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說出口的質問就被她強行打斷,而後是她冷漠平靜的聲音,卻又帶著無法忽視的疲憊。
“我要穿衣服,你先出去吧。”
憤恨的瞪視著她好一會兒,尹梭澤才不甘心的快步邁了出去,用力的帶上了房門。
微微側頭看向床上那件嶄新的白色連衣裙,薛岑汐用力的握緊了纖瘦的手掌。
艱難的移動著身子下床,每動一下卻都扯得生疼。腹部漲得很是難受,還未站起身,她就感覺到有**正沿著她光滑的大腿內側肌膚向下流著。
薛岑汐咬緊了下唇,努力克製著自己,身體卻因為雙手用力的緊握而顫抖著。
快速的抓過一旁的衣服穿上,沒有清洗她就已經開門離去。這裏,她是一秒也不想多待了!
看著她強忍著疼痛艱難的行走,即使內心仍是憤恨無比,尹梭澤仍舊伸出手去扶住她,可是卻被她倔強的給推開了。
亮黃色的賓利Azure猶如離箭的弦般駛離燈光璀璨的酒店大門,急速行駛的車身使得薛岑汐如坐針毯般難受,可就是不願出聲提醒駕駛座上那個恨恨的盯著前方不停踩著油門的男人。
半個小時過後,原本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終於結束,車身急速的停在了一座純白色小洋樓的門口。
見他仍舊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薛岑汐伸手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小汐,你明明知道我也可以幫你的,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尹梭澤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有力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著白。他麵容清冷的注視著前方,卻終究隱忍不住的開了口,涼薄的聲線裏帶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薛岑汐別過臉去看向窗外,末了,輕輕的歎了口氣。
“我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不等他回答,她就已經下了車離去。
看著她冷然的背影,尹梭澤緊緊抿住雙唇,猛的一踩油門,不一會兒車身就消失在了街角的盡頭。
心裏有憤恨、有傷感,但更多的,卻是無奈。末了,他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苦澀至極。
嗬,他倒是忘了,這麽多年來,她是從不會接受自己的幫助的,更別說是她自己主動提出來了。
他明白,在她心裏還住著另一個男人,一個即便是死了,也仍舊霸占著她心的男人!所以,他不逼她。他會等,等著她明白他的心,然後接受他。
他知道這些日子祈日國際陷入了經濟危機,連管理的領導階層也很是混亂。他一直都在等著她向自己開口,他想,哪怕隻是極小的提及,就算是傾盡所有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幫她的。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她不來找他,卻居然會為了公司連自己都出賣!
看著她躺在別人床上的那一刻,他殺人的心都有了,所有的冷靜頃刻間便已灰飛煙滅。
閻先生?哼,就是嘉華集團的現任總裁閻訣嘍!好一個閻訣,碰了他的女人居然還打電話來向他耀武揚威,這筆賬,他一定得和他算!
回到家,已將近淩晨時分,家裏的傭人們也都睡下了,不願讓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狼狽不堪的樣子,薛岑汐輕聲上樓進了房間。
渾濁的**粘在身上的感覺很是難受,也讓她覺得很惡心,幾乎是在瞬間,她就衝進了浴室。
浸泡在溫暖的熱水裏,緩解著全身的酸痛,可是那種惡心的感覺卻怎麽也擺脫不了。薛岑汐用毛巾使勁的擦著全身,可是滿身的於痕卻隻是越來越明顯,就連肩胛處的那塊牙印,也很是清晰的映入了她的眼底。
髒!
直到將自己全身都抓紅了,她才停止了對自己的折磨,無力的癱軟在水氣繚繞的浴缸內。
無力的爬上床,薛岑汐將自己緊緊的蜷成一團蒙在被子裏。這四年來,每當她受了委屈無處哭訴的時候,她都會默默的這樣做,將眼睛睜得大大的,卻硬是不許淚水溢出眼眶。
不知何時起,她身邊已沒有可以宣泄脆弱的人了,自從那個男人,離開了之後……
盡管很是疲憊,但她睡得卻並不是很沉穩,一直苦苦掙紮於夢境之中。
薛岑汐不知所措的站於白茫茫的一片朦朧之中,周圍什麽也看不清楚。她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臂,慌亂的環顧著四周。
一陣清風吹過,周圍的霧氣漸漸消散,此刻,薛岑汐才得以看見前方不遠處那抹頎長偉岸的身影。
男人緩緩轉過身來,剛毅的輪廓線條逐漸清晰,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一抹煞是迷人的弧度,炯炯有神的漆黑雙眸正深情款款的注視著她。
看清他的那一刻,薛岑汐整個人簡直呆住了,怔愣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汐兒……”
溫柔的嗓音穿越飄渺的霧氣直達她的耳側,卻讓薛岑汐瞬間便忘卻了所有,隻是不顧一切的奔向那個男人身邊,緊緊將他抱住。
淚水浸濕的臉頰毫不顧忌的貼上他溫暖結實的胸膛,薛岑汐呆呆的呢喃著這個曾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男人的名字。
“沈祈訣……沈祈訣……”
他抬手輕撫著她一頭利落順滑的短發,似是感覺到了她的傷心與難過。
薛岑汐在他懷裏無力的哽咽著,訴說著這四年來所有的委屈。
“所有人都欺負我……為什麽你不來幫我……為什麽……”
直到好一會兒之後,薛岑汐才意識到身邊的人不知何事已停止了動作。
茫然的抬起頭,對視上的卻是這輩子她最不願看到的一幕。
隻見沈祈訣帥氣的臉上沾滿了鮮血,剛剛還溢滿柔情的雙眼此刻卻隻剩無盡的憤怒。
他滿是鮮花的雙手緊緊鉗製住薛岑汐的雙臂,力道大的好似要將她揉碎了一般。
“薛岑汐你還有沒有心?你會後悔的!你不會快樂,永遠都不會快樂!”
他就這樣滿是仇恨的瞪視著她,卻看得薛岑汐隻覺得窒息。
過往的一切從她腦間一閃而過,她無助的搖著頭,拚命的掙紮著,可是盡管再用力卻仍舊掙脫不了他的禁錮。“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我!”
薛岑汐驚叫著猛的從夢境中清醒過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內心卻怎麽也平靜不了。
微微轉頭看向床頭櫃上的時鍾,原來還隻是淩晨3點左右。又在床上靜靜躺了一會,卻再也睡不著了。
大大的水潤雙眸茫然的盯著漆黑夜裏高懸的天花板,直到眼睛幹澀得犯疼了,她才微微的眨了眨。
末了,她果斷的起身,穿上衣服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