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就在這裏陪著你

樊重唯恐主公會自斷右手,忍不住上前半步,壓低聲音勸道:“主公,這是個陷阱,您千萬別……”

裴九川抬起右手,示意他別再說了,他隻得閉上嘴巴,憂心忡忡地退了回去。

麵對唐非劍的威脅,裴九川漸漸加深笑意,隨手從身後的暗衛手中拿過一把弓箭。他迅速地拉弓搭箭,瞄準棺材,用力一拉,利箭離弦射出,砰地一聲悶響,箭頭筆直地插進棺材板!

箭頭擦破了絕色少女的脖子,隻差一點點,箭頭就會射穿她的脖子!

唐非劍臉色一變。厲聲喝道:“你要做什麽?!”

裴九川輕笑:“本王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若再敢傷害本王的女人一分,本王就十倍加諸於她身上!”

聞言,唐非劍氣得臉色鐵青,硬生生地從牙縫裏麵擠出兩個字:“無恥!”

裴九川得意地笑道:“多謝誇獎。”

唐非劍投鼠忌器,不敢再傷害手中的人質,隻一瞬間的功夫,他就從主動變成了被動,心知自己肯定無法再從裴九川手中占到便宜,便果斷做出選擇。

他忽然抬手將人質扔出去,裴九川立刻飛身撲過去接住孟花朝。

唐非劍趁機縱身飛到棺材旁邊,一把將棺材整個扛到肩上,飛快地朝遠方跑去。

一小隊暗衛立即追了上去,裴九川抱住昏迷不醒的孟花朝,大步往回走去,他說:“快去請大夫!”

回到元帥府裏,孟花朝被放到床上,很快,大夫就來了。

經過診斷,她是因為腦部遭受重擊,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並沒有大礙,紮幾針,再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西瓜親自送大夫出去,屋子裏就隻剩下裴九川和孟花朝兩個人。

裴九川輕輕撫摸她的臉頰,目光中充滿了癡戀與疼惜。

片刻過後,孟花朝緩緩睜開眼睛,她掙紮著坐了起來,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後腦勺,心想這是怎麽回事?她努力回想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想起來了,她見到了唐非劍,是他打暈了她!

她立即問道:“唐非劍呢?”

裴九川冷笑:“剛醒來就問他,你真是關心他呢!”

孟花朝摸摸腦後腫起來的包,一臉的無辜:“我有嗎?”

“小沒良心的,就知道跟我耍滑頭!”裴九川點了點她的額頭。

孟花朝順勢抓住他的手,討好地搖了搖:“我這不是耍滑頭,我這是撒嬌,你不喜歡我對你撒嬌嗎?”

裴九川向來是吃軟不吃硬,尤其是對她,他幾乎拿她完全沒有辦法。他冷哼一聲,回答說:“唐非劍走了,這會兒應該已經跑出夜狼城了,你要是想見他的話,怕是不可能的了。”

孟花朝疑惑地問道:“就這麽走了?他來夜狼城就是為了敲我一板磚?!”

“他來這裏,是為了帶走孟韶嶸的屍首,”裴九川的語氣越發不善,“他對你倒真是一往情深。”

孟花朝摸摸鼻子,裝作沒聽見最後那句話,問道:“他要韶嶸公主的屍首做什麽?”

“這要問你自己啊,你對他做了什麽,讓他對你這麽念念不忘,以至於你死了,他都要千裏迢迢地跑來帶走你的屍首。”

真是越描越黑,孟花朝扯動嘴角幹笑了兩聲,這個話題太危險了,她果斷轉移話題,說:“我聽說軍營裏有人造反,這些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裴九川斜睨著她,輕笑道:“你這轉移話題的方法也太粗糙了點。”

孟花朝被他這一眼瞥得麵紅心跳,她輕咳兩聲,借此掩飾自己的異樣,故作鎮定地說道:“我這是在關心你呢!”

“難為你還記得關心我,”裴九川捏了捏她的臉蛋,“你放心吧,軍營裏的那幾個兔崽子已經被我收拾掉了,以後誰要是再敢打歪主意,盡管放馬過來,有一個宰一個!”

孟花朝問:“這樣粗暴真的好麽?將士們不會寒心嗎?”

“軍營不同於朝政,在軍營中,強者為尊,有實力的人握有絕對的權力,弱小的人隻能認命被宰,”裴九川將她按回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這些都是男人們的事情,不需要你瞎操心,你現在隻要好好休息,養好身體就可以了。”

見他不願多說,孟花朝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但心底仍舊很擔憂。

兵權是裴九川最大的依仗,如果連軍中將士都棄他而去,以後他還如何自保?

“你睡吧,我就在這裏陪著你,”裴九川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目光柔情似水。

孟花朝順從地閉上眼睛,過了片刻,她又悄悄透過眼縫看向裴九川,見他正坐在床邊,低頭翻閱一本不知道從哪裏拿來的書。

裴九川的五官十分敏銳,立刻就注意到了孟花朝的異樣,抬頭朝她看去:“怎麽不睡?”

