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仍在繼續,這個鬼天氣就連最凶殘的北極熊都貓在冰雪中休息,茫茫的空間怎麽看都是一樣的冰雪,貿然衝出來一定會在冰原上迷路,而後被寒風帶走全部的熱量,最後凍成一節冰棍。
禁武區碩大的冰屋聳立在冰雪中,荒原外麵豎著十數根堅韌的橫柱,柱子上麵有六麵激光發射器,發射出藍色的光芒,不間歇的三百六十度旋轉。一些運氣不好的凶獸就這樣被切成了片片。
已經過了六十五歲的司徒老頭,一個人縮著腦袋貓在辦公室中,北極的情況日益惡化,人類幸存者的數量越來越少,而從海洋中進化出來的凶獸越來越多,看樣用不了多久整個北極上就不會再有人類的幸存者,這個人類曾經保留過的處女地,處女膜修複手術也算成功了!
老司徒歎息一聲,抱著肩膀看著數據,反正用不了多久這裏就要被廢棄,想想人類與G病毒鬥爭的這二十來年,自己從一個雄心勃勃的壯漢,變成一個渾渾噩噩隻會混日子的老朽!人生就是他媽的王八蛋!
好似人到老年總會胡思亂想,想自己青年時候幹下的混蛋事,同時惋惜自己青年時還沒來得及幹的混蛋事!
老了老了,也該考慮鬼神因緣了!驀然回首仿佛冥冥中早就已經注定,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因果循環風水總是這樣輪流而轉。
就在老司徒感悟人生的時候,屋子內的警報器猛然響動,老司徒豎起的眉頭猛然皺了起來:“這個時候還有什麽東西觸碰激光網,難道是餓紅煙的凶獸?”打開監視屏幕,透過濃烈的暴風雪,老司徒的嘴巴猛然張開,嘴裏驚呼:“我的上帝!”屏幕上正有一個周身包裹雪花塊的家夥,一步步穿過了激光刀網!
激光刀網帶有智能預判係統,他們隻攻擊汙染的人類,同時攻擊凶獸,而這個家夥居然可以暢通無阻的通過激光刀網,那麽他的身份必然是人類無疑。看著他周身包裹的雪花,應該是經過了長途跋涉!這該死的大雪已經下了三天,他是從那個地方冒出來的!寒風怎麽就沒有把他吹成冰棍?
帶著一腦袋的疑問,老司徒衝到了禁武區的正門等待這個家夥的到來。寒風吹動氣息,讓老司徒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人還未到映入鼻孔的便是血腥味,老司徒不由得乍舌,這個家夥是不是在血水裏泡過,身上怎麽會有這麽濃重的血腥味!
少昊的腳掌出現在老司徒的瞳孔中,老司徒立刻躬身說:“北極禁武區歡迎你,我最尊貴的客人!”
少昊聽到這一句心頭不由得狂跳,自己終於找到了禁武區,其實少昊並不知道禁武區在哪裏,找到這裏完全是一種直覺,一種對危機敏銳的直覺,卻沒有想到最終的結果與幻想的一樣,也許在冥冥中炎黃小隊的人都在保佑自己!一路行來,寒風並沒有帶走少昊的體溫,而是帶走少昊滔天的殺意,冰天雪地的跋涉煉化了少昊,讓他的精神境界更加穩定。
想到這裏少昊的心情不由得好上兩分,衝老司徒一個熊抱,劇烈的血腥味差點把老司徒熏暈過去,少昊這才說:“給我準備一個有浴缸與熱水的房間,我還需要食物和溫床!”
老司徒居然傻傻的點頭,忘記了自己曆經公事般的盤問,當少昊關上門發出孩子一樣的歡呼時,老司徒這才想起,自己怎麽就把這麽一個赤身**的野蠻人放進了禁武區?看來自己是真的老了!老司徒一麵想一麵搖頭苦笑,邁著邁步子走進了休息室!
少昊泡進浴缸中,清晰自己的身體,血紅色的池水換了三次才逐漸清淡,看著逐漸透明的說,少昊覺得自己正在洗掉過去,新生就在眼前,當然活下去還要完成自己的責任!
抱著斬龍吞下可口而精致的食物,少昊忽然發現自己變了,以前吃東西是為了追求一種味道,生活所謂的高質量讓他有追求高質量的權利!而現在少昊並不關係自己吃的是什麽,口感如何,能不能吃飽!他關心更多的是,這些東西吃下去能夠給自己提供多少力量,而這些力量又能造成多大的殺傷!
