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陽露出一絲曙光,曙光映照在寫字樓頂,舉槍射擊的牧野沐浴在曙光中,身體泛起一道光暈化為七彩,仿佛神仙中人。
眼前地麵上有一道光柱衝天而起,腦袋直接接梭三顆衛星的黑瞳正在接受天網的海量資料,光柱內空氣壓力達到十萬級,黑瞳就掙紮在擠碎的邊緣。這是一種很奇妙也很微妙的境界,努力想要從泥潭中掙紮,但卻毫不照力,想要突破卻發覺自己所能動用的東西越來越少。
狙擊槍的子彈飛入光柱中,黑瞳與牧野能夠看到子彈穿入光柱所形成的波紋,原本與空氣摩擦,生熱泛紅的彈頭逐漸褪色,飛行速度越來越慢,乃至到最後懸浮在光柱中,不得寸進。
牧野發出一聲歎息,子彈已經打在黑瞳額頭上,巨大壓力前,一半射進黑瞳的腦袋裏,另一半卻停在那裏,高速旋轉的子彈,緩慢的停止轉動。這裏的空間還真是妖孽啊!
就是這樣的一槍,好似讓黑瞳找到宣泄點,在生死麵前,黑瞳的第二人格全部爆發,手指艱難舉到眉心,輕輕的觸碰了一次,光腦重啟,充斥在天地之間的光柱開始逐漸暗淡。空中的壓力也越來越低。
周圍的魔鬼聽到槍響,撒開腳往這裏跑,達到一馬赫後,他們不像是在跑而是象在飛。地麵上留下一連串的虛影。
牧野站在寫字樓頂端,沐浴在晨光中,眼睛湊在瞄準鏡上,既然打不死黑瞳,那就換個目標。顫抖的雙手已經穩健,狂暴的心跳也平穩下來。呼吸間牧野進入天人之境,手指扣動扳機,彈殼從槍膛內飛出,掉在樓麵上發出一聲脆響,一個魔鬼剛衝過黑瞳,就被打爆了腦袋。
血液與腦漿飛射,濺入光柱中,而後又懸浮起來。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重啟光腦的黑瞳似乎有所察覺,但雙目依然緊閉,飄蕩在天地之間。
穩健的雙手,熟練的拉動槍栓,又一顆子彈被推上膛,瞄準,射擊,彈殼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又是一個魔鬼被爆頭。
通過黑瞳身邊,前往寫字樓的道路,成為生死線。想跑過去,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當然魔鬼並不懼怕生死,一擁而上用數量彌補質量。
牧野不得不改變狙擊線路,誰跑在最前麵,誰的生命就將會被收割。天地間存在有無數道線條,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狙擊手隻要把握住這些線條,就能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子彈隻不過是線條的延伸,在有效射程內,阻擋在前麵的一切都將會被徹底摧毀。
牧野把這種東西稱之為致命的線條,他就是一位畫師,在天地間作畫,從一點發出無數條線,然後擊穿,爆開,給天地之間的這塊畫布塗上血紅而鮮豔的顏色。
當殺戮成為藝術以後,一切顯得都是如此美好。這一刻你天人合一,不再是一個血手屠夫,而是一位用鮮血與靈魂作畫的藝術家!藝術家!
衝鋒!
魔鬼們是瘋狂的,他們的行為絕對不能以理智來思考,一馬赫的速度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鏗鏘的腳步聲在寫字樓的樓梯口回響。
牧野轉過身體,迎著朝陽,雙手握緊狙擊槍,眼睛湊在瞄準鏡上,該來的終究會來,狙擊槍也換上另外一種子彈,從單擊改為連射。
一幅畫不光要畫遠景,還要畫近景,當然也不能隻用一種筆法,或者說隻用一種筆,要綜合運用多種元素,這樣一幅畫才會立體,才會生動。才會在生動中透露出藝術家的生命。
轟嗵一聲!樓道口的門被踢開,牧野手中的狙擊槍也開始噴吐火舌,槍膛早就熱的發燙,現在更是燙的發紅。
半空中的門被打成了渣,衝上樓梯口的魔鬼都被打得支離破碎。洶湧而出的彈雨一時把魔鬼們給壓下去。後續的魔鬼源源不斷的往寫字樓內衝。
不能總在樓梯口呆著,一個魔鬼猛然從樓梯上掰下一根鋼條,單臂奮力往門外拋去,自己卻在彈雨中被打的支離破碎。鋼條帶風,像是出膛的炮彈,嗡的飛出去,衝破彈雨的封鎖,擦著牧野的耳邊,風聲銳利,耳畔傳來一聲聲轟鳴,臉頰上留下一道血痕。牧野依然穩若泰山,槍口紅得發燙,仿佛即將融化。牧野依然毫無察覺,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拖延時間。隻要能夠頂住敵人的連續衝鋒,時間就會流逝。
其他的魔鬼見這個方法不錯,便也紛紛效仿,每一條生命從盛開到消亡,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拋出自己手中的鋼條。仿佛他們並不短暫的人生,就是為了這一拋。也許這個就是宿命。
這種方法雖然說很笨,但卻很有效,至少讓牧野狼狽不堪!鋼條雨的逆襲牧野不可能完全躲避,一根鋼條刺入牧野的胸膛,偏差一公分就能射破他的心髒。
肺葉內正在出血,牧野輕聲咳嗽,嘴角溢出血液來。咳嗽中身體雖然顫抖,端槍雙手卻沒有一絲毫的震顫。依然飆射彈雨。
哢吧一聲!槍膛終於炸膛。一枚彈片飛射入牧野的臉頰,原本就嘴角一處流血,現在臉頰上又多出來一個嘴角。
丟掉狙擊槍,牧野從空間戒指中又拿出兩柄衝鋒槍,雙手操持,彈雨一時壯若海潮。身上已經插三根鋼條的牧野,感覺自己特別有分量,作為一名有責任心的畫師,他現在正用自己的血液染紅這一幅畫作,這時耳畔忽然傳來輕微的玻璃破碎聲!
