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誰讓你搬來的
話說梁蕭正在為了一解韓秋窘態,犧牲自己名聲,自吹自擂如何的風流,如何的坐擁粉黛,卻未曾注意到韓秋眼神已然飄向了門口。韓秋正對門口而坐,門外進來人自然一眼便會看個清楚,眼神微凝之下,臉色古怪起來。一旁的顧清剛已然發現韓秋眼神異樣,下意識地向門口望去。這一望之下,臉色頓時一僵,不自禁地看了看侃得正歡的梁蕭,又向門口看去。
正自眉飛色舞,大談自己年輕時韻事的梁蕭終於發現了兩人臉色不對,扭轉身向後一望,霎時間就似是被雷劈了一般,動彈不得。
門口進來五人,中間是並肩的兩名女子,一位年紀大些,也不過是堪堪過了雙十年華,容顏清麗,身條婀娜,一襲白衣勝雪,正冷冷地看著梁蕭一步步走來,眉梢隱含怒氣;另一位年紀略小些,卻也相差無幾,一身月白色衣裙,生得倒也俏麗,隻是眼角狹長,小嘴兒略尖,臉頰顴骨微凸,憑空生出了幾分尖刻之相。韓秋心下暗歎,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這才幾日光景,竟然又在此處遇上了,她倒也真敢出來,莫非前幾日的教訓還沒讓她長點記性?
此時她粉嫩的小臉上滿是譏誚嘲弄之色,正自拽著方才那名白衣女子喋喋不休地道:“司徒姐姐,我早先便給你說過,這人貌似忠厚,實則滿肚子男盜女娼,根本不值得托付終身,你還偏偏不信!現在好了,方才咱們可是聽得清楚明白,這梁蕭根本就是不學無術的一紈絝子弟,隻知道仗著父輩餘蔭招搖撞騙,流連花街柳巷,聽他方才說得齷齪,還說什麽‘萬花叢中過,片葉未沾身’,司徒姐姐,這樣的男人你可敢於托付終身?依小妹看來,還是我家大哥顧清陽好。我大哥雖然長了你十歲,可我大哥修為極高啊,現在已然邁入了元嬰境界,在這三十六島年輕一輩中也算是數的著的人物了,英俊瀟灑,溫文爾雅,人也極好,絕對乃是司徒姐姐良配。便說那長了你的十歲也算不得什麽,我們乃是修仙之人,十年不過是幾次閉關之期罷了,轉瞬即至……”
那白衣女子走上前來,先不去看梁蕭,隻定定望著韓秋,微微一蹲,道:“韓大哥萬福!”
韓秋坐著未動,隻是將左手一伸:“司徒姑娘不必多禮,遊仙島一別已有幾月了,司徒兄可好?”現在他對司徒靈鳳感覺極為複雜,也不想表現得太過親近。
司徒靈鳳微笑道:“承蒙韓大哥掛念,家兄一切安好。”
顧清剛此時也顧不得目瞪口呆,臉色如醬茄子一般的梁蕭,趕忙站起身來,將自己凳子向旁邊一挪,請司徒靈鳳坐。司徒靈鳳這次倒真是嫣然一笑:“三公子倒是客氣,可是也要同你那妹妹一般為你大哥做說客的?若是那樣,這位子小妹可不敢坐了!”
顧清剛慌忙道:“司徒姑娘哪裏話來,在下受姑娘大恩一直無以為報,深感慚愧,豈敢再給姑娘添些不快?姑娘坐了便是,在下絕無他意。”說著話招呼跑堂的店小二又搬了把椅子自己坐下,恭恭敬敬陪在一旁,執禮甚恭。韓秋看得暗暗稱奇,看來自己這三地顧清剛倒真受過司徒靈鳳大恩,不然也不會如此做派。
司徒靈鳳坐下後,大廳中的氣氛驟然詭異起來。偌大的大廳中空空蕩蕩,隻有一張擺了兩個酒壇的桌子,三樽酒盞,四個座位,司徒靈鳳坐在了韓秋和顧清剛中間,正對著梁蕭……而另有四人卻是站著的。
店小二顛兒顛兒又從後堂搬來了幾張椅子,還不等放下,顧清剛把眼睛一瞪:“誰讓你搬來的?”
那小二嚇得一哆嗦,結結巴巴道:“小的……小的見幾位客官來了朋友,就想,就想幫忙搬幾把椅子……”顧清剛也不言語,隻是冷冷地看著那店小二,眼中火苗子開始跳動。那店小二話越說越低,最後在顧清剛淩厲的目光逼視下,縮著脖子把椅子又搬回去了。
“該拿的不拿,不該往上搬的亂般,沒看見這多了一個人嗎,還不添副筷箸,拿個酒盞來,這位姑娘可是會飲酒的!”顧清剛沒好氣地對那店小二訓斥幾句,卻連看都不看周圍的幾人,轉臉又對司徒靈鳳道:“怕是姑娘見笑了,小地方的店小二,上不得台麵啊。”
司徒靈鳳隻是笑而不語。
韓秋眼睛亮了起來,那顧清清和顧清剛無疑都是眾仙島宗主顧常平一脈,看顧清清年紀,應該比這顧清剛小了些許,兩人應該是兄妹關係,可眼下看顧清剛的行事來說,根本就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這兄妹之情可是淡漠的很。而且方才開口便說“這裏多了一個人”,合著那邊站著的四個都不算了?
司徒靈鳳伸出纖纖玉手拈起小巧玲瓏的酒盞,略略低頭聞了下,接著雙目微閉,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睜眼道:“幾日未曾飲到神仙酒,這酒香還真讓人舍不得啊,韓大哥,三公子,小妹借花獻佛,敬你二人一杯。”
韓秋眼角餘光掃了梁蕭一下,卻連看也為看站立的顧清清等人,笑著端起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韓秋笑道:“司徒姑娘,幾個月前,不是剛買了二十壇?這麽快便喝完了?”
“哪裏是小妹喝的,都讓家兄拿去討好人去了,隻給小妹留了三壇,早已喝了個精光。若不是今日湊巧遇上這兩壇酒,想聞到這神仙酒的酒香,怕是要來年了。”司徒靈鳳霞飛雙鬢,麵帶桃紅,巧笑嫣然,而她對麵的梁蕭卻是麵色尷尬,手足無措。
自顧清剛喝退了店小二,到司徒靈鳳坐下飲酒,其實也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站立的三男一女早已臉色難看,怒氣上湧,尤其是從小嬌生慣養的顧清清更是難以忍受如此待遇,而且這等冷遇還是她一直看不起的三哥給她帶來的。再加上她一直竭力拉攏的司徒靈鳳入席而坐,還同那個討人厭的人有說有笑,有吃有喝,她卻似是一個丫鬟般站在一旁,連個座位都沒有,這怒火便再也遏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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