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呆滯了,看著裏麵一個個好似拚湊而成的人類,直觀的感覺就是不能接受,甚至懷疑這裏是不是好萊塢大片的拍攝現場,這些家夥是不是為了迎合吸血鬼而故意如此的打扮!

思維慣性注定了對事物的理解能力,少昊自然不會覺得現在的人類應該出現如此的變異,走上前去仔細打量,終於發現這一切渾然天成!少昊這時候才愕然,這一切都是真的!忽然之間,少昊心頭湧起一陣陣後怕!現在的人類並不是純種的人類,也就是說自己現在也不是純種的人類!那麽自己被吸血鬼咬過,又將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形態!

吸血鬼的臉上寫滿了得意,看著少昊說:“你的正前方就是我最初的戰利品,當年逃脫的家夥好似她的小情人,就是她在絕望中燃燒了靈魂,我吸食了她的血液獲得了進化!”

少昊不得不拋開繁瑣的思緒,畢竟自己是什麽出身現在還無從談起,來到北極圈就是完成任務,抬眼看著冰柱中的女子,少昊的嚴重閃爍一連串的疑惑:“這個女人就是老司徒的情人?”

冰柱中女子好似正在沉睡,潔白的容顏顯得她異常的俊美,上半身全部都是人體,就是下半身已經變成了蛇身,當然這些並不重要,畢竟少昊已經見到太多的變異體,讓少昊吃驚的是,這個女子的腹部居然是隆起的!

“你做的?”少昊言語中包含有一絲的冰冷,每個人都可以肆意處置戰利品,而且對方的形態還不是人類的形態。少昊本該沒有這麽多的代入感!但是看著宛若精靈般的容顏,看著冰柱內的低溫,看著高高隆起的腹部,少昊感覺到異常的憤怒,每個初始的小生命都是無辜的,扼殺了嬰兒就是在扼殺人類的未來!

吸血鬼自然明白少昊這樣說是什麽意思,連忙搖頭說:“不是我!這個孩子也是戰利品!”吸血鬼的話音剛落,少昊便斥責說:“你撒謊!六年前的戰利品,怎麽可能有個孩子?十月懷胎能夠變成六年懷胎嗎?”

吸血鬼苦澀的搖頭:“自從G病毒爆發之後,你說人類身上還有什麽事情是不可以發生的?”麵對吸血鬼的反問,少昊忽然覺察自己根本就無從回答!畢竟這個世界已經完全的陌生,而對比這個世界自己的角色更加像是一個過客!

懷胎六年仍然在肚子中醞釀,這個多少有些讓人鬱悶!傳統的人類思維並不能接受如此現實,少昊看著吸血鬼緩慢點了點頭說:“證據!”

“隻要是被我咬過的人就會出現異變,陷入一種歇斯底裏的瘋狂。你看周圍的戰利品,他們血紅的眼珠裏麵寫滿了瘋狂,而這個人不同,她陷入了沉睡,這好像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沉睡的她依然保存著生存跡象,”

吸血鬼看著有些沉思的少昊,繼續說:“被我咬過的人,隻要流在北極就不會死亡,因為北極好似有奇特的力量,能夠均衡這裏所發生的一切,一旦離開了這裏,那麽你將會徹底死亡!”

“怎麽會這樣?你撒謊?”少昊感覺吸血鬼越說越玄妙,難道這裏還有什麽限製,而被吸血鬼咬過的人都要被詛咒?

“我沒有!”遭遇少昊後,吸血鬼說出來了太多的沒有!劇烈的喘息穩定慌亂的情緒,吸血鬼喘息說:“人隻要離開這裏就會立刻死亡!曾經有人試圖逃脫,我在後麵追他,看著他逃到北極圈外,三秒鍾內老成一堆枯骨!”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少昊自然沒有輕易相信,任何事情都需要反複的論證,仔細觀察冰柱內的人類,少昊忽然覺察到空氣彌漫著危險的氣息,這些家夥的嚴重都閃著寂滅,他們仿佛天生就是為了毀滅而存在!

猛然之間少昊明白了吸血鬼的意圖,他把自己帶來這裏,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同歸於盡,若是冰柱內的家夥失去低溫冷藏的抑製,他們自然會毀滅掉一切!

想到這裏,少昊立刻出手,手中的斬龍往前飛去,一下子又釘在吸血鬼另外一個肩膀之上,猛然之間的疼痛,吸血鬼發出一聲疼呼,嘴巴中掉落一顆紅色的珠子!

少昊緩步向前,看著吸血鬼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我想這個應該是你最後的倚仗,帶我來這裏說故事,是不是為了最後放出這些家夥,然後咱們抱著一塊死?”

