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江家待了幾十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沒有禮貌的客人,當下臉色也沉了一點,不卑不亢地開口道:“這件事已經有人去處理了,莊小姐請耐心等待一下。”

莊心月冷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見自己終於找回了一點麵子,莊心月又開始作妖,她下巴衝著沈妍的方向抬了一下,看著管家問道:“這兩人是誰啊?怎麽進來的?”

沈妍也不生氣,就抱著手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她作死,江清則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仿佛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

管家剛才被莊心月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的,沒注意到江清則在這裏,陡然看到他,嚇了一跳,連忙畢恭畢敬地彎腰道:“少爺。”

江清則對他點了點頭,眼神厭惡地掃了一眼莊心月,語氣淡漠地說道:“她太吵了。”

管家聞言立刻會意,衝一旁的保鏢使了眼色,幾個人立馬上前將還有些愣神的莊心月拉走。

“你們幹嘛!拿開你們的髒手!不準碰我!”莊心月還沒有從眼前的男生竟然就是江家的少爺中回過神來,便被人粗暴地拽著胳膊往外拉走。

她氣急敗壞地喊著,但並沒有什麽用。

周圍的人也被這一變故驚呆了,誰能想到江家的那位少爺就站在這裏默默看著,心下又有些慶幸,還好自己剛才沒有得罪這兩人。

莊心月被拉出去後,後花園裏重新安靜了下來。

江清則不情不願地被管家帶到前廳去應酬了,剩下沈妍一個人在後花園裏優哉遊哉地閑逛著。

她從一旁的餐車上拿了杯香檳,就著秋日的涼風飲了一口,心情也放鬆了很多。

正當她有些百無聊賴地望著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沈妍?”

她回頭看去,正是傅謹言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傅總竟然也在?”沈妍挑了挑眉看著他。

她確實有點驚訝,沒想到傅謹言會來參加江清則的生日宴。

這種宴會,傅謹言原本是不會參加的,但上午,王亮將江家送來的請柬遞到他麵前時,他破天荒地沒有直接丟到一旁。

而是將那張請柬捏在手裏,心下不自覺地想著,既然是江清則的生日宴,那麽沈妍應該也會去吧。

於是,他便讓王亮推掉了原本安排在晚上的應酬,自己一個人開車來到了位於郊外的江家別墅。

他在前廳應酬了一會,眼神一直在默默尋找沈妍的身影,但並沒有找到。就在他以為沈妍是不是沒有來的時候,突然從江母口中聽到了她的名字,知道了她和江清則可能會在後花園那邊。

於是,他便一路找了過來。

但見到了人,傅謹言反而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沈妍看他站在那裏,一錯不錯地盯著自己,微微蹙眉問道:“傅總找我有事?”

傅謹言虛咳一聲,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也拿了一杯香檳。

他方才確實有些看呆了,沈妍今晚的裙子背後是鏤空的款式,在黑色長發的遮擋下,看起來並沒有很露,但隻要她稍微動作一下,黑色的長發便會隨之抖動,偶爾會讓人窺到背後的一抹春光。

沈妍並不知道傅謹言的想法,但現在人基本跑到了前廳那邊,後花園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她並不想和傅謹言獨處。

她緩緩走到餐車邊上,將酒杯往上一放,便打算離開。

傅謹言再次叫住了她,“我有事想問你。”

沈妍轉身,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傅先生想問什麽?”

傅謹言看著她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心下有些堵,將杯子裏的香檳一飲而盡,才慢慢走到她麵前:“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見過我?”

沈妍眉心一跳,被他這句話勾出了一些回憶,但麵上還是十分淡然地反問道:“傅先生這話什麽意思?”

傅謹言緊緊盯著她那雙桃花眼,湊近看才發現她今天塗了一個淡淡的紅色眼影,更是襯得這雙原本就含情的眼眸多了一絲說不出的嫵媚。

“在我們結婚之前,你早就認識我了,對不對?”

