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她現在做的一切都能說是在報複薄情的竹馬,輿論對她完全有利,說不定還能殺一殺傅氏的股市。

還真是一箭雙雕的好計謀。

四人再次會麵,會議室裏一片愁雲慘淡。

魏肅遠簡直要崩潰了:“她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親妹妹,怎麽會作出這樣背叛魏家的事……”

沈妍冷眼看了魏肅遠一眼,沒有說話,江清則冷笑一聲:“多虧了魏總在我們之前的每一次談話都帶著你的好妹妹過來聽商業機密,不然雲深金融也不可能這麽順利的拿下競標。”

魏肅遠慘白著一張臉:“昨晚我回去的時候,雲……魏雲姚已經離開魏家了,據說是要獨立門戶,爺爺也氣的心髒病進了醫院,誰都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一個從小到大一直纏綿病榻的女孩一成年就回來搞出這麽大動靜,任誰都會吃驚。

而且很明顯,她並不是突發奇想。

魏肅遠痛苦的抱著腦袋,沉默了一會後他終於抬了頭,麵容頹敗:“我推出這個競標,各家的損失,由我……”

沈妍冷冷瞥他一眼:“想了半天就想出這麽個主意?你要是退出了,沒有魏家的技術,我們三家也別想再繼續,這個競標案,我們隻能拱手讓人。”

魏肅遠崩潰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魏家不再信任我,現在要是還要繼續,投入的人力物力就隻能打水漂!沈妍,你就算是想要報複我,也大可以不用拿自己的利益來賭!”

沈妍看了他一眼:“誰說我要用自己的利益來賭了,我隻是想挽回之前失去的東西而已。”

傅謹言原本一直在垂眸喝茶,聽了沈妍這番話,抬頭看了沈妍一眼,兩人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所想。

“這個項目我們還是需要繼續準備,隻是魏總需要向我們保證,這次不僅不準帶人來參觀我們的會議,而且不允許向任何人透露出你還在和我們準備這個項目的消息。”

魏肅遠點頭,眼底全是疲憊:“知道了。”

當夜,就是競標結束之後的晚宴。

作為參與過這次項目競標的沈妍一行四人,自然也在這次晚宴的邀請範圍之中。

沈妍一襲黑裙出現在現場時,看見了穿著金光燦燦的魏雲姚。

此時的魏雲姚一改往日的小白花作風,站在場地中央笑的開心,和人相處時也遊刃有餘。

恐怕這才是真實的她。

魏雲姚看見來參加晚宴的沈妍,站在原地對她遙遙舉杯,眼底滿是得意,還有成功後藏也藏不住的喜悅。

沈妍從侍者手中接過香檳,也遙遙回禮。

可顯然,魏肅遠的心態就沒有她的好了。

他也不顧此時是什麽場合,直接衝上去,兩隻眼睛死死瞪著魏雲姚。

“魏雲姚,你是我親妹妹,是我這個哥哥哪裏做的不夠好嗎?你要這麽處處針對我?!”

魏雲姚笑著撥開魏肅遠激動的抓她肩膀的手:“哥哥這麽激動做什麽,你做的很好,隻是我不願意屈居人下而已。”

魏肅遠咬牙:“從前我們心疼你身體不好從來都不給你安排事做,你就是這麽想我們的嗎?!”

魏雲姚臉上掛著笑,眼神卻是冰冷的:“心疼我?不不不,是你們魏家重男輕女,從來就沒想過要把這家業給我半分。”

“從小我身體還不錯的時候,你去學的東西就已經是經商,甚至能跟在爺爺身邊去公司看他如何工作。我呢?我在學跳舞,鋼琴。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能給我帶來什麽嗎?並不能,但他們能讓我成為更精美的商品,為你們的魏家帶來更多的利益。”

“我對你們而言,也不過是一個用來結婚的工具而已。”

魏肅遠臉色慘白:“不,不是的……”

“不是?哥哥仔細想想,你自己能認同你說的話嗎?你敢說,在我說要嫁給傅謹言的時候,你沒有鬆一口氣,覺得我這次看上的人還不錯,能給你們魏氏帶來更大的利益嗎?”

魏肅遠臉色慘白,他已經說不出來一句話了。

魏雲姚看著魏肅遠難堪的樣子,冷笑一聲:“我隻是想要過自己想要過的人生,我並不比你差,但是你們魏家,我不要了,我想要的東西,我會自己爭取到。”

沈妍在一旁聽著魏雲姚的話,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魏雲姚注意到沈妍的小動作,回過頭來,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你笑什麽?”

沈妍看著魏雲姚:“沒什麽,隻是覺得魏小姐說的與做的,似乎並不相稱。”

魏雲姚臉色一冷:“你什麽意思。”

“魏小姐滿口獨立,可這次的生意是憑借著哥哥的信任騙來的,甚至生意所用的錢都是從魏家用不正當的手段得來的,要是魏家對你沒有感情,現在你已經在監獄了。”

魏雲姚眼底的小慢慢消散:“沈小姐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據我所知,你的和盛是靠著傅謹言留給你的一半財產才能開得起來,現在反倒來指責我的錢名不正言不順。”

沈妍微微一笑:“這錢的確是我前夫給我的沒錯,但這也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換句話來說,就是這都是我應得的,而魏小姐所謂的你的東西,按理來說隻有等魏老爺子死了之後你才能名正言順的拿,怎麽,魏小姐現在是等不及了嗎?”

“你!”

魏雲姚壓下怒氣:“不愧是和盛的老板,就是和普通人不同,不過我不會生氣的,沈小姐沒有體會過我的人生,又怎麽會在毀掉我想要的是什麽。”

魏雲姚說完轉身就想離開,卻被魏肅遠抓住:“雲姚,你現在回頭,還有機會,如果你真的喜歡哪個傅謹言,哥哥不是不可以幫你……”

魏雲姚冷笑著再次撥開他的手:“瞧瞧,這就是我的好哥哥,都到這個關頭了,還在想著那個虛無縹緲的聯姻。”

魏肅遠還想要再拽,卻被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他們身邊的傅謹言按住了。

“魏小姐,那傅某就在這裏祝你一帆風順了。”

魏雲姚勾著唇:“多謝傅總成全。”

這次沈妍看的一清二楚,那雙看著傅謹言的漂亮杏眼裏,不含半份情義。

幾人在大廳裏的一言一行被站在角落的呂芷看得一清二楚。

呂芷從角落的藏身處走出來,看著繼續在人群中交際的魏雲姚,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念。

隨即,她也端著酒杯走上前去。

……

魏肅遠坐在宴會廳角落,臉色難看:“傅謹言,你剛剛攔著我做什麽,我就應該讓她知道……”

沈妍冷笑一聲:“魏公子做事還真是從來都不考慮後果,要是你今天在宴會廳中間為難魏雲姚的事情傳出去了,外麵的人會怎麽說你魏公子。”

“仗著自己是個男人,欺負自家妹妹。”

現在魏雲姚乘著女性獨立的東風飛的正高,魏肅遠這個時候教訓妹妹,除了讓情況變得更糟,別無他用。

“那我應該做什麽?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麽都不能幹嗎!”

沈妍看著暴躁的魏肅遠有些厭煩:“我之前已經說過了,這次競標一定能行,要是魏公子自己有什麽主意,那也別聽我的了,自己想去做什麽就去做吧。”

傅謹言按著魏肅遠的肩膀:“魏肅遠,你還是冷靜一下吧,這件事,我們還是要聽沈妍的。”

魏肅遠像個泄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原地,眼神中是藏也藏不住的厭棄與自我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