環境據頂命運,細節注定成敗,這一切都好似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在一點點修正每個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不適的終究會被淘汰。
連續睡了三天,感覺就好似睡死了一般,若不是老司徒透過監視器能夠看到少昊仍在喘息,他還真以為自己的客人忽然暴斃在房間之內。
坐在床上伸展了一個懶腰,少昊這才發現自己回歸了人類社會,現在不過做什麽都顯得少許正常。
門外傳來皮鞋鞋跟擊打木地板的聲音,而後房門被有節奏的敲響,連續三次,間隔約有五秒又是三次,氣力並不太大,門外的人保持了足夠的教養。
少昊從床上下來,招呼說:“自己開門,你又不是沒有鑰匙!”他已經知道門外站的是誰,畢竟除了司徒沒有人知道自己住這個房間!
房門被推開,司徒的老臉上有稍許的酡紅,大雪還在下,沒有什麽比在這個冰冷的鬼天氣喝上兩口燒酒更加愜意的事情了!而且一個對於人類未來已經完全喪失信心的老人,每日醉生夢死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我的小朋友你可總算醒了,連續三天,你可比冬眠的北極熊睡的還要沉!”老司徒拉下自己的禮貌,露出斑白而稀少的頭發,腦門上噌鳴發亮,屋子裏好似又多出了一盞燈泡。
少昊並不介意這樣的打趣,看著老司徒忽然沒有緣由的想起荒原上的愛斯基摩人,嗅著空氣中從老司徒嘴巴裏噴出的酒氣,很忽然的問:“是不是長城集團的員工天生就要比荒原上的土著人命好?”
老司徒猛然一呆,眼神呆滯的看著少昊,楞上幾秒才歎息一聲說:“也許吧!”原本還挺拔的身姿好似在幾秒間佝僂了許多。
少昊坐在沙發上示意老司徒也坐下,好似在這呼吸之間,主人與客人的身份再次發生對調,雙方又在不知不覺中適應了彼此的角色。
“我叫司徒雷登,是這個基地的負責人,當然他們都喜歡叫我老司徒。”司徒雷登說完舔了舔自己的嘴巴,眨著小眼睛爍爍的看著少昊,他很想了解少昊,但是不知為何當著少昊的麵卻不知道如何詢問。
少昊輕輕的點了點頭,自我介紹說:“我是炎黃小隊的成員,隊長是瓦塔諾,在雞籠山任務中我成為了唯一的幸存者!”出於自我保護,少昊下意識中混淆了一個概念,那就是他沒有告訴司徒雷登自己是整個雞籠山唯一的幸存者,同時也是炎黃小隊的唯一幸存者,當然這兩個概念是相同的,整個雞籠山就活下來一個趙少昊,但是說一半的效果又是完全不同!
司徒雷登聽到炎黃小隊時,小眼猛然一亮接著說:“你們小隊的神王一可是異能天師王振的兒子!我認識他的父親!”說道最後聲音不由的低沉下來,明亮的眼睛也黯淡:“想不到他也隕落了!”
少昊也跟著歎息一聲,而後說:“我們當時接到了前往雞籠山的委任,現在已經任務完成,我想知道到那裏兌換獎勵?”
司徒雷登點了點頭,完成任務獲取獎勵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在哪裏提出來都無可厚非:“隻要你拿出足夠的證據證明雞籠山G病毒爆發的原委,同時證明你的身份,那麽你就能獲取獎勵!”
“身份證明?”少昊愕然,司徒雷登解釋說:“就是炎黃小隊隊長的隊徽啊!”
聽到這裏少昊宛若泄氣的皮球,衝到雞胸山地下軍事基地,瓦塔諾陣亡以後誰還有心思去找隊長的隊徽,那時候光想著拚命了!現在自己逃出了雞籠山兌換獎勵時,卻發現自己錯失了這麽重要的一個信物!
“若是隊長隊徽遺失,有沒有什麽補救的措施?”少昊看著司徒雷登:“在這個世界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會發生意外,你不要告訴我沒有什麽補救的措施?我就不相信陣亡隊長的小隊就不能完成下麵的傳承。”
司徒雷登倒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連忙解釋說:“小隊中超過半數的人集體證明也行!”
這個問題更是難住了少昊:“要是全都陣亡就餘下一個幸存者呢?”
司徒雷登倒是早就擬好了說辭:“可以重新注冊這個小隊,在三年內執行十次S級任務,若是沒有人反對,你並且能夠以前任務所需要的一切,就能繼承炎黃小隊的獎勵!”
少昊聽到這裏才恍然大悟,心頭不由得疑惑:“這樣不就耽誤了時間?難道你們發布的任務可以等上三年?”
“那你可以先注冊小隊,再去交任務,然後等到三年後或者完成十次S級的任務再領取這次的獎勵啊!”堅持原則的司徒老頭預期絲毫不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