沈妍雖然不知道傅謹言為什麽今晚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但她並不想回答,至少不會說實話。

畢竟讓傅謹言知道自己早就暗戀他什麽的,也是夠蠢的。

“沒有。”沈妍拋下一句沒什麽感情的回答,便直接離開了。

傅謹言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眼底的墨色越發深沉起來。

他也是今天早上看到了那份對沈妍生平更加詳細的調查報告後,才猜出了這件事情。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麽沈妍嫁給他很有可能像她所說的那樣並不是為了他的錢,而是為了他這個人。

直到兩人離婚後他才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傅謹言也不知道他是該感到高興還是後悔。

但他沒想到沈妍卻直接否認了,或許真的是他猜錯了吧。

沈妍重新步入大廳時,江清則已經被江父江母領著見了一圈的人,看到她時,一雙死氣沉沉的眼才重新放出了光彩。

“你不開心?”江清則幾乎是一瞬間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憂鬱氣息。

沈妍知道自己瞞不過他,也就沒有否認,“有一點吧,剛才在後花園見到了傅謹言。”

聽到這個名字,江清則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他又欺負你了?”

沈妍搖了搖頭,“沒有,隻是我不想看見他而已。”

“那就不理他!”江清則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極少有如此情緒波動的時刻,饒是江母也有些詫異,“阿則,怎麽了?”

江清則偷偷看了一眼沈妍的臉色,然後又默默搖了搖頭。

江母識趣地沒有多問,又拉著兩人去分蛋糕去了。

沈妍平時被簡喬怡管得嚴,平時很少吃甜食,突然看見一個這麽大的奶油蛋糕,十分不爭氣地咽了咽口水。

江清則原本給她切了很大一塊,被她連忙叫停:“小一點就好了!”

這要是讓簡喬怡知道了,非得逼她去健身房不可。

沈妍捧著一塊小蛋糕,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汁,和江清則一塊坐到了角落裏。

正吃著,一旁又傳來一道十分刺耳的聲音。

“真是上不得台麵!”

沈妍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後一口蛋糕,才看向一旁的傅曉曉。

也不知道她是倒了什麽黴,剛躲過一個傅謹言,現在又來一個傅曉曉,哦,還有她身邊的白蓮花呂芷。

“傅小姐莫不是忘了你哥的話,再來招惹我的下場,隻怕傅小姐車承受不起。”沈妍端著一杯葡萄汁,姿態優雅地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

傅曉曉原本就一肚子火,聽到她的話,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嗤笑道:“就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離了我們傅家你算什麽?”

沈妍也不惱,她覺得她現在脾氣真的好得很,拿過一張濕巾,一邊擦著手一邊道:“傅小姐怕不是忘了,你們傅家可有一半的財產都歸我了。”

她就是故意說這番話來刺激傅曉曉的,對付傅曉曉這種人,跟她對罵隻會把自己拉低到跟她一樣的層次。

果然,傅曉曉馬上將來方才傅母囑咐她要做個大家閨秀的話都丟到了腦後,指著沈妍罵道:“你還敢提!你要是還要臉,就趕緊把錢給我還回來!”

“曉曉...”呂芷臉色有些害怕地拉了拉傅曉曉的袖子,但卻沒想攔她,甚至還想讓兩人吵得更加熱烈一點。

沈妍瞥了一眼暗暗拱火的呂芷,眼神又冷了幾分。

她懶得跟她們計較可不代表她就不敢,自己非要上趕著找不痛快,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我最後警告一次兩位,要是再來我麵前沒事找事,我可就不客氣了。”

呂芷不知道沈妍手上還掌握了多少她的黑料,當下有些慌亂,她原本也沒打算在這種場合跟她起衝突。

但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的傅曉曉才不管那麽多,伸手將想將巴掌往沈妍臉上甩,被一旁的江清則攔了下來。

江清則緊緊摁著傅曉曉的手腕,臉色陰沉地看著她:“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