吸血鬼無語,麵色暗淡,自己最後的殺手鐧都被別人識破,現在根本就無力翻盤,留在這裏就隻有一個結果,被這個窮凶極惡的家夥一點點虐殺!

少昊緩緩的點頭,看著吸血鬼:“你很好!到現在都沒放棄,我忽然覺得你不應該死,留下你讓你繼續為生存奔波!”

少昊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張膠帶紙,用力的貼在吸血鬼的嘴巴上:“好好的活著,這是上蒼賦予每個生命的權利,當然為了活下去,為了活好,我們可以使用一些手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少昊說的冷然,特別是冰冷的雙眸,好似在轉瞬間拉低室內的溫度:“現在我請你看戲,讓你看看我為了活下去究竟是如何的奮鬥!”

當吸血鬼四肢俱殘仍在算計自己的時候,少昊猛然間隻餘下無窮無盡的孤獨,每個人為生存下去,已經武裝到牙齒,並且不惜一切代價複仇,這就是現代的人類,這就是現代人的生活態度!少昊離開雞籠山以後,第一次直擊現在的人性,現在人已經凶殘到如此的地步,那麽人和人之間還能餘下什麽?殘暴還是睚眥必報?

手掌在手腕上浮動,通訊器發出電波的沙沙聲:“呼叫基地!呼叫基地!我是冒險者趙少昊,請求通話,請求通話!”

老司徒老邁的聲音,好似疾風穿過幹澀的樹洞:“年輕的冒險者,請問你有什麽事情?”言語中透著一股子玩味:“是不是知難而退了?要知道S級任務是不能退訂的!當然除非你能夠支付起對應的代價!”

少昊自然明白老司徒的心思,這時候他可沒有心情鬥嘴,張口說:“司徒雷登閣下,我現在已經到達了北極圈,並且救下了一些幸存者,他們說是你的老相識,我想證實下你認識不認識他們!”

“老相識?”老司徒言語中透著疑惑,北極圈內是什麽情況他比冒險者都要清楚的多,不由得懷疑這是少昊所玩的花招,出聲說:“打開視頻係統,讓我跟老相識聊上兩句!”

謊言總會在轉瞬間被拆穿,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夠欺騙別人一輩子的謊言,因為謊言總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攝像頭打開,隻對準了女人的臉,少昊就聽到耳麥中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少昊知道現在那屋子裏一定充滿了酒香,老司徒一定正衝著顯示器上麵的畫麵發呆!

少昊憐憫的衝吸血鬼點了點頭,雖然這個家夥變得有些不擇手段,但是他卻保留了人性中最純粹的一麵,那就是真誠。而且這種真誠並不是對朋友的!而是對敵人,這樣就多少有些讓少昊吃驚!也許現在的人類已經習慣了這樣,跟敵人說真話,跟朋友兄弟撒謊!

“她在哪裏?”老司徒的言語中充滿了迫切,淒涼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多少有些讓少昊覺得惋惜,六年前他了逃兵,拋棄了一切。六年中日日夜夜活在自責中,也許真正的他已經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活下來的不過是一具軀殼!

“老司徒!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我會在這裏等你五天,若是你能夠趕到我就讓你們團聚,否則我就離開這裏任由她自生自滅!”少昊說完,通話器裏麵傳來急促的呼吸聲,少昊明白這個家夥正在計算得失,或者說正在計算自己還殘餘下多少的勇氣!

少昊低沉的聲音在呼喊器內響動:“有些事情有些人一輩子隻能錯一次,你是願意讓自己活得像個人,還是願意讓自己成為一具行屍走肉,永遠沒有意識的活在自責中!”說道這裏少昊明白,僅僅是這些還不夠說服力,便又用更具感染力的腔調說:“當年敗走的進化者已經擁有了異能宗師的實力,難道你就願意讓自己的良心上,永遠留下一道不能愈合的痛!”

這番話在司徒雷登的腦海中盤旋,這個老家夥早就老淚縱橫,伸出手來去觸摸顯示器上曾經女人的臉,她是我的妻子,她在六年前是我的妻子!

一直深埋在心中隱隱的痛不斷地糾葛,當再次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後,老司徒發覺自己的痛覺神經並沒有被酒精麻木,曾經心頭的傷沒有因為時間而淡漠,反倒好像傷的更深了!

心頭燃起一團恍若熾熱的火焰,老司徒忽然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麽老邁,也沒有那麽軟弱,老夫聊發少年狂!大口灌下酒水後,老司徒的聲音變得雄壯起來:“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