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奪天之戰

韓秋冷笑一聲,用力一登腳下的白玉台階,身子如離弦之箭,迎麵撞向了那條黑龍,眼看便要撞上,卻猛地一個詭異的扭動,讓過了黑龍之後,又撲向了黑色人影。眨眼間便同黑色人影撞在了一起。

密集的撞擊聲頓時連成了一片,近身之戰一直是韓秋頗為自負的一項本領,奔雷殿前切磋了那麽長時間,挨了無數的拳腳,無回海域和莽蒼群山之中的曆練,讓他對自己的拳腳功夫有種極強的自信。

盡管這黑色人影極為強悍,短兵相接時,長槍不但幫不上忙,竟然還變成了累贅,韓秋緊貼對方,拳腳巴掌外加藏雲劍,將那個黑色人影逼得步步後退,最後被韓秋一連擊中了數十掌,又以藏雲劍斬去了頭顱,才不甘不願地化作了漫天怨氣飄散。

藏雲劍掄了一個劍花,輕巧地插入背後劍鞘之中,韓秋邁步上了白玉台階,台階之上是個墨綠色的玉台,玉台之上盤膝坐著一個白衣女子,雙手結了個靈印,靈印之上飄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水珠,那水珠晶瑩剔透,微有柔光流轉,別的倒是看不出稀奇。

白衣女子麵容普通,長發披散於腦後,就那麽閉目盤膝而坐,也不知是不是覺察到了韓秋到來。

韓秋盯著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否有生命氣息,但她手中之物定然是寶貝,雖然不知什麽用途,但是也想收入囊中回去慢慢研究,便故意咳嗽了一聲,抱拳道:“前輩,晚輩乃是四極皇州修士,此番冒死深入九幽陰煞之地,前來尋找九幽還陽玉為好友續命,不知前輩可是知曉還陽玉所在,若肯相告,晚輩不勝感激!”

他看不出死活便想試探一下,誰知那白衣女子緩緩睜開眼睛,定定地看了看韓秋,這才輕聲道:“這位公子是從外頭進來的?”

韓秋心頭一跳,這人竟然還真是個活的,不過他心中雖先入為主地認為她是怨念所化,但既然對方有了靈智,自然也不敢怠慢,答道:“不錯,晚輩確實是從外頭進來的。”

白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韓秋,似乎微微皺了皺眉,道:“三十三重封煞禁神大印,雖然說隻能從外頭才能破去,但你修為實在太弱,別說能不能破去,怕是連接近那陣法都極難吧?不知公子是如何破開陣法外圍禁製,接近陣法的?”

韓秋被這個白衣女子看的心裏頭有些發毛,便說道:“晚輩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進了那間石室,否則以晚輩這點微末修為,是絕對破不開外圍禁製,接近封印陣法的。”時至此刻,韓秋已經徹底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看法,這女子並非是怨念所化,否則不可能有這麽高的靈智,而且連外頭的陣法禁製都知道!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道:“公子不過是下界修士,竟然能抵住九幽陰煞之氣侵襲,不管是憑借法寶之力還是借助了這顆玄火之精,都算是了不起的手段。公子進皓月神殿時,外頭那些黃金骷髏沒為難公子麽?”

韓秋苦笑著說道:“怎麽可能就這樣進來,晚輩險些就葬身在外頭,好不容易才闖了進來。隻是不知道前輩是何人,為何會在這九幽陰煞之地?”

白衣女子道:“本宮乃是一縷殘魂罷了,若不居於此地,便無法活下去,外頭那成片的黃金骷髏和正殿的那個死屍,都是同本宮一般無二,若不借助此霸道歹毒的地陰煞之氣,便無法立足此間!”

韓秋脊梁骨又開始冒涼氣,正殿雲床上的那個怪人竟然是個活的?為何身上沒有半絲活人氣息?白衣女子淡淡說道:“這位公子,本宮手中這塊便是所謂的九幽還陽玉,說起來,無非就是陰極而陽生所出現的一滴靈液罷了,給你也無妨。不過本宮眼下命若懸絲,這滴靈液若是給了你,本宮怕是活不過幾日,不知這位公子可有其他寶物助本宮吊住這一縷殘魂呢?”

“這……”韓秋有點犯難了,看了看白衣女子手中那顆晶瑩剔透的“水滴”,此物他誌在必得,但是若要從白衣女子手中取來此物,讓她立時魂飛魄散,他還下不去這個手,但是費青萍卻也不能不救。

“前輩,不知這九幽陰煞之地,可還有別的九幽還陽玉,若是前輩知曉的話,還請前輩相告,晚輩去取了來便可,也省的取了前輩手中寶物,陷前輩於險地!”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道:“九幽陰煞之地能產出的靈液也就是這一滴而已,原本也有些,被金刃那渾人以碎骨之術化身千萬給搜羅了去,眼下卻是再也難以產出了。畢竟一滴靈液想要生成,也不知多少萬年才行,哪有那麽容易便攢下的?無奈之下,本宮便在此聚來九幽陰煞之氣自行凝結,數十萬年來,也不過就這麽一點罷了!”

