姐,你何必要這樣。我,我就是做錯了。你也不至於這般的生氣,姐姐。”小柔一臉可憐的說道。

“嘿嘿,周姑娘,還真有手段。我記得,你那個時候不是拚死都不要給人做小?周姑娘,你這人也太矛盾了?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想過我這關,可以。拿銀子來把你自己贖出去,從此,我和你互不相幹。但是,你不贖你自己一日。我就還是你的主子,你就還是我們家買來的!我有權支配你的命運。三天之後,你要是拿不出銀子來。就收拾東西跟著人伢子走,也別怪我無情!”貞杏說道。

“你……”小柔也怒了,轉身就扯著齊博鬆的衣袖說道:“大哥……”

小柔這一撒嬌,劉太太更是生氣,她最見不得狐狸精撒嬌。劉老板狠命的抓著劉太太那粗壯的手臂,這時,一陣吹來的風,吹散了落在他們家院子裏的濃煙。

劉老板借著微弱的光,看到小柔臉上那紅色的五個手指的印記。心中暗暗思量,自己太太這一巴掌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

劉太太也看到小柔臉上的那一巴掌了,劉太太十分得意。這一巴掌,解了多少心中憎恨狐狸精的人的怨氣?既然要當狐狸精,你就要受得起罪。

“貞杏,在家住。你不要到外麵去,我不放心。”齊博鬆抿嘴說道。

“滾開,老娘用不著你管!”貞杏伸手推了齊博鬆一把,憤怒的想要離開家裏。齊博鬆實在無奈,回頭瞅了瞅劉老板。

“貞杏,到我那兒住去!”劉太太慷慨的說道。

齊博鬆對她投去感謝的目光,劉太太白了他一眼。那個,在她們這些婦女心中的新好男人,如今也髒了。這世界,真像個染缸,甭管誰進去,都要變個顏色。

劉太太、劉老板帶著貞杏離開了齊家,貞杏連頭也沒回。這讓齊博鬆失望至極,想不到,貞杏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了。

小柔那期盼的目光始終看著齊博鬆,齊博鬆送走了劉老板,便丟下了小柔,一個人跑到店裏去住了。

這糾纏不清的渾水,他可不願意沾染上。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就是沒發生什麽事兒,也會被人戳脊梁骨!

齊博鬆這一走,小柔失落的坐在院子裏聞著嗆人的煙氣。到了這個時候,鄰居家著火的事兒誰也不在擔心了,或許,火已經熄滅了。門外聽不到亂嚷嚷的救火聲音了,也看不見那滾滾的濃煙了。隻是,濃煙燒過的灰塵飄進了他們家的院子裏。讓她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要是,貞杏永遠都不回來。這才好,這院子就歸了她。她就是這家的女主人!小柔伸手摸了摸臉頰,自己長得不漂亮嗎?為什麽齊博鬆就不對她動心呢?

貞杏客居劉太太的客房裏,一進劉家,貞杏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這一晚上,可真是把她氣壞了。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想不到,這一天之中發生了兩件悲劇的事兒。

劉老板叫劉太太去陪陪貞杏,好歹,貞杏家也是京城望族。犯不著得罪她,再說了,看樣子齊博鬆對她還是有感情的。所以,也要偶爾巴結一下。

隻是,這劉太太將小柔打了。往後,不知道要如何收場。都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這點小心思,他劉老板能不知道?

看著吧,小柔要是嫁給了齊博鬆。就沒有貞杏的容身之處!

劉太太拉著貞杏的手,長歎了一口氣安慰道:“行了,你也別哭了。橫豎,哭壞了身體,也沒人心疼你。你呀,有這哭的功夫,不如趁早想個辦法。想一想,怎麽解決那個狐狸精!”

