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浩哲的操縱下,黃天程犯罪集團的毒品生意迅速發展起來,在不到半年時間,他們就控製了S省百分之八十的海洛因交易。

公安機關很快就察覺到了S省的毒品交易異常活躍,但是“猴精”陳浩哲非常狡詐,他對整個毒品走私過程進行了嚴格劃分。他知道隻要黃天程不倒,他們所有的人就不會有事,因此,所有毒品的交易過程黃天程都是遙控指揮,從不過手,即使出現問題也隻是手下人的事,他可以推個幹淨。

S省位於東部沿海地區,經濟發達,陸海空交通便捷,這些有利條件為黃天程的毒品銷售網絡的建立提供了保障。迅速發展的經濟產生了一大批新貴,對毒品的無知,使很多人把吸毒當做是時尚和身份的象征。在夜總會裏消遣狂歡的人們,甚至把沒有嚐試過毒品的人視為異類,這一切為黃天程的毒品提供了巨大的市場。短短的半年時間,他們的毒品交易量就達到了驚人的數字。為了獲取最大利潤,他們拋棄中間環節,開始自己從金三角走私毒品。因此毒品數額巨大,東南亞的毒梟都對這個新起來的販毒集團刮目相看。

為了安全起見,黃天程他們每次走私毒品的方式都不相同,而且所走的路線都有所變化,毒品進入S省後,就被迅速分散。

毒品分散到各地的夜總會後要被摻入各種雜質,最常見的是摻入果栗粉,一公斤海洛因至少要被摻入五公斤以上的果栗粉,然後再分裝成小袋出售給吸毒者。

他們在金三角以每公斤兩千美元左右價格采購海洛因,進入夜總會銷售到吸毒者的手裏價格就達到了每公斤三十多萬美元。如此巨大的利潤讓黃天程一夥變得瘋狂起來,每隔十天左右就進行一次毒品走私,每次都在一百公斤以上。在一年時間裏,黃天程一夥就獲得了數億元的不義之財。

陳浩哲知道這筆巨額資金放在國內很不安全,他替黃天程出主意,通過地下錢莊,把一大部分資金轉移到了國外,並花高價購買了新加坡護照,以防出現不測時逃到國外。

黃天程雖然從不沾手毒品的運輸和銷售,但是與上家的談判卻都是他親自出馬。黃天程把整個毒品走私過程分成了三段,每一段都是獨立進行,都由不同的人來負責,這些人之間相互不了解。即使在一段出現問題,那麽他們對其他方麵也毫不知曉。他自己負責第一階段的事情,也就是毒品的采購;第二階段是運輸,由他手下的一個得力幹將顧曉明負責;第三階段是銷售由陳浩哲負責。

前不久黃天程得到黑虎幫的副幫主鹽蓬的邀請,請他去泰國的清邁商談生意。黃天程對黑虎幫早有耳聞,知道黑虎幫是金三角地區最有實力的幫會之一。隻是黑虎幫近幾年不再做毒品生意,改做其他。現在突然向自己發出邀請,黃天程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

黃天程帶著幾個手下去清邁,不想在K市轉機時被付明濤發現了蹤跡。這正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機未到。黃天程想不到從他登上飛機開始,就有一雙仇恨的眼睛在緊緊盯著他,一直跟隨著他到達黑虎山莊。

鹽蓬為了能攏住黃天程這個大客戶,特意請出了老K的養子陪同他,鹽蓬把黃天程迎進黑虎山莊,向黃天程介紹老K的養子,“黃老板,這位是我們的少幫主猜格朗,現在幫內的事務都由少幫主打理。”

少幫主急忙上前與黃天程打招呼:“你好黃先生,久聞您的大名。”

“我聽說你們黑虎幫已經有幾年不做4號生意了,怎麽現在又重操舊業?”黃天程並沒有理睬猜格朗,而是開門見山地問鹽蓬。

“黃老板說得不錯,那是因為我們老幫主年事已高,不想再做這種風險大的生意,所以停了幾年。現在是我們少幫主掌握大權,少幫主懷有雄心大誌,想幹出一番事業來,所以我們又開始做這個生意,再說做這一行對我們來說是輕車熟路。”鹽蓬的解釋讓黃天程很信服,他笑著說:“對呀,年輕人就應該有闖勁,平平庸庸的事情有什麽意思。”

