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走出教學樓,溫知南就立刻甩開了顧北寒的手。

“顧北寒,別以為你做這些我就會領你的情!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把戲,對我已經沒用了!”

顧北寒擰著眉,臉色難看,“原來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不然呢?讓我怎麽看你?難道以為你是真心對我好?我又不是受虐狂!被你虐完,給塊糖就又繼續和你恩愛如初?”

顧北寒冷著臉,將一個文件袋摔進溫知南的懷裏,憤然道:“果然,你就是個白眼狼!”

隨後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學校。

溫知南對著他的背影罵道:“真會倒打一耙,咱倆誰是白眼狼還不知道呢!”

罵完,她就將顧北寒丟給她的文件袋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完還不解氣地踩了兩腳,就好像踩的是顧北寒的那張臭臉。

倏地,她一愣,目光鎖定在文件袋“溫煦陽”三個字上。

她趕忙又將文件袋撿起來,袋子裏是一份入學資料。

顧北寒給小陽辦了轉學?

其實小陽如今的病情已經好了很多,他的心理醫生也建議給他轉學到正常的學校,在一個好的環境更適合他後期的康複。

這件事從上次小陽食物中毒的時候她就想過,隻不過那會兒她正和顧北寒鬧離婚,準備自己買房把小陽接過來,想著等這些都安頓好了,再給小陽辦理轉學的事。

沒想到顧北寒直接都替她辦好了,最關鍵的是她都沒和顧北寒提過要給小陽轉學的事,他是怎麽知道的?

而且還是京勝國際學校!

京勝是A市最有名的私立國際學校,校內設立了小初高三個階段,全部都是特級教師,能夠從這所學校畢業的學生,不是考入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就是國際名校。

這所學校一年的學費高達數十萬,能夠上這所學校的學生,家裏非權既貴,而且還不是有錢就可以上的,學校的門檻可謂相當高。

以前溫知南對這所學校也隻是傳奇般的認知,讓小陽上這所學校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顧北寒給小陽轉去了這所學校,她除了震驚已經不知道還能作何反應。

以他這等誠意,她突然就覺得剛才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他了。

溫煦陽和顧北寒非親非故,他根本犯不上幫他做這些。

何況猜她都能猜到,顧北寒為了給小陽轉學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而且從文件的簽批日期來看,這事兒前一天就辦妥了,所以說在今天小陽被欺負這事還沒發生前,他就已經去辦這件事了。

溫知南完全搞不懂了,顧北寒為什麽突然做這些?

難道真的是為了她?

這家夥該不會真的人是格分裂吧?

晚飯前,文嫂帶著小陽回來了,溫知南看完一遝子檢查報告,不由得驚歎:這真是一份事無巨細的全身檢查啊!

“少奶奶您放心,醫生說小陽小少爺隻是皮外傷,沒傷及筋骨。他的驗傷報告我也交給法務部了,後續的事情他們會處理,大少爺肯定不會輕饒了那些人,小少爺的這些委屈不會白受的。”

果然是顧家的傭人,這說話的口氣都和顧家人一樣。

溫知南和文嫂道過謝就帶著小陽回房了。

回到房間,她在小陽身邊坐下。

“小陽,你還想繼續在現在的學校上學嗎?”

顧北寒雖然給小陽辦了轉學,她還是希望征求一下小陽的意願,如果他不喜歡,多好的學校也沒用。

當然,如果小陽想去京勝,溫知南也會接受顧北寒的安排,隻是未來等他們離婚時,她欠他的也會還給他,而且繼續供他讀書的壓力也會很大。

不過,相比小陽,這些都不重要了。

小陽點了點頭:“我一直都不喜歡現在的學校。”

小陽現在就讀的學校是溫家勝安排的,他們一直認定小陽是個特殊的孩子,哪怕小陽的自閉症已經治療得差不多了,大多時候看起來和正常孩子差不多,可在他們眼裏依舊把他看成一個神經病,逼著他去上特殊學校。

想到這些,她不由得覺得顧北寒比溫家人對小陽都要好,他對小陽的溫柔並不是裝出來的。

溫知南將文件袋遞給小陽:“小陽,你看這所學校你喜歡嗎?”

