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溪音坐在浴缸裏,感受著水溫,目送著陸時騫穩步走出浴室,然後把門給關上……
不知為何,她竟然覺得小臉兒有些發熱、發燙,就好像是回到了熱戀的學生時代。
“方溪音,你好不知羞啊!都這麽大的人了,竟然還和小女生一樣會臉紅心跳!”
方溪音將小臉兒埋進臂彎裏,別別扭扭的“數落”自己道。
突然,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低頭看著已經在水中浮起來的裙擺,她欲哭無淚啊!
這可是價值兩百多萬的高奢晚禮服啊!
就這樣被泡在水裏了!
自己剛才怎麽就忘記脫掉它再進浴缸呢?!
方溪音帶著無比慘痛的心情,艱難的從浴缸裏爬出來。
沒辦法,寬大的裙擺被水浸透,白白的增重了幾十斤,真是快沉死了。
苦哈哈的從浴缸中爬出來,方溪音幾乎是“嘿喲、嘿喲”的脫掉沉重的衣服,然後才有重新跳進浴缸裏。
她將全身都沉到浴缸底,讓溫熱的水將自己包圍,然後悲傷的望著地上已經濕透、失去形狀的晚禮服。
這該怎麽跟陸時騫交代啊?
兩百多萬的衣服啊!隻穿了一個晚上,就這樣玩完了?
唉!蒼天啊!
就在方溪音在浴缸中悲傷、悔恨、擔憂的時候,陸時騫卻在書房裏打電話。
他眉頭緊皺,極為不悅的聽著電話裏傳來的聲音。
“大少爺,老爺子是真的病了,求求您就看在老爺子生病的份上,放過二少爺好不好?”
“陸管家,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陸家的家庭醫生都是醫療行業的頂尖水平,你應該去找他們。”
“唉,大少爺,可老爺子這是心病,還得您來……”
“陸管家,當年我母親被陸建國和劉紅燕算計致死的時候,爺爺有過心病嗎?”
“大少爺,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想夫人也會希望您放下的……”
“陸管家!”
陸時騫猛然打斷了他的話:“母親的死可是我的心病,是我十多年的心病!”
“我還沒弄死陸時金呢,爺爺就開始得病了?那以後他要生病的時間恐怕還會很長。”
“還有,請你轉告爺爺,為人子女者,若不能為母報仇,還配為人嗎?!”
啪嗒!
陸時騫掛斷了電話,不再聽陸管家的辯解。
他將手機扔到一旁,獨自一人閉目坐在沙發上,緊皺的眉頭中透出痛苦之色。
他何嚐不知道陸時金是無辜受牽連的,畢竟當初陸建國和劉紅燕算計自己母親的時候,陸時金還未出生。
讓他代替陸建國和劉紅燕受到懲罰,的確是有些為難他了。
但是沒辦法,誰讓他是陸建國和劉紅燕的兒子,就理應替他們贖罪!
如果陸建國和劉紅燕真的心疼兒子,或者說還有一點兒人性的話,在聽到他們兒子如此受罪的消息後,就該主動回國。
既然他們不肯回國接受自己的懲罰,那就證明他們並不疼愛陸時金,他們自己都不疼愛他們的兒子,自己又何必要心慈手軟。
婦人之仁,絕對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又沉默了良久之後,陸時騫才起身上樓,進入書房。
因為主臥讓給了方溪音,而他又不想去別的臥室,今晚就還是去書房休息了。
陸家老宅。
陸管家掛斷電話後,有些無奈的看向對麵沙發的陸老爺子。
“老爺子,大少爺他……還是不願意放手。”
白熾的燈光下,陸老爺子的臉色顯得有些暗黃、頹然。
“罷了,是我癡心妄想了,我都親自去求情了,時騫都不肯鬆手,更何況現在隻是一個電話,他就更不可能會放手了。”
說完,陸老爺子就長歎一聲,整個人顯得更加黯淡無神了。
見他如此模樣,一旁的陸管家也是心疼到不行。
於是他緩緩開口道:“老爺子,大少爺這個人雖然看著是個冷漠的,但心中還是顧念著手足血緣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隻是毀了二少爺的前程這麽簡單。”
“依我看,不如您就先撒手這件事,索性讓大少爺折騰去好了,等他心中的氣消了,您再出麵為二少爺說情?”
陸老爺子思索良久,最後也隻能是沉沉的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又坐了一會兒,疲憊到極致的陸老爺子才緩緩朝陸管家伸出手:“扶我回去休息吧。”
“是,老爺子。”
陸管家趕緊彎腰將陸老爺子攙扶起來,送著他回到臥室去了。
這一夜,眾人都無眠了。
……
翌日,天剛蒙蒙亮。
陸時騫就已經早早醒來,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生物鍾習慣。
簡單洗漱後,他就去別墅後麵的訓練場鍛煉身體。
初升的太陽,散發出金色的光芒,灑滿大地。
陸時騫在訓練場上迎風長跑,遒勁有力的大長腿上,肌肉凸起、線條完美。
晶瑩的汗珠,順著他的肌膚紋理向下滑動,很快被揮灑在空氣中。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黑西裝、頭戴藍牙耳機的保鏢,突然朝這邊跑來。
“總裁。”
保鏢跑到陸時騫身邊,一邊跟隨著他的速度長跑,一邊低聲匯報道:“方秘書剛剛問我們要了一個黑色大袋子回房間,不知道她朝裏麵裝了什麽東西,好像挺沉的,現在她正拖著袋子往外走。”
“我們想要上去幫忙,她卻堅決不允許,好像很害怕我們接觸到袋子裏麵的東西一樣。”
聞言,陸時騫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這小丫頭,今天醒的比往常都早,這本就有些不正常。
現在她又要黑色袋子,又朝裏麵裝東西,還不讓保鏢們碰觸到。
她在搞什麽東西?
“回去。”
“是,總裁。”
陸時騫轉身大步朝別墅主樓的方向而去,奔跑的速度明顯比剛才更快了。
很快,陸時騫就看到了正彎腰拖著黑色大塑料袋子的方溪音,她正一小步、一小步的艱難前行著。
而她的身後站著兩個手足無措的保鏢,在不停的勸說她。
“方秘書,還是讓我們幫你吧,我們有力氣。”
“請方秘書放心,我們是絕對不會打開你的袋子查看的。”
方溪音站起來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水,搖搖頭道:“不用啦,我自己就可以的,你們忙自己的去吧。”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臉上皆是無奈。
他們深知總裁對這個方秘書的愛護程度,如果讓總裁知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方秘書拖重物,而沒有上前來幫忙的話,那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十公裏負重越野啊!
“你在做什麽?!”
就在此時,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