“黃老板可算是後起之秀,短短的時間就在整個東南亞威名大震,令人佩服。”鹽蓬借機吹捧黃天程。

猜格朗對黃天程的傲慢有些不滿,他冷冰冰地說:“以前從金三角出去的貨有百分之八十經過我們黑虎幫的手,每次百十公斤的客戶我們根本不談。”

黃天程聽出少幫主話裏帶刺,知道這裏不是自己的地盤,在金三角這幫人惹不得,立即笑著說:“哈哈……當然,我正是了解黑虎幫的實力才來的,否則……哈哈……”

鹽蓬急忙打圓場,“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大家合作愉快。”

“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我一向分得很清,你們能給我什麽樣的價格?”

“不知道黃老板在什麽地方接貨?”鹽蓬問。海洛因的價格是隨交貨地點的不同發生很大變化,一公斤海洛因在當地售價大約在三萬人民幣左右,走私到中國雲南,上漲至四萬到六萬人民幣。再走私至上海、北京售價變成二十萬左右人民幣。在香港,一公斤海洛因售價是五十萬港幣。在美國,則是八十至一百五十萬美元。

“你們隻要把貨給我送過邊境線就可以,後麵的一切都由我們來負責。”

“如果是過邊境線那麽每公斤就至少需要五千美元。”

“開什麽玩笑,在K市也就五千美元。”黃天程反駁說。

“那黃老板出什麽價?”猜格朗從旁邊插言說。

“每千克一千兩百美元。”黃天程報出了自己的價格。這個價格的確太低了,毒品的價格往往包含著跑貨的危險費,一千二的價格不出現問題還可以,一旦有一批貨跑了,黑虎幫就會賠了,做毒品生意的誰也不敢保證絕對的安全,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

“黃老板,您也是道上的朋友,知道這個價太低了,這樣吧,我出個實價,您同意就做,不同意就算了,一千五百美元。”鹽蓬說出了自己的底線。

“好,就一千五,你們準備好貨,接到我的信號後就送過邊境去。”黃天程痛快地答應了這個價格,這已經比他以前的價格低了很多。

“哈哈……請黃老板放心,貨不用準備,山莊裏就有,過一會兒我陪您去看看,高純度的中國白,保證您滿意。”鹽蓬也算過自己的賬,僅僅是偷運到邊境線內,一般不會出問題,再向裏走就不一樣了,黃天程提出在邊境線內接貨,他們的安全係數還是挺高,隻要不跑貨就有的賺,關鍵是要拉住黃天程這個大客戶。

隨後黃天程去看了存貨,然後當天就返回了清邁,他要急著趕回去安排毒品的偷運。

黃天程回到S省後,立即把他的得力幹將顧曉明找來。顧曉明其父是省軍區高幹,在黃天程來到省城後兩人勾結在了一起。顧曉明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毒品的運輸。在一年多的時間裏,經過他的手進入S省的毒品有一噸多,而從未出現過差錯,可見他有獨到之處。

顧曉明來到黃天程位於三十二樓的辦公室,二百多平方米的辦公室寬敞氣派。兩麵是落地的大玻璃窗,城市的一半景色盡收眼底。黃天程正站在落地窗前向遠處眺望。

“大哥找我?”顧曉明進來後輕聲問。

見顧曉明進來,黃天程親自給他倒了半杯XO,遞給他,“又有一個大買賣需要兄弟跑一趟。”

“沒問題,大哥,這次是去哪裏?”顧曉明輕鬆地說。

“西雙版納的原始森林裏。我們又換了一個上家,我把他們的價格壓到了最低,對我們來說跟白拿差不多,他們隻負責送過邊境,後麵的一切都是我們來做。”

