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二雁也愣住了。
因為她知道,雲水庭院的保鏢是絕對不會對自己人撒謊的,而且他們誰也沒有膽子敢假傳陸時騫的話。
難道,總裁真的要趕走方秘書嗎?
可是他明明是那麽寵溺方秘書的啊!
現在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兩個暗哨和兩個保鏢都齊刷刷的看向二雁,等待著她給出最後的辦法。
“二雁,你是總裁特意從魔鬼島調過來保護方秘書的,也是跟她最親近的人,這些話還是你去跟她說吧。”
二雁急躁的在原地暴走:“不可能,方秘書對我那麽好,我怎麽能去她麵前說這種話!”
“可在咱們幾個當眾,你是跟她最親近的人,你不去說誰去,這可是總裁的命令!”
“我不管,總裁又沒有直接把命令下給我,我才不去說呢,你們幾個誰想去說誰就去,我絕不攔著你們上樓。”
二雁也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了,直接抱著胳膊就讓到一邊去,那意思就是,隨便他們四個誰要上樓去。
就在這時候,樓上的窗戶突然開了。
隻見方溪音趴在窗口探出小半個身子來,衝著樓下歡快的揮手道:“二雁,你會不會做奶茶?幫我做兩杯紅豆奶茶可以嗎?”
“我、我會做奶茶,方秘書您稍等。”
二雁有些心虛的仰頭回答道,聲音都有些磕巴了。
“好的,那我等你哦!”
喊完話,方溪音就衝著二雁他們甜甜一笑,然後身子就縮了回去。
看到方溪音消失在窗戶內,二雁才又對著這幾個保鏢道:“我反正是專門保護方秘書的,她現在要喝奶茶,那我就去做奶茶了,你們誰要是想上去匯報別的消息,那就上去好了,我絕不攔著。”
說完,二雁就頭也不回的朝廚房那邊走去。
剩下的這兩個保鏢、兩個暗哨,全都麵麵相覷,他們誰都不想上去通知方溪音,但是又不得不有人做出犧牲。
然後,他們四人就采取了訓練中常用的方式:石頭剪刀布,一局定勝負。
“石頭剪刀布!一局定勝負!嘿!”
“你輸了!”
“他輸了!”
“我!這麽倒黴,隻能是我了!”
“兄弟,多保重吧,去了以後委婉的跟方秘書說,畢竟她可是……”
“可是什麽?”
一個清脆聲音從身後傳來,幾個人立即轉身。
隻見一身白色小西裝的方溪音,正背著雙手從客廳裏走出來,白皙的小臉兒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你們幾個在做什麽?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
這幾個人麵麵相覷,你推我、我推你的,誰都不肯先開口。
“你來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或者說,你們在瞞著我什麽事?”
方溪音用下巴示意離她最近的那個保鏢道。
這個被點中的保鏢咽了下口水,然後上前一步道:“報告方秘書,總裁下命令,請您離開雲水庭院。”
“你說什麽?!”
方溪音愣了下,隨即笑道:“你在跟我開什麽玩笑?”
“報告方秘書,我沒有跟您開玩笑,這命令是總裁親自下的!”
保鏢站的筆直,昂首挺胸大聲道。
但是在匯報的過程中,他卻是不敢看向方溪音的眼睛,隻能是仰頭看向斜上方。
方溪音沉默了。
她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保鏢:“你確定?!”
“報告方秘書!我確定!”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隻聽到幾人的呼吸聲,以及遠處傳來的微微風聲。
良久。
方溪音才開口道:“他現在哪裏?”
“誰?”保鏢滿臉疑惑道。
“陸時騫,他現在哪裏?”
“報告方秘書,十分鍾前總裁在車庫裏,現在就不知道了。”
“我去找他!”
方溪音扔下一句話,立刻朝著車庫的方向跑去。
因為跑的太快,她感覺到迎麵而來的風都是冷的,像刀子一樣“嗖嗖”的割在她的臉蛋上,割的她生疼。
他憑什麽要趕自己離開這雲水庭院?!
他是這雲水庭院的主人沒錯,可他也不能這麽不講道理,想接人就接人,想趕走人就趕走人!
她方溪音不是沒地方住,不是非要求他收留的可憐蟲,她就是想要為自己討回一個說法!
他一聲不響的就想把自己趕走,不可能!
她方溪音不是任由別人拿捏的肉包子!
一路上,方溪音都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吹過,她不知道自己跑的有多快。
很快,她就衝到了這車庫門口。
“陸時騫!陸時騫!你給我出來!”
方溪音站在車庫門口,衝著裏麵一排排的車子大喊。
砰!
那輛白色布加迪威龍的車門打開,一個穿著深灰色西裝的高大身影,從裏麵走出來。
沒錯,正是陸時騫。
此時的他,頭發略微淩亂,眼神犀利而淡漠,領帶被拉扯到一旁。
他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冰冷和頹廢的氣息。
方溪音和他認識這麽久,從來沒見到過他這樣的一麵。
他這是怎麽了?
他不是一向高冷、潔癖的嗎?現在怎麽會搞成這幅模樣?
方溪音靜靜的注視著大步而來的陸時騫,表情不悲不喜。
陸時騫雙手插兜,以一種極為陌生和冷漠的目光注視著方溪音,身上再無任何其他的氣息。
昨天還說說笑笑、親密相處的兩個人,現在成了世界上做陌生的人。
陸時騫走到方溪音麵前,在距離她一米遠的地方停下。
兩個人就這樣麵對麵的站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初秋的溫度還很高,但他們兩人之間的溫度,卻是已經低至零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溪音終究是先開口了:“聽保鏢說,你要趕我走?”
“難道你不該走嗎?”
陸時騫冷冷的開口,每一個字都在朝著方溪音的心髒上戳。
方溪音微微愕然,她有些不解的望著陸時騫,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就要被趕走了呢?
在剛剛來時的路上,她堅定的要找陸時騫要一個理由,讓他必須給自己一個理由。
但是現在,當她看到陸時騫的態度後,她突然覺得這個理由已經不需要了。
他要趕她走,還需要什麽理由嗎?
就像當初他救她、幫她,不也沒有什麽理由的嗎?
方溪音強行扯了扯嘴角,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是啊,我是該走了,我是早就該走了,畢竟我打擾了你這麽久。”
說著說著,方溪音就緩緩的低下頭去:“抱歉了,陸總,打擾您這麽久。”
話音未落,她急速轉身離開,大步流星的朝著客樓的方向而去。
她離開的如此快,以至於陸時騫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衝出了幾米外,轉眼就消失在了灌木叢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