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最難消受美人恩

“你們怎麽來了,”左染聲音淡淡的問道,臉上除了剛剛那一刻有些驚訝外,此時已是一片淡然,

“我若不來,怕你們會要全軍覆沒了,”木子溪搖著扇子,臉上笑得妖孽,那對桃花眼中帶著些神秘的味道,

“哦,”左染微微的挑了挑眉,臉上仍是有些清冷的看著木子溪,木子溪聳了聳肩,也沒奢望著左染能有多大的反應,

“前輩,出來吧,”木子溪朝著不遠處輕輕的喚了一聲,那聲音竟是從未有過的恭敬,臉上風流倜儻的笑容也收了起來,

隻見濃霧中緩緩走出了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人,走近了一看,那竟是一個五十左右的老者,說老,但是卻是極其有精神,老者身上自有一股子出塵的氣質,大有一種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感覺,尤其是那雙灰色的眸子,在溫和平靜中卻又似乎帶著能看透一切的力量,

左染微微皺了皺眉,雖然覺得這老者似乎不簡單,卻是從未見過,也似乎並沒有聽過道門中有這麽一號人,奇怪歸奇怪,臉上仍是帶著禮貌的微笑看著那老者,

“這位是微塵子道長,”木子溪先是對著微塵子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然後才直起身子對著左染與雲錦二人介紹,

微塵子,雲錦心中一驚,眼睛若有若無的看了木子溪一眼,然後便半垂著眼瞼隻是但笑不語,左染因為長期呆在島上,對於中原的事情有許多是不太了解,雖然不知道這微塵子的來路,但是僅看木子溪的態度與雲錦那細微的表情變化便知道,此人定然是不太簡單,

“前輩有禮,晚輩左染,”

“晚輩雲錦,”二人一前一後的向微塵子見禮,微塵子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眼睛緩慢的掃過二人輕輕的點了點頭,

“二位少俠不必如此多禮,”微塵子伸手不緊不慢的捋了捋下巴上的半長的胡須,隻是那樣粗略的看了看便知道眼前這二人並非池中物,

雖然似乎在江湖上並未聽過這二人的名號,但是僅看這氣度這涵養便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可比的,雖說江湖上也不乏臥虎藏龍之輩,但是隻要是混跡於江湖,便多少會沾染些江湖氣,

而眼前的兩人卻是有一種超然的氣度,若不是這二人眼中尚有一種隱也隱不去的牽絆,怕是會真的以為這樣的人才是超脫世俗之人,不修道,不禮佛,年紀尚輕卻有這般淡然與剔透的眼神,那麽無論怎樣說都算是世間的奇人了,再看了看旁邊的木子溪,一副風流倜儻相,眼中卻甚是分明,怕也是有一顆玲瓏心,

隻是這三人卻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眼中那種執著,近乎信念的執著,微塵子輕輕的歎了口氣,臉上頓時欣賞中又多了些惆悵,眼神有些飄忽的看著那白茫茫的霧,眼中有某些東西一閃而過,

“道長,是否發現了什麽不妥,”見微塵子臉上忽然有些緊繃,木子溪趕緊有些擔心的問道,

要知道這微塵子可是木子溪費了好的力才給請來的,甚至是用了些手段,想到此木子溪第一次感到有一中愧疚,看著微塵子的眼神也帶著些歉意,若不是情勢所迫,那即便是浪蕩不羈的木子溪也是不想去為難微塵子的,眼前一絲霧氣吹過,木子溪悄悄的歎了口氣,怪隻怪命運弄人吧,

“沒有什麽不妥,”微塵子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木子溪道,“少俠也請不必介懷,因果循環,就算少俠不來找貧道,貧道自也是要來一趟的,”

微塵子知道木子溪是在介懷,介懷他用當年欠下的一個承諾來逼自己出觀,微塵子修道十餘年,在那小小的道觀中卻是一步也未踏出道觀的大門,沒想到這十幾年第一次出來,卻是來了落花原,即便是早已經心若止水,但是來到這裏仍是生出一種苦澀之感,

“那便有勞道長了,”木子溪又恭恭敬敬的鞠了一個躬,微塵子點了點頭便率先往前走去,

發現雲錦自然而然的走在了最後,那腳下的步法也是頗有些講究,微塵子先是一愣,看著雲錦的眼神也多了些探究,雲錦卻是對著微塵子微微一笑,大有一種任君探究之意,微塵子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些欣賞,也多了些疑惑,但是道家之人,自是沒有那麽重的好奇心,也就繼續往前行,

當歐陽小夜從昏迷中清醒時,第一個反應便是伸手護住自己的脖子,感覺到觸手處還是溫熱和完好無損的,歐陽小夜便微微鬆了口氣,這樣一緊一鬆,緊接著來的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等咳嗽稍稍緩和了,這才用那雙似蒙著些霧氣的雙眼看了看四周,哪知一抬頭便看見花淚半躺在一根藤蔓上,準確些是躺在那名叫“情絲” 的藤蔓上,