孟花朝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他,腦海中浮現出他前幾天坐在躺椅中的模樣,蒼白頹然,仿佛無比的疲倦。

也許,麵前這個男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堅不可摧,他也有柔軟的一麵,他也需要有有人陪著。

她的雙手探出被窩,握住他的大手,認真說道:“不管別人怎麽看你,我都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她很少說這麽直白的話,剛一說完,就立刻縮回手,用被子遮住自己有些發燙的臉,像隻大大的烏龜。

裴九川微微一愣,他看著麵前鼓起來的被子,她剛才說的那句話似乎還在耳邊徘徊,一股暖暖的感覺湧上心頭,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他伸手將她從被窩裏挖出來,伸手圈住她,無比虔誠地說道:“乖寶貝兒,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你。”

哪怕全世界都與他為敵也沒有關係,隻要她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孟花朝攀住他的脖子,閉上眼睛,心中無比糾結。

她很想一直陪著他,可是隻要一想起爸媽在醫院裏泣不成聲的模樣,她就狠不下心來做出這個決定。

裴九川和父母,她誰也放不下。

她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在不斷地糾結之中,孟花朝漸漸睡著了,裴九川低頭看著她緊密的雙眼,以及她皺起來的眉毛。

“竟然連睡覺都愁眉苦臉,”裴九川低聲輕笑,溫柔地撫平她眉間的折痕。

屋外響起樊重刻意壓低了的聲音:“主公,滅燈大師來了。”

裴九川有點詫異,滅燈大師怎麽回來了?!

他將孟花朝輕輕放平,為她蓋好被子,隨即站起身,大步走出屋子。他問:“滅燈大師人在哪裏?”

樊重低頭說道:“就在前院廳樓。”

裴九川立即抬腳朝前院走去,他邁過門檻,走進廳樓,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客座上的滅燈大師。他老人家看起來還是老樣子,瘦巴巴的一個小老頭兒,頭頂油光發亮,笑起來一副寶相莊嚴的慈悲模樣,很有普度眾生的派頭。

滅燈大師站起身,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道:“裴施主。”

裴九川示意他不必多禮:“大師請坐。”

滅燈大師坐回原位,微微笑道:“多日不見,裴施主近日可好?”

“尚可,”裴九川見他風塵仆仆,猜他應該是剛到夜狼城,好奇地問道,“大師不在霞雲寺裏清修,怎麽千裏迢迢地跑來夜狼城?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滅燈大師說:“貧僧最近參悟佛禪,遇到一處疑惑,無法解答,正打算出門遠行,四處遊曆,看看能否得遇機緣,解開那處疑惑。臨行之前,貧僧收到裴施主派人送來的信,便順道來夜狼城與施主一見。”

“原來如此,”裴九川笑了笑,“大師旅途奔波,不如就在本王這裏多住幾天,好讓本王能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大師。”

“多謝裴施主的美意,貧僧還要繼續遊曆,不能在此地多做逗留,等下就要離開此處繼續趕路。”

裴九川微微皺眉:“這太匆忙了,大師的身體能吃得消嗎?”

“無妨,貧僧心裏有數,”滅燈大師隨和地笑了笑,“裴施主在信中所問之事,貧僧也不是十分清楚,倘若貧僧的師傅還在世,興許他能為您解惑。貧僧對菩提果的了解,都是師傅在生前說給貧僧聽的,他老人家說得不是很仔細,而且時隔多年,他老人家的原話已經記不清了。貧僧隻記得大概意思是,菩提果乃人死後靈魂凝結而成的果實,它是至陰之物,千年難得一見,若能得之,必定有大福報。”

裴九川問:“它不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傷害嗎?”

“理論而言,應該不會,長期將它貼身佩戴,可以固魂培陽,驅邪避煞,是個很好的寶貝。”

聽到這話,裴九川稍稍放下心來,他又問:“這種菩提果一般長在什麽地方?”

“它是至陰之物,自然要長在至陰之處,世間萬般,能稱得上至陰之處的並不多,書籍中曾有記載,冥府地獄,就是一處至陰地域。”

裴九川將信將疑:“這世上真有冥府地獄的存在?”

滅燈大師微微一笑,慈悲祥和:“你若信,它便在,你若不信,它便不在。”

思慮片刻,裴九川皺起眉毛,倘若菩提果真是從地獄冥府中來的,那麽能拿到它的人,應該也是來自地獄冥府,他們為什麽要盯上小花花?難道小花花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問:“菩提果真能開花結果嗎?”

“此事因人而異,不可一概而論。”

裴九川問:“如果毀掉它,會對擁有者產生什麽影響嗎?”百鍍一下“瀲灩天下:冥王的絕世寵妃爪機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