牧野知道接下來就是一觸即發的短兵相接。魔鬼們不是沒腦袋的死物,既然不能從樓梯口衝上去,那他們自然會從其他的地方迂回,例如打破天台下麵的玻璃,從窗戶攀爬上來。
太陽已經上了一杆,牧野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發愣,失血太多了,按照現在的情況自己拖延不了太久。
一直頂著樓梯口壓著打的牧野,忽然分出一柄槍,開始掃射天台邊。左右開弓兩線作戰,魔鬼們從窗台上一躍而起,雙手扒著天台邊,雙臂用力身形高高飛起,尚未落在天台上,就被彈雨撕碎。
樓梯口彈雨的壓製一弱,魔鬼們又從樓梯上揪出鋼條來,雙臂奮力往外射去。牧野知道這樣自己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腹背受敵,一旦他們形成合圍,自己將無法脫身。
衝鋒槍內的彈夾一空,牧野開始奔跑,從這裏衝到天台邊需要三秒,眼前忽然多出兩個魔鬼來,失去火力壓製,這些魔鬼終於衝上來,一個個喉頭逼迫出野獸般的吼叫。一雙手掌前,多出潔白而鋒利的爪。若不是早就知道他們不是人,牧野還真會以為自己看到了魔獸世界的比蒙!
雙拳同時轟出,迎麵兩個魔鬼不閃不避,純物理攻擊麵前,他們毫不畏懼。隻要你不用火器,你說怎麽練都成。魔鬼們從來不懼怕拳頭!
看似雷霆萬鈞的拳頭打在他們的胸膛上,兩個魔鬼的百寸利爪也搭在牧野的肩頭,左右用力,就能把他給撕開。
牧野雙臂一扭,拳頭上迸射出巨力來,作用不是攻擊,而是把他們給崩開。雙臂一滑,從百寸利爪中逃脫。
兩個魔鬼想不到會是這種情況,眼睜睜的看著他從自己的控製下脫離。半空中牧野忽然伸出一雙羽翼,順著上升的氣流開始滑向。尚未來得及慶幸脫離危險,就感覺到周身的汗毛乍立,虛空中忽然飛來一根鋼條,一下射進牧野的後背,尾椎骨從中間斷開,牧野的力量仿佛在瞬間被抽空。
臉色灰白的牧野,想不到在即將逃出升天的瞬間,卻被敵人擊中,蒼白的臉變的灰白,滑翔的羽翼失去控製,往地上摔去。
“要死了!”牧野從高空摔落,秋天的風有些微涼,呼嘯在牧野周圍,讓牧野身體不由得蜷縮成團。
不知道她有沒有逃脫,讓我在這座縣城裏拖延他們半個小時。這樣的任務我辦不到。牧野的嘴角浮現一抹苦澀,繼而露出一份灑脫。我不能拖延半個小時,但是我能全殲這些魔鬼!
讓你們這些渣滓全都給我殉葬!牧野手中戒指閃動光芒,紅色的起爆器出現在手掌中,想要起爆卻發覺沒有這份力氣,牧野低聲喃喃:“不能輸在最後一刻!”
手臂拿著起爆器,另一麵對著地麵,希望摔倒後的撞擊能夠激活起爆器。此刻牧野的心頭卻是另外一番想法:“希望我死了,她也能輕鬆點。”
空地上傳來一聲撞擊,一朵血花在地麵上蔓延開來。一條生命正在消散,手掌上的起爆器撞擊在地麵上,晨光中的寫字樓忽然升騰起一朵蘑菇雲。九十層的寫字樓是機器人最好的墳墓。
牧野的作戰計劃非常簡單,自己就是誘餌,製造兩次襲殺後,就是想把敵人吸引到自己製定的主戰場。上樓時牧野不停丟生物炸彈,讓整個樓層內都是爆破點,而後在頂樓盡可能的吸引敵人,當敵人都到樓內後,牧野一下子起爆整棟樓。
我不能拖延他們半個小時,但是我能徹底消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