韓秋心頭發毛,這白衣女子自稱是一條殘魂,現在聽她口氣,就算是一條殘魂,估計也是活了幾十萬年的殘魂,還有那個她口中的金刃,應該就是險些毀了自己輪回洞天的黃金骷髏了!至於正殿雲床上的怪人,弄不好也是他們一夥的,這些人不知道是什麽來頭,但毫無疑問,生前肯定都是身具逆天大神通的超絕人物,也不知為何隕落之後殘魂廢軀被困於此地,受這樣的苦難。

“前輩,為何不離開此地,去別處陰煞濃鬱之處尋找九幽還陽玉呢?”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道:“本宮如今僅留一縷殘魂,下不得這方玉台,甚至連動都動不得,若是離開了此地,瞬間便會魂飛魄散,煙消雲滅。你進門時在主殿看到的那個老東西,也是同本宮一般無二的情形,動不得了。原本還有一人,也就是化作萬千碎骨的金刃,他不願被禁錮此地,便化身千萬,意圖以本命真火淬煉陰煞,以期望有一天能陰陽相濟,恢複原有神通。豈不知這也就是同我們一般,苟延殘喘罷了,而且弄的神智不清,化成了九幽之地漫天的怨念!若非有天大的機緣,此生無望恢複了。”

韓秋躬身給那女子行了一禮,道:“不知前輩到底是何人,為何會在此受苦?”

“何人?”白衣女子自嘲地笑了笑道:“你不過是下界的一個小修士,知道這些也是無用,還真沒什麽興致同你聊這些東西。不過本宮在此一坐就是幾十萬年,也是寂寞的緊了,便給你講一段遠古秘辛!你權作聽個故事,而本宮就借此打發下時間吧。”

韓秋頓時精神一振,凝神細聽,白衣女子眼神悠遠,似乎在追憶久遠的過去,淡淡地說道:“你們下界修士,一般都是勤修苦練,感悟天道,以期能夠飛升仙界,卻不知仙界之上也是明爭暗鬥,殺伐不斷,就算是那些大羅金仙,動輒也便會有隕落之險,更不用說那些低階的天仙,玄仙之類的了。”

“雖然大羅金仙也可能隕落,但是大羅金仙修煉到極致,便會邁入無上之境,號稱無上大羅金仙,證得鴻蒙果位!這樣的人物一界之中也難以尋出幾個,但總有些人秉承天地大氣運,生來便有偌大神通偌大福緣,能以極短的時間修入無上之境,成就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無上神技。這些人邁入無上之境後,便有了資格爭奪天君之位。”

“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仙界每隔十萬年,便有一次爭奪天君之位的挑戰,若是邁入無上之境,證得鴻蒙果位,自認為戰力卓絕,有能力搶奪天君之位的,便可以站出來挑戰天君,若是贏了便可奪得天君之位,從此掌控一方,若是輸了,一般不是被鎮壓便是身死!這便是仙界赫赫有名的奪天之戰!”

韓秋心道,看你們現在這副悲慘這樣子,就算你們曾經證得鴻蒙果位,奪天之戰中肯定是敗落了,否則早就是天君了!還至於被困在這等絕地?

“然而有資格挑戰天君的人,每一次僅有九人,這九人便是從若幹無上大羅金仙之中殺出來的,最後九位勝出者便可去挑戰天君,嗯,挑戰自己認為合適的天君。”

韓秋一愣,問道:“前輩,為何有這樣一種說法,挑戰合適的天君?難道各人功法相克?還是九大天君實力並不均等?”

白衣女子搖頭道:“天君既然能在那位子上,便是當年打敗了上一任的天君才上去的,實力自然不必說,而且在天君之位上修煉了十萬年,修為肯定更精進一層,舉手投足都可毀天滅地,當真是駭人至極。天君實力雖然有強弱,但還是那句話,隻要是天君,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弱者。但是挑戰者都是秉承天地大氣運而生的,一些人帶有與生俱來的本命大神通,就如那金刃,生來便有一種恐怖金焰隨身,至剛至陽,諸邪披靡,他選擇挑戰的天君便是冥君,因為他的金焰剛好克製冥君的一身秘術!”

韓秋恍然,看來偏殿之上所掛的四幅畫,確實是講金刃與那個冥君鬥法了,就是不知那顆天地玄黃印和頭頂的寶鏡又是何人的!

“前輩,那金刃是贏了還是輸了?”

“哼!”白衣女子冷笑一聲,“若是贏了,能有今日這等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