見此歐陽小夜剛剛才放下的心髒頓時又高高的提了起來,趕緊又在看了看自己身上,見自己身上雖然多了些黃沙,但好在沒有被纏上那“情絲”,歐陽小夜輕輕吐出一口氣,眼睛卻是一點也不敢鬆懈的盯著花淚,

感覺到歐陽小夜的動作和劇烈的情緒起伏,花淚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為著歐陽小夜的膽小怕死,也為了歐陽小夜這遲來的警惕,花淚笑了一陣才停歇,那雙沒有光芒的眼眸靜靜的“看著”歐陽小夜,嘴角的微微上翹正昭示著主人此時的心情似乎不錯,

不過這卻是苦了歐陽小夜,一顆心卻是被花淚看得愈發的緊了,身體也有些僵硬,這麽一路下來見的人也不算少,花淚無疑是最出色的一個,無論是外形還是智謀,但是卻也是最難懂的一個,那多變的性情弄得歐陽小夜好不痛苦,

你說要死要活就給個確切的答案唄,眼前這個卻不這樣,一會兒對你似乎還不錯,一會兒似乎又和你有殺父抄家之仇,總之就是身體受苦,心裏更是苦,搞得人整日裏戰戰兢兢地,這不死得掉一層皮,搞得現在歐陽小夜覺著自己神經也有些問題了,

“花淚,你這死妖孽,要死要活你倒是發個話啊,本大爺不想和你玩兒什麽神秘了,”歐陽小夜有些氣憤的一巴掌拍下去,頓時便震的手掌一陣發麻,

歐陽小夜齜牙咧嘴的甩了甩手,腦子似乎也因為這疼痛變得有些清醒了,看見花淚微微眯著的眼睛渾身一哆嗦便很沒誌氣又變得一臉傻笑道:“嘿嘿,開玩笑的,您繼續繼續,”

花淚身子輕巧的從“情絲”上跳了下來,伸手輕輕的彈了彈袍子,這才不緊不慢的往歐陽小夜的那個方向走去,歐陽小夜見花淚靠近,便坐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往後靠,直至靠上了牆壁才強裝鎮定的看著花淚,看了老半天,越看腿肚子抖的越厲害,後來便索性轉過頭不再看,

花淚伸手捏住歐陽小夜的下巴,臉上掛著讓人臉紅心跳的笑容:“非花好像很喜歡你啊,”

本來還在害怕的歐陽小夜,現在一聽見非花的名字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著花淚,想起之前在那沙漠中非花曾經舍命相互,後來卻不知怎地就乖乖的走了,歐陽小夜知道定是花淚使了什麽古怪,但是心中也更是肯定了花淚是那種特別討厭被人違背自己命令的人,

依著花淚的性情怕是不會輕易放過非花,即便非花與花淚算得上是關係比較親密的人,但是這花淚心中真的覺得非花與落花原中的其他人有什麽差別麽,

“你不要怪罪非花,這件事我敢作敢當,你不許找她的麻煩,”歐陽小夜驀地拔高了聲音吼道,吼了一半又被花淚笑得更加豔麗的笑容給壓了下去,聲音倒是越說越小了,

“哦,你的意思是要一力承擔,”花淚臉上帶著一絲興味,也鬆開了捏著歐陽小夜下巴的手,又往後退了半步,似乎在確認歐陽小夜話中的真假,

“那

??那是當然,”歐陽小夜忍不住結巴了起來,話也有些底氣不足,但是卻仍是挺了挺胸脯,在心中不停的為自己打氣,但是越是這樣卻是越沒有底,因為人家花淚壓根兒就不上道,但笑不語的看著歐陽小夜,那臉上表情似乎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的東西時的好玩,

“非花好像非常想要把我們給湊成一對啊,”歐陽小夜連眼睛也沒有眨,但是卻確切的感覺到了那撲麵而來的溫熱的氣息,似乎還帶著些青草的香味,腰間一隻修長的手臂緊緊的勾住了自己,歐陽小夜搞不懂花淚是怎樣過來的,更加不明白現在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你

??唔

??”話還為出口,歐陽小夜的嘴唇便被兩片有些薄涼的唇給堵了個結實,花淚吻的很溫柔,感覺到歐陽小夜身上的僵硬,伸手在歐陽小夜的腰間一捏,歐陽小夜一聲驚呼便張開了緊閉的唇,

花淚滿意的笑了笑,那軟軟的舌便輕巧的鑽了進去,並且開始溫柔的纏綿了起來,歐陽小夜一直都是愣愣的,直到感到舌上被輕輕的掃過,這時才猛然清醒,猛的一把就推開花淚,

花淚卻是在歐陽小夜還未出力時便適時的放開了她,然後在歐陽小夜揚起手前又輕飄飄的飄向了遠處,歐陽小夜用袖子使勁兒的擦著嘴唇,咬牙切齒的看著花淚極端銷魂的背影,直氣得渾身發抖連話也沒有說出一句來,

“女人倒還都是一個味道,”原本已經消失的花淚,卻又輕飄飄的傳回這麽一句話來,看著那袍角從牆邊消失,歐陽小夜伸出手來指著花淚消失的地方,抖了老半天仍是一句話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