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凡哥
“玲瓏姐，省部緊急派來的現場專家已經到位。”
一名年輕的小警察走到女警官麵前，低聲說道。
“是嗎？讓他們去調查吧！”
女警官揉了揉有些陣痛的眉心，讓開房門，擺了擺手。
女警官叫楊玲瓏，家裏父親是軍區司令，不過她沒有通過家裏的任何關係，而是獨自考入警校，畢業之後被派到鳳凰城刑偵大隊。幾年兢兢業業，破獲數件大案要案，年初被嘉獎成為鳳凰城刑偵大隊長一職。
禮貌的分開旁觀指指點點的幾家住戶，幾名頭發斑白的中年人在引路警察帶領下，麵色嚴肅的穿著白大褂，帶著白手套，在電梯處走過來，對著楊玲瓏點了點頭之後，魚貫而入。
整整勘察了一個上午，而楊玲瓏也在門口等了一上午，皺著眉頭整理著外派警員四處調查而反饋的信息。沒有什麽明顯的線索，也就是出破案沒有思路。
中午時間，省派專家將勘察情況整理成報告之後，現場專家紛紛搖頭離去，又給楊玲瓏留下了一份簽字報告。
與本地法醫檢測並無出入，死者為開水蒸煮而死，作案工具，浴缸！
楊玲瓏並沒有吃中午飯，而是等他們都走之後，安排警察在門口執勤，獨自一人在浴室裏麵圍著死者骸骨轉悠了一陣。
今天陽光明媚，而這個小區樓間距很大，所以柔和的冬日陽光無所阻攔的照進來。屋內溫暖，但是楊玲瓏心裏卻有些冷。這個案子的行凶者，得多麽堅韌的心智，冷酷的心腸，才會做出如此並無一絲線索，而且詭異莫名的案子？
轉過幾個角度，楊玲瓏突然發現死者的瞳孔雖然已經凝固，但是反射陽光的方向卻十分明顯，詭異的低頭而向。
順著她的目光方向看了過去，沒有任何東西，隻有一扇掛在浴室內的全身鏡。
捏了捏眉心，楊玲瓏歎了口氣。這件普一報案，便驚動了省廳的重大惡劣刑事案件，除了那個砸破窗戶掉到樓下的沐浴液瓶子，一絲一毫多餘的線索都沒有。這讓被稱做神探的她有些束手無策。
廚房灶台上的煤氣記錄顯示昨晚根本沒有動用過，那麽這些開水怎麽來的？浴室內的熱水器最高到50度，遠遠不能將人肉煮成這個樣子，分明是沸水才能造成如此恐怖的傷勢。
那些血呢？
難不成凶手或者凶手們很變態，隨身拎著巨大的保溫瓶，將死者燙死之後再將鮮血帶走？目的何在？而且得多麽小心才能做的如此天衣無縫，並無一絲殘留？
死者體內並無任何致昏迷藥劑檢測，也就是說死者是活生生被煮死，那麽如何不帶任何捆綁讓死者無法掙紮的躺在浴缸內不動彈？
楊玲瓏在死者屍體旁邊站起身，掏出口袋裏麵的電話，尋思了一下，按了一串數字，撥了過去。無人接聽，楊玲瓏也不氣餒，仿佛習慣了一樣，一遍一遍整整撥打了半個小時，電話才通。
“玲瓏？什麽事催的這麽急？我現在在忙呢！”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發懶，好似沒有睡醒的惺忪感。
“忙什麽？又窩在家裏看電影？那些鬼片有啥好看的？整日不出來曬曬太陽，也不怕生病？凡哥，今天有件案子，我解決不了，得麻煩你了！”
“玲瓏，我不管刑事案件的，你不是不知道吧？要知道島國的柯南君可是在等著我的！有時間你也看看，裏麵有些東西還是值得學學的！”
“凡哥，你就幫幫我嘛！除了你，我哪有可以求助的人啦？你不會眼看著我被上頭批評吧？我怎麽也比二次元柯南那個小孩子吸引人吧？”
楊玲瓏語聲開始柔和起來，如果被她手下那些警察發現，絕對會跌破眼鏡！麵前這個言語嬌弱的女子，真的是以鐵血嚴肅，雷厲風行著名的鳳凰城最刺手的那朵冰冷警花麽？
“別別別！怕了你了！說吧，具體情況是啥？”
無奈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傳了出來，楊玲瓏無聲的笑了笑，接著說道：“我覺得你會感興趣！死者被開水煮死，但是渾身的鮮血絲毫無剩。現場一點線索都沒有。”
“是嗎？位置告訴我，一會到！”