“到哪裏都一樣,也就是車多跑半個小時的問題,越是靠近邊境線越安全。有多大的量?”顧曉明滿不在乎地問。

“我與他們預定了一百五十千克,不過你一定要小心,除你自己以外,手下人都不要告訴任何信息。接貨的地點,行走的線路,都要保密,進人本省後立即更換人員。每一幫人隻能知道一段的事情,對其他方麵的事情要讓他們毫不知曉。”黃天程叮囑顧曉明。

“放心吧大哥,絕對不會出現問題,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早上,你們從這裏出發到達邊境大概要一天一夜的時間,後天早上到達西雙版納的森林裏,白天接貨反而會安全些,不容易引起人們的注意。”

“好,那我去準備一下。”顧曉明說完離開了黃天程的辦公室。

第二天早晨,大地還籠罩在夜幕之中,省城郊外的一處高大的廠房裏悄然開出了三輛軍用獵豹越野車。迷彩的車身,前後掛著軍車牌子,車裏坐著的都是身著迷彩服,全副武裝的軍人。

在第一輛車副駕駛位上坐著的竟然是身穿軍裝,肩上扛著兩杠一星的顧曉明,這家夥轉眼變成了少校軍官。

這一切都是陳浩哲的主意,在他們剛開始走私毒品的時候,就研究如何保證毒品在運輸過程中的安全,猴精想出了一個辦法,用軍車來運輸毒品,這樣一來絕不會有人在途中檢查軍車。

他們買了三輛越野獵豹,顧曉明很輕鬆地搞到了軍車牌照,還有軍人證件,軍服等一切東西。後來他們從金三角走私來一批槍支,組成了一支真正的武裝押運隊。他們在郊外租賃了一處閑置的廠房,把這裏搞成了一個秘密基地,把毒品運來後在這裏進行再加工,然後分散到全省各地。

每次進行毒品走私,顧曉明就會製造假文件和證明,把他們偽裝成長途拉練演習的部隊,他們全副武裝真刀實槍把自己偽裝成尖刀分隊,沒有人攔截檢查一支全副武裝的偵察兵。還有關鍵一點,顧曉明搞到的軍車牌和證件都是真的,並不是偽造的。即使被檢查也發現不了問題。為了避人耳目,他們從來不走同一條道路,每次都是選擇新的路線。

武克超回到黑虎山莊,立即著手布置“複仇之劍”行動,在準備工作就緒後不久,黃天程的電報就來了。

為了不引起黃天程的懷疑,武克超決定讓鹽蓬送第一趟貨。武克超把方毅輝叫來,然後對他交代了一番,方毅輝微笑著說:“沒問題,交給我吧。”說完就離開了。

不一會兒,馬濤押著鹽蓬來到了武克超這裏,武克超盯著鹽蓬看了足有一分鍾時間,突然說:“我給你一次立功贖罪的機會,你想不想要?”

鹽蓬眨眨眼睛,低聲下氣地問:“什麽樣的機會?隻要能讓我活命,做什麽事都可以。”

“黃天程來信了,要你們給他發貨,我想讓你去給他送這批貨。”

聽到武克超的話,鹽蓬的心裏在急速地打著算盤,他不知道武克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這的確是個機會,隻要離開黑虎山莊,自己就有逃跑的可能。想到這裏,他高興地說:“沒問題,我一定盡力幫你們把事情辦好。”

武克超似乎看出了鹽蓬的心思,他笑著說:“我勸你最好少跟我玩花樣,你要是不老實,吃虧的可是你自己。”武克超說完,向門外大聲說:“準備得怎麽樣了?”