文件袋裏不僅有入學資料,還有學校的宣傳冊。

宣傳冊很厚,對學校裏的點點滴滴都做了全麵的介紹。

小陽看著袋子上的鞋印,忍不住問:“姐,怎麽搞得這麽髒?”

溫知南頓時臉一紅,“可能是不小心掉地上了吧?”

小陽一邊打開文件袋,一邊嘀咕著:“這明明是個腳印嘛!誰那麽不開眼!”

溫知南隻覺得更窘。

京勝從環境到硬件,再到豐富多彩的校內活動以及各種各樣的興趣小組,都很誘人。

任何一個孩子都禁不住這樣的吸引力,小陽也不例外,宣傳冊還沒看完就興奮地點頭:“姐姐,我喜歡這裏。”

溫知南伸手撫了撫他的腦袋:“好,那我們就去這裏上學。”

小陽自然不知道這所學校的門檻有多高,學費有多貴,不過既然是他喜歡的,溫知南便會想盡辦法滿足他。

離開小陽房間的時候,顧北寒剛好回來,隻是他如同沒看見溫知南一樣,直接從她身邊掠過了。

溫知南有些尷尬,緊跟了幾步,追上了顧北寒。

“顧北寒,謝謝你,幫小陽所做的一切。”

顧北寒沒理她,徑自開門進屋,溫知南又緊跟了幾步,跟進了房間。

看來顧北寒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管她和顧北寒之間怎樣,他對小陽的好是她不能忽略的。

她幾步上前,伸手接過顧北寒剛好脫下來的西服外套,顧北寒依舊不理她,隻是任憑她將衣服拿走掛好。

隨後,溫知南又將他的居家服拿過來,遞給他。

他有潔癖,一般回家後都會先去洗澡,換上家裏的衣服。

她所做的這一切,在綁架那件事之前都是她日常的事情,可是自從那件事之後,她就再也沒為他做過這些了。

顧北寒看了她一眼,眸子裏閃過一絲動搖,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冰冷,快得好像是錯覺。

他沒去接溫知南手裏的居家服,越過她直接走進了浴室。

溫知南有些尷尬,拿著衣服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顧北寒洗完澡,腰間裹著浴巾,一邊拿著毛巾擦頭發,一邊走出浴室,直接無視了溫知南。

她隻得再次湊上去,接過他手裏的毛巾:“我幫你擦吧。”

以前她在做這些事時都覺得很正常,這次卻覺得格外扭怩,好像哪兒都別扭。

顧北寒任憑她把毛巾拿走,卻沒讓她幫他擦頭發,轉身又走進了衣帽間,重新拿了一套居家服。

溫知南愈發尷尬,但想到小陽的事,還是跟了進去:“對不起,我今天的話可能欠考慮。”

她硬著頭皮給顧北寒道歉,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完全說錯了,可在小陽這件事上,她的確該給顧北寒道歉。

顧北寒終於開口,隻是陰陽怪氣的。

“原來你不光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還是一個入學資格就能收買的勢利眼。”

溫知南咬了咬唇,她真的有心懟回去,不過想到他在生氣,會說幾句氣話也是必然的,就暫且忍了下來。

“我都和你道歉了,如果你覺得一句對不起不夠的,那你說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我想怎樣都行嗎?”

顧北寒逼近溫知南,他的戾氣依然很重,全身都散發著危險氣息,讓溫知南有些怯懦。

溫知南一低頭,正好入眼一片春光。

他上衣的扣子還沒扣,整個胸口暴露在外,胸肌半遮半掩的要多欲就有多欲,反而比赤著上半身還要誘人。

溫知南避開眸光,“你先穿衣服,我們一會兒坐下來好好聊。”

顧北寒卻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又逼近一步,長臂一伸,手掌抵在牆壁上,將溫知南圈在了臂彎裏:“聊什麽?聊你為了一個學位什麽都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