掛斷電話，楊玲瓏收斂其笑容，輕輕搖頭歎了口氣。她神探的名聲如此響亮，之前她所破的數件大案，幾乎全是這個叫做楊一凡的青年一針見血的向她指出案件的關鍵線索，從而鎖定抓捕到犯人。
楊一凡，男，具體年齡不祥，但是麵相二十多歲。身份神秘，據他自己吹噓隸屬於國家某個部門，負責一些靈異事件，但是楊玲瓏不信。幾年前，他和楊玲瓏畢業前後腳，來到鳳凰城內暫住。本身並無工作，但是居住在市中心四利購物廣場旁的居民樓內，整日除了訂飯就是窩在家裏看電影睡覺。
楊玲瓏是在一個凶殺案現場發現了楊一凡的身影，當時起疑把他當作嫌疑人審問了半天，結果反被他三言兩語說出了案件的真實線索，而宣告破案。
從此楊玲瓏對楊一凡產生了興趣，一來二去之下，探討過後，覺得他也就是吃飽喝足無所事事，但是卻十分聰明，整天研究破案的偵探迷。偶爾遇見棘手的案子，她總會煩他幾句，然後破案。
慢慢的，熟悉起來，楊玲瓏在他麵前也開始表現出自己的真性情，偶爾憑借女孩子的撒嬌利器，在楊一凡麵前在破案這一塊，著實收獲頗豐。
“什麽人？此處戒嚴了，別在這晃蕩！”
一個小時之後，楊玲瓏正坐在客廳內的沙發上，皺著眉頭出神思索著案子的所有線索，門外站崗的小警察一聲斥責引起了她的注意。
“同誌！我是來找她的！”
一名長相其貌不揚，一米八多的身高，穿著羽絨服牛仔褲運動鞋，和外麵那些普通年輕人一模一樣，扔在馬路上不會引起人絲毫關注的年輕人，站在了警戒線後麵，指著楊玲瓏笑眯眯的說道。
“進來吧！”
楊玲瓏站起身小跑到門口，精神振奮的看著楊一凡，招了招手。
……
“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這幾份是檢查報告，不過沒什麽重要的東西。關鍵是，一點線索沒有。”
楊玲瓏跟著楊一凡在浴室內逛了一圈，手裏拿著幾份報告對他說道。
“那些紙沒用！不過還別說，這案子確實不簡單！”
楊一凡盯著死者尚未被拖走的骨肉，還有完整的保持住臨死姿態的頭顱，順著目光掃視了一眼，原本慵懶的雙目內精光一閃而逝。
“明白了！不過這個案子現在破不了，也不是你們能破的。你要是相信我，今晚十二點，咱們再行動，保證給你破案！”
楊一凡伸了個懶腰，轉身麵對著楊玲瓏，肯定的說道。
“為啥非得十二點？現在行動不是更方便點？再說了，老規矩，你把發現的線索講給我聽，我負責行動抓捕罪犯，不好麽？”
“嘿嘿，這個罪犯你可抓捕不了！不過天機不可泄露，要想破案，聽我的就成！話說，這麵鏡子看著不像是老東西啊，新擺的吧？”
“嗯，審問過死者丈夫了，前幾天鏡子被碰碎了，這是新買的。”
楊玲瓏沒有糾結楊一凡為何今日與往常不一樣，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死者麵朝鏡子，原本應該是有蹊蹺，但是我檢查過，整麵鏡子完好無損，也沒有暗格暗門，就是一麵普通鏡子。”
“這可不見得啊！”
楊一凡微微笑了笑，沒在多說什麽，而是右掌輕微的撫摸了一下鏡麵。
“晚飯咱們吃什麽？”
“晚飯？這場景你吃得下？”
楊玲瓏明顯沒有跟上楊一凡的思路，莫名其妙的問道。
“現在兩點多，睡一覺，吃個晚飯，正好幹活！不過咱早就說好了，我幫你破案，功勞是你的，但是吃飯得你請客！”
“隻要你能破了這個案子，多請你吃一個月都行！”
楊玲瓏痛快的說道。這件案子已經驚動了省廳，責令幾日破案，如果不成，她這個刑偵大隊大隊長就做不下去了。倒不是這個位子多麽吸引她，而是這個汙點太讓心高氣傲的她受打擊了。
“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就瞧好吧！我先走了，回家準備一下，去哪吃給你打電話！晚上吃完飯咱再回來。現場如果不麻煩，可以先留著！”
楊一凡趁著楊玲瓏不注意俯身在死者頭上拔了一根頭發，打了一個詭異的結扣套在鏡子腿上，對著她擺了擺手，慢悠悠溜溜達達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