方毅輝笑著走了進來,隻見他手裏拿著兩條交叉在一起的皮帶,在皮帶的交叉點上捆綁著兩隻雷管,雷管的旁邊有一個火柴盒大小的遙控引爆器,引爆器上有一個小紅燈,在不停地閃爍著,他進來後對武克超說:“準備好了。”

“好,給他帶上吧。”武克超朝鹽蓬示意了一下。

馬濤一把就提了鹽蓬,然後把他的上衣剝去,鹽蓬好像明白了什麽,臉色嚇得蒼白,急忙對武克超說:“大哥,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們,千萬不要把炸彈捆在我身上。”

“別吵,你給我小心點,否則爆炸了可別怪我。”方毅輝大聲說著,然後把雷管貼到鹽蓬的前胸上,把兩條皮帶扣到他的後背上,如果沒有人幫助他自己根本解不下來。

一切搞好後,馬濤又給鹽蓬穿上衣服。方毅輝把遙控器交給武克超。

武克超把遙控起爆器在鹽蓬麵前晃了晃,“你要是有歪點子,可別怪我不客氣,我隻要輕輕一按,你就死無全屍了。”

冷汗從鹽蓬的額頭流了下來,他張口結舌地說:“你……你……盡管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你知道就好,到交貨地點後,你要跟往常一樣,該怎麽樣做還怎麽樣做,隻要把貨安全地交給他們就算完成任務,聽明白沒有?”武克超嚴厲地說。

“明白了,保證完成任務。”鹽蓬使勁地點頭說。

武克超揮了下手,馬濤把鹽蓬帶了出去。武克超又把明揚叫了進來,對他說:“明揚,你帶直屬中隊的六名戰士,化裝成黑虎幫的人,跟隨著鹽蓬去與黃天程的人交易毒品,一定要膽大心細,沉著應付,我們在後麵接應你們。”武克超說完把遙控引爆器交給明揚,叮囑他說:“在到達交易地點後,把這個給鹽蓬看看,他就會老老實實聽你的。”

明揚接過引爆器,笑著說:“放心吧大哥,保證讓這老小子乖乖聽話。”

武克超之所以讓明揚帶人去送貨,是因為他們幾個都是在金三角土生土長的,在語言舉止上露不出破綻,否則來人起了疑心後麵的行動就難以進行。

一切準備就緒後,明揚帶領六名直屬中隊的戰士,他們全部是清一色的M16突擊步槍,押著鹽蓬出發了。他們牽著四匹馬,馬鞍兩邊各有一隻木箱,每隻木箱裏有二十公斤4號海洛因,一共是一百六十公斤毒品。

武克超則率領其他突擊隊員跟在馬幫的後麵,武克超距離前麵的人有三四百米,他的耳機裏不時地傳出明揚的聲音。

他們沿著森林裏的小路,穿行了一天時間,在傍晚的時候來到邊境線附近。

武克超聽到鹽蓬對明揚說:“我們在這裏休息幾個小時,吃點東西,等淩晨的時候再偷渡過去,等到明天中午就能到達接頭地點。”

又聽到明揚對其他人說:“我們在這裏休息,你們兩個負責警戒,你看守著鹽蓬,剩下的你們三個把馬鞍卸下來,給馬喂點食。”

武克超心想明揚安排得還頭頭是道,通過這些年的磨煉,明揚也成熟了,完全能夠獨當一麵了。武克超隨後也命令突擊隊就地休息,他們害怕被邊防部隊發現,所以也不敢點火,大家隻能喝著涼水,吃點隨身攜帶的冷幹糧。

淩晨兩點多鍾的時候,武克超的耳機裏又傳來前麵的聲音,前麵的人好像又上路了。他趕緊把隊員們叫醒,遠遠跟著前麵的馬幫偷越國境線。

武克超從心裏佩服這些毒販選擇的偷渡路線,這裏都是茂密的森林,在白天的時候幾十米外就看不見人影,在夜晚裏從這裏穿越,沒有任何參照物,如果不沿著毒販留下的標記,一定會迷失方向,根本不可能走出去。穿行在森林裏的小路上,如同進入迷宮,這些小路就是毒販開辟出來的,隻有他們知道這些小路通向什麽地方。他們在一些樹幹上留下了獨一無二的標記,而不同的馬幫留下的標記也不相同,所以隻有他們自己人知道標記的含義是什麽。

在天亮以後,他們已經進入到國內的森林裏,鹽蓬領著他們來到森林邊緣的一條路上隱蔽了起來,靜靜地等待著接貨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