貞杏一麵擦著眼淚,一麵抽泣。

“梅姐,到了這個份兒上,能有什麽辦法?我到是想把她賣了,可是,當初贖她回來時的字據找不到了。”貞杏哭著說道。

“哎呦!”劉太太狠狠的一拍大腿,敢情,這貞杏就是為了嚇唬嚇唬小柔呀。

“你,你讓我怎麽說你好!你,你怎麽把那麽重要的東西弄丟了!”劉太太氣急敗壞的問道。

貞杏用一隻手支撐著額頭,眼淚滴滴答答的掉在桌布上。

“我哪兒知道那東西還能有用處?原本,當時寫下那個字據,就是讓那個什麽陳公子別來糾纏她。誰知道她,她竟然……”貞杏這句哽咽住了,她索性趴在了桌子上低聲的哭著。

劉太太深吸了一口氣,這下完了,貞杏沒有了武器,就等著被小柔奪走相公吧。這下子,齊家就敲鑼打鼓的唱戲吧。貞杏這丫頭心腸軟,怎麽可能鬥過那樣的丫頭?

劉太太鬆開了貞杏的手,這會,她是真幫不上她了。原以為,貞杏手中有那買賣的文書。隻要小柔那丫頭不聽話,她可以幫著貞杏聯係人伢子。雖說是賣,也不會將小柔賣到暗門子去。不過賣到那貧苦的娶不上媳婦的人家去,也算是了解了貞杏的後患。

可是,現在要怎麽辦?

在這個夜裏,燭光來來回回的動著。落在貞杏的身上,也不知道,是貞杏的身體在顫抖,還是燭光在顫抖。

第二日一早,齊博鬆就守候在劉家的外廳裏。劉老板還沒去店裏,一聽說齊博鬆來了,匆忙的換了衣服。

“一會,你跟貞杏說說,讓她該回家就回家。不是我們家不留她,這種事情,拖得時間越長越對她不利。讓她有委屈就忍一忍吧,女人嘛!”劉老板一麵穿衣服一麵說道。

“你渾說什麽!憑什麽叫她忍?為什麽讓她忍?齊家的家業,不是人家貞杏打下來的?真是卸磨殺驢!你們這些男人,都是不要臉!一個個都是忘恩負義!沒良心!”劉太太怒道。

“好好好,你一大早上的別生氣。記得叫貞杏回家,你們也不想想。貞杏不回家去住,那不就是等於把家讓給小柔了?”劉老板說道。

劉老板這樣一說,劉太太心裏一驚。可不就是這樣一個理?貞杏不回家,家裏沒有女主人怎麽能行?最後,還不是小柔管家?好麽,折騰的蓋房子、裝修,最後卻讓給了人家。

這種虧,咱們不能吃!

劉老板會心一笑,一麵係著最後一粒扣子,一麵去了客廳見齊博鬆。

齊博鬆一見劉老板出來,先是抱拳,隨後就問道:“大哥,貞杏怎麽樣?我們兩口子這點事兒,讓大哥笑話了。”

劉老板笑著拍著齊博鬆的肩膀,挽著齊博鬆的手坐下。等到老媽子上了茶,劉老板才笑吟吟的看著齊博鬆說道:“自己家兄弟嘛,有什麽笑話不笑話的。你老弟那點心事兒,老哥哥我懂。我也是從那時候過來的!”

說著,劉老板曖昧的鎚了鎚齊博鬆的胸口。

齊博鬆心說,得,全世界都把他當做負心漢了。這回,真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可是,就是解釋不清楚,也要解釋呀。

“大哥,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昨天著火,我一回家。小柔就害怕,她就……哎,我要是知道小柔這樣。我,我就不回家了!”齊博鬆懊悔的說道。

劉老板見齊博鬆一臉的懊悔,又是哀聲又是歎氣。不禁的笑了出來,他笑的那副樣子十分的曖昧。仿佛,是親眼看到了小柔和齊博鬆在chuang上一樣。

“得了,老弟,咱們都是自己家的兄弟。你就是娶了小柔,我也不會感到意外。隻不過,貞杏那關有點難過。不過,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貞杏家也是望族,相信,大小也見過這些。沒必要發那麽的脾氣嘛,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