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溪音小心翼翼的看著陸時騫的臉:“總裁,您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疲憊了一上午的陸時騫突然笑了。
“兩種說法有什麽不同?你都說說看。”
“好。”
方溪音乖乖的坐好,然後抑揚頓挫的開始發表看法。
“如果您想聽假話,那我的說法就是,子公司同事的安危更重要,不如就按照他們說的,盡快撤離,趕緊將他們接回來!”
“畢竟咱們陸氏這麽大的一個跨國集團,還會缺少那一個洲的業績嗎?不能為了賺錢,就置公司同事的安危於不顧啊!”
說完,方溪音就眨巴著大眼睛,非常乖巧的望著陸時騫。
陸時騫也是忍不住的嘴唇上翹。
“方秘書,我發現你還有當政客的潛質,說話很會冠冕堂皇。”
方溪音“嘿嘿”一笑,樂道:“那是當然了!”
“之前有一次和爺爺看關於白宮的發言,我爺爺就將對方的說辭全都拆開分析,然後得出了對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那天我可是大受震撼的,從那以後我也學會了裝模作樣的說廢話,以及研究別人話中暗含的意思。”
聞言,陸時騫微笑道:“方老爺子當真是老辣,一次教育就讓你明白了政客的把戲。”
“那是必須的,我爺爺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方溪音說的非常驕傲。
陸時騫讚同的點點頭,然後又繼續問道:“那你想說的真話是什麽?”
方溪音的小臉兒陡然嚴肅起來。
“我想說的真話是,子公司的那幫人肯定沒有說實話,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哦?那你猜測的依據是什麽?”
方溪音咽了下口水,小臉兒有些隱隱的激動。
“第一,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任何其他公司都沒有辦法在佛羅倫薩洲生存的話,那佛羅倫薩洲現在應該是一片荒涼才對,但是它並沒有。”
“說明有其他公司能很好的在那裏紮根生存,那裏的商業環境也跟其他城市沒有什麽區別。”
“第二,剛才他們不但誇張的描述了那裏的可怕,還多次勸說您千萬不要派人過去查看,否則會引起當地黑手黨的憤怒。”
“我覺得他們這個‘好心’的忠告又是在說謊,他們就是不想讓您派人過去調查,以免過去的人發現了他們的蹊蹺,他們的謊話就會被揭穿。”
“第三,他們這些人剛剛匯報情況的時候,眼神有些閃爍,說明他們是在撒謊,而且他們相互之間的話,太過一致,就像是在背台詞一樣。”
“就算是他們經曆過相同的事情,但他們都站在不同的角度上去看待一件事,得出的結論肯定會有差異的,怎麽可能會得出一模一樣的結論。”
“所以,綜合以上三點,他們肯定是在欺上瞞下,可以說,他們剛才說過的話,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的。”
說完,方溪音就信心滿滿的看著陸時騫。
陸時騫卻是輕笑一聲,突然對門口的方向問道:“你怎麽看?”
方溪音下意識的回頭看,隻見陳墨言正夾著文件夾站在門口,好像在聽他們的談話。
被陸時騫點名詢問,陳墨言也就微笑著走進來。
“我覺得方秘書分析的很對,我也是這種想法,隻是在考慮著我什麽時候過去實地勘察比較合適。”
說著,他就轉頭看向方溪音:“我也想聽聽方秘書的想法。”
方溪音有些窘迫的撓了撓後腦勺:“陳特助,你可是商場上的高手,你想要對付那些子公司的小嘍囉,還跟玩兒一樣,你就別笑我了。”
陳墨言卻是搖搖頭,然後坐到了方溪音的對麵:“方秘書,你誤會了,我沒有要笑話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想要聽聽你的建議。”
一旁的陸時騫也開口道:“方秘書,你不必客氣,可以說說你的看法。”
“那好吧,我就說了,如果有哪裏說的不對,總裁您和陳特助要多多包涵哈!”
方溪音非常謙虛的說道。
然後她拿出一張白紙和一支筆,一邊寫寫畫畫,一邊問道:“子公司那邊的架構是什麽樣的,一把手是誰,他的國籍、生平、愛好是什麽?”
方溪音這一出手,是典型的擒賊先擒王,直接就奔著那邊的一把手而去。
陳墨言也立即回答道:“他叫劉紅勇,是國內人士,平時做事有勇有謀,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但以他的實際能力,還不足以擔任國外一個子公司的總經理,但他是陸董事,也就是總裁父親親自介紹來的,所有就把他派到了國外。”
“劉紅勇?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方溪音反複小聲的念叨著:“劉紅勇、劉洪勇、劉洪勇……”
突然,她眼前一亮,直接看向陸時騫:“總裁,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您父親的那個相好……女朋友叫劉紅燕?”
陸時騫點點頭:“沒錯,你是懷疑他和劉紅燕有關係?”
方溪音有些狡黠的笑道:“總裁,這還用懷疑嗎?我已經有九層把握了,那個劉紅勇肯定就是劉紅燕的哥哥或者弟弟。”
“不然的話,誰能說得動您父親,讓他親自舉薦一個國外子公司的總經理呢?那個劉紅燕的枕頭風可真是厲害啊。”
聽方溪音這麽一說,陸時騫就看向旁邊的陳墨言,衝他點點頭:“去查查。”
“是,總裁。”
然後陳墨言就掏出了手機,快速發送了條信息。
在等待查詢結果的這段時間,方溪音又詢問了子公司其他幾個高管的情況,然後心裏就有了大概的主意。
“總裁,陳特助,我覺得你們應該這樣做,直接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
咕嚕嚕!咕嚕嚕!咕嚕嚕!
方溪音的肚子突然發出饑餓的號角,在隻有三個人的辦公室裏顯得是那麽清晰。
她頓時小臉兒一紅:“對不起啊,總裁,我這是……”
陸時騫卻是輕笑一聲,淡然道:“方秘書今天辛苦了,中午想吃什麽?”
方溪音表麵上很想推辭幾句,說一些諸如“工作最重要,工作還沒做完就不能吃飯”之類的雞湯文。
但是她剛一開口卻變成了:“我不挑食的,越快越好!”
剛一說完,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隻能用尬笑來緩解尷尬。
陸時騫卻是微笑,並不揭穿她。
“方秘書,你給行政部經理打一個電話過去,讓他們定三人餐送來。”
“啊?我一個小秘書給堂堂行政部經理打電話,命令他幫我們買飯?”
“你不是小秘書,你是我陸時騫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