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柳音雪瞪大了一雙美目。“你在說我給你畫餅？”
張天嗯哼了一聲。
“不然呢？年輕人應該多學點東西，以後能晉升，這種話術，我真的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見過有人被這話洗腦，然後兢兢業業幹了五年，得了一個小組組長的位置。”
“然後上麵告訴他，再幹五年，就升到主管，你猜怎麽著？他身體垮了，主動請辭。”
“治好了病再回去，誒，從頭再來，那時候他成了新員工了。”
“我不是說貴公司如此，而是表示所謂的晉升，就是畫餅。”
“您說能晉升，請問是什麽程度？是可以根據我的業績決定，還是說循序漸進？”
柳音雪眉頭一皺：“當然是循序漸進，難不成一上來就做主管？”
“能做主管級別以上的，你起碼得有經驗和本事吧？二者缺一不可！”
張天攤了攤手。
“是吧？哪怕有本事，也得有經驗。”
“柳總說不可能一上來咋得咋的？那諸葛亮出山也沒帶兵經驗啊。”
“那第一個開創公司的人，哪裏來的經驗？”
“公司那麽多位置，我用青春去換？值得嗎？”
柳音雪頓時有點想罵人。
這家夥怎麽這麽能杠？
“張先生，你這話有問題哦，那我也可以問，我散盡家財建立的公司憑什麽交給一個沒經驗的年輕人？”
“這就等於在賭，對我同樣不公平啊。”
張天嗯了一聲：“有理，所以我依舊可以拒絕，這是別人的企業，別人的夢想。”
“而我，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塊墊腳石。”
“那選擇當誰的墊腳石，至少也有這個權利吧？”
“再來說說這個按勞獎勵的考核製度，柳總真的覺得沒問題嗎？”
“沒問題啊，大家都支持。”柳音雪回答道。
張天笑了笑：“那柳總能公開貴公司每個月傷病請假的數據嗎？”
柳音雪頓時黑了臉。
就是這點錢，很多人任勞任怨，同時也拚出了問題。
所以柳氏集團每個月因為身體健康問題請假的人，高達百分之六十！
這個數據要是公布出來，怎麽得了？
“這是公司的機密，怎麽可能公布？”
張天嗯了一聲：“那能公布一下薪資和勞作的比例嗎？”
“如果也是機密的話，那能說一下沒有額外考核的員工留下來的概率嗎？”
柳音雪徹底無語了。
這家夥是杠精轉世嗎？
特麽的，不上班了，直接給你錢好不好？
“張先生，你這就屬於雞蛋裏挑骨頭了。”
“無償加班的公司那麽多，我們公司的製度這麽好，您還覺得有問題？”
張天笑道。
“柳總別生氣，我也隻是覺得這不過是矮個子裏拔高個罷了。”
“您不願意說出這個數據，無非就是沒有額外考核的留不了幾個月。”
“那說白了，不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強製加班？”
柳音雪臉沉了下來。
這小子，是個刺頭啊！
而且更要命的是，主管一看柳音雪給他打電話招聘，直接把推送標語改了。
響譽燕京市的美女總裁能否征服倡導自由的零零後？
副標題是：為自己發聲的零零後的求職之旅！
一下子吸引了大票觀眾進入直播間！
剛才張天這一番話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厲害了我的哥，柳氏企業都被你問啞口了。”
“哎，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再美的總裁，也是資本家。”
“我以前一直都對柳氏企業有好感的，現在看來，也是卷生卷死卷餅子！”
“隻能說，我支持這個小哥，如果不是特別缺錢，還是別考慮吧。”
“我就是在醫院工作，柳氏集團每個月來體檢的一大堆！”
“臥槽，驚天大新聞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現在變成了重賞之下必有病夫了！”
……
柳音雪看了那些彈幕，氣得七竅生煙！
這都是一些什麽玩意兒？
加班不給錢，他們要幹，加班給錢了，還嫌棄這，嫌棄那的。
不行！張天是吧？必須要拿下！
否則她的臉在哪裏？
能輸？輸不起！
“張先生，你考慮的的確是個問題。”柳音雪再度開口。“隻是，個人健康問題，難道不是應該自己注重嗎？”
“公司是為了賺錢，求職者也是，有償加班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我們沒有硬性規定必須達到多少額外考核，那麽為什麽不量力而行呢？”
“所以，綜上所述，這不是我公司的問題，而是個人問題。”
張天點點頭。
“柳總說得有道理，不過我暫時不考慮貴公司了。”
“我得承認我是俗人，想賺錢，也想為了自己的健康考慮考慮。”
“打工人嘛，誰不是為了錢？那麽企業環境就很重要了。”
“大家都拚死拚活，誰能安心多拿一點點就走？”
“互的時代，真的隻是個人原因？不，我認為環境是很重要的一點！”
他的這話立刻得到了廣大打工人的認同。
“哥們兒說得很有道理，環境影響很大的，別人都在卷，你能甘於人後？這就是人性啊。”
“潛移默化的影響是最致命的！”
“喂喂喂，怎麽都忽然幫這個零零後了？你們是不是忘了，那可是柳氏集團啊？”
“哪怕是爬上去做個主管，也要比別的公司多賺很多！”
“那你去啊，病秧子主管，可別上任就被幹掉了啊！”
“哈哈，樓上的，奪筍啊！”
……
柳音雪完全楞在了當場，尤其是張天說沒什麽事情的話就掛了，他害得投簡曆。
然後不問她的意見就掛斷了電話。
王德發？
她是誰？柳氏集團最年輕的接班人！
多少王公貴族排隊要跟她打個電話都不行，這個人拒絕了她，還掛了她的電話？
工作已經不重要了，柳音雪現在就想看著他吃癟！
於是，她拿起電話，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喂，我要你不惜一切手段，給我搞定一個人！記住我的話，是不惜一切代價！不管你用什麽手段！”
“但如果他入職了就馬上開除，我要他哭著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