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琛和沈妍剛走到宴會現場不久,花園處就傳來了一陣叫罵聲。
沈妍想都不想就知道八成是莊心月和趙然又惹事了,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兩個人對上了。
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些什麽事,但這兩人都是心高氣傲,看不起別人的那類人,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跟她們對上準沒什麽好事。
這陣吵架聲過了一會還沒有停下,反而還有愈演愈烈的意思,許琛皺了皺眉,不知道誰會當眾鬧得這麽難看。
他有些抱歉地看了沈妍一眼,低聲說道:“我先過去看看。”
沈妍隨意地點了點頭,等人都差不多聚集到花園裏看熱鬧後,她才慢悠悠地將杯子裏的葡萄酒喝完。
看戲固然有意思,但她要是過去得太早,莊心月和趙然這兩個不分場合看她不順眼的一定會把戰火引到自己身上來。
還不如等人都去得差不多了,她在找個視野開闊的地方隔岸觀火,豈不是更加有趣。
這時,剛好白臣和張墨寒也到了。
兩人還在為了剛才的事情置氣,誰也不願意主動跟對方說話。
沈妍看兩人一臉別扭地走近,笑了笑,“你們兩個還真有夠幼稚的。”
她這話瞬間就把這兩個還在鬧脾氣的超齡兒童給說得臉色一僵,梗著脖子反駁道:“哪有,幼稚的明明是他!”
見兩人都不甘示弱地指著對方,沈妍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她微微搖了搖頭,指著前方人群聚集的地方對他們道:“那邊正在上演著好戲呢,要不要過去看看?”
提起這個,張墨寒來勁了,雙眼發亮地追問:“是不是有人打起來了?”
一旁的白臣白了他一眼,評價道:“幸災樂禍。”
張墨寒一聽,心裏憤怒的小火苗蹭地又竄了上來,正欲跟白臣再理論一番的時候被沈妍及時叫停了。
他隻好憋著心裏這口氣,跟沈妍到了別墅一樓的陽台上坐下。
別墅一層比地麵高出了一米多,坐在陽台上剛剛好可以把花園裏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
沈妍三人看過去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了白熱化的狀態,莊心月正指著趙然的鼻子罵了一句:“賤、人!”
她的聲音本來還刻意裝出一副甜美的樣子,提起來既別扭又顯得有些矯揉造作的。
但眼下,因為過於生氣,早就沒有了平時裝出來的斯斯文文的樣子,怒目圓睜著,活脫脫像菜市場裏隨時要上去找人理論的大媽。
沈妍看莊心月都急成了這個樣子,嗤了一聲。
不過,論歇斯底裏的模樣,她還是沒有比得上趙然的十分之一。
趙然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而且還比莊心月更知道該怎麽氣人,當下便冷哼了一聲,說出來的話每一個字都直直地紮在了莊心月的心口上。
“一個暴發戶的女兒也敢自稱大小姐,這還真是天大的笑話!”趙然陰陽怪氣道。
莊心月一聽氣得雙眼通紅,惡狠狠地盯著她。
整個江城,誰不知道莊心月最忌諱的就是別人鄙夷她的出身,雖然她也十分看不起趙然和傅曉曉這種沒什麽本事,全靠投胎投得好的大小姐,但也不得不承認,論身份地位,她始終是低人一等的。
她眼下猝不及防地就被人嘲諷了一次,眼神狠戾得恨不得能把趙然這張因為洋洋得意而顯得有些猙獰的臉給撕了。
莊心月這時候腦子轉得比平時快了一點,盯著趙然沒幾秒鍾就想出了該怎麽來反駁回去。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抱著手看著趙然道:“暴發戶也比某些家裏即將破產還在這打腫臉充胖子的冒牌大小姐要好多了。”
“你說什麽!”趙然被她的話氣得有些發抖,指著莊心月的手都顫了顫。
莊心月嗤了一聲,繼續戳她心窩子,“趙小姐該不會還不知道這件事吧?我可是聽說了,趙氏集團負債累累,過幾個月就要被拍賣了。”
這件事在江城算不上什麽秘辛,但就這麽被莊心月當著趙家人的麵點出來也屬實有些不厚道了。
社交場上,大家還是習慣了和稀泥,以和為主,沒有人會缺心眼到莊心月這種地步,每參加一次宴會就多得罪一個人。
趙然看著她得意的樣子,雙手攥著拳頭,力道大到臉都被憋紅了。
但偏偏,她又反駁不了,趙氏集團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這是不爭的事實。
隻要一想到自己以後的日子不好過,趙然心下就慌得不成樣,今晚又被莊心月故意提到了這件事,她心裏慌亂是大於生氣的。
順風順水的日子過了這麽多年,趙然從來沒有想過她也會有這麽一天。
最後,她越想到這件事臉色就越難看,幾乎有些落荒而逃地快步走出了這裏。
莊心月則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她的背影,巴不得現在就拿出手機發條微博,好好奚落趙然一番。
在她看來,趙然就是純屬活該。
今晚,趙然和她同時為了爭一套首飾彼此嘲諷了好一會,原本還沒鬧得這麽不可開交,但趙然卻炫耀似的從包裏取出了自己的金卡,神氣十足地晃了晃,然後對她道:“想跟我搶,你有這麽多錢嗎?”
莊心月當時也是被趙然這副囂張的樣子給氣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憤憤不平地想著,她是沒有趙然這麽有錢,但怎麽說這套首飾是她先看上的,趙然憑什麽就因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橫插一腳,還要羞辱她一番。
於是,兩人便誰也不讓誰的開始吵了起來,甚至有了想要動手的趨勢,好在被及時趕來的許琛製止住了。
默默圍觀了事情的經過後,坐在一樓陽台的張墨寒歎了口氣,“趙然這戰鬥力也太差了吧,我還指望著能看到這兩個人打起來呢!”
白臣沒好氣地懟了他一句:“你剛才就應該親自下場幫她罵回去,到時候,你們三個人扭打在一起的場麵一定很精彩。”
眼見這兩人又要吵起來,沈妍連忙製止道:“行了,我讓你們來可不是想看你們現場表演吵架給我看的。”
見她也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張墨寒扁了扁嘴,但對著自己的女神,他還是要顧及一下自己的形象的。
這樣想著,他心裏決定了自己要大度一點,不能把自己拉到和白臣同等水平上去。
白臣接收到他和善的目光時還有些不知所以,總覺得這個人心裏又憋了什麽壞主意打算用來對付自己。
張墨寒卻扭過頭不再理他,轉而一臉好奇地對沈妍問道:“妍姐,你今晚讓我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聽到他這話,白臣也將視線轉向了沈妍。
“沒什麽,隻是覺得你們兩個還挺無聊的,一起來參與一下也沒什麽。”沈妍語氣淡淡地回了一句,絲毫沒有半點把人忽悠到這裏來的負罪感。
張墨寒還以為女神突然邀請自己過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眼下來看,白激動了一場。
他鬱悶地喝了點酒,泛著苦澀意味的紅酒正好配他現在的心情。
不過,他一口酒還沒有咽下,對麵的空位置上就坐下了一個人。
許琛處理完莊心月和趙然的事情後,便回到了沈妍身邊,但沒想到她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兩個男人。
隱隱察覺到一絲危機感的許琛立刻在沈妍身邊的空位上坐下,態度溫和地跟白臣和張墨寒打了一個招呼。
白臣和張墨寒現在倒是團結了起來,決定一致對外。
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對許琛那點小心思清楚得很。
在張墨寒這個毒唯眼裏,誰都配不上沈妍,也就傅謹言那樣的還算湊合,但傅謹言印象分太差,而且之前還對沈妍不好,早就被他踢出了沈妍追求者的行列裏。
至於麵前這個人,長得嘛,也還算湊合。
但是看起來就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對誰都笑得一臉溫和,這不就是中央空調嗎?
這樣的人他見多了,表麵上裝得溫文爾雅的,但實則心都是黑的。
想到這裏,張墨寒在心裏默默打了個大大的叉,覺得許琛這個人沒有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