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雙雄鎮收購材料的自然是清水鎮風火鐵匠鋪掌櫃方雲。
雖然沒有買到材料,但知道了材料的去向,方雲總算沒白忙活一場。平價鐵匠鋪隻是一個勉強算是二流的鐵匠鋪,方雲相信,隻要自己親自上門,對方多少會賣自己個麵子,讓出一部分材料來。
至於那個小小的平價鐵匠鋪掌櫃哪有這麽多錢購買材料,他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了。
何況,他也沒有必要去關心這個問題。
夏日已經到了末尾,但陽光仍舊有些毒辣,方雲與幾個護衛馬不停蹄趕回清水鎮,一刻也沒有停留。
傍晚時分,方雲已經回到了清水鎮,他沒有回風火鐵匠鋪,而是直接走向平價鐵匠鋪。
“你好,請問你們掌櫃在嗎?”方雲還是挺客氣的,畢竟有事兒要求到人家,總不能傲慢無禮吧?
那年輕小夥兒一看,竟然是風火鐵匠鋪的大掌櫃,頓時嚇了一跳,然後恭恭敬敬道:“大人請稍等,我立即去通知掌櫃。”
方雲笑道:“那就麻煩小哥了。”
“大人客氣了。”青年受寵若驚。
這時鐵辰和單娟還在後院閑聊著,他們分開了幾十年,心裏藏著千言萬語,一時半會兒又豈能說得完?
聽到青年說風火鐵匠鋪的方掌櫃來了,鐵辰縱使不悅,怪對方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他與單娟的私人相處,但卻不得不忍住火氣,道:“小娟,你先在這等會兒吧。那方掌櫃雖算不得多了不得的人物,但我也不好得罪他。”
“沒關係,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單娟倒是通情達理。
鐵辰猶豫了一下:“這……”
單娟笑著搖頭:“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鐵辰連忙搖頭,頓了頓,他點頭道:“也罷,我們一起出去看看。”一邊往外走,他一邊納悶兒道:“這方掌櫃一向與我沒有瓜葛,今日為何突然造訪?”
走進大廳後。鐵辰還沒來得及歡迎,方雲便先道歉。
隻聽方雲說:“鐵掌櫃,冒昧打擾,還請恕罪!”
伸手不打笑臉人,鐵辰雖心頭確實有點不舒服。但還是微微一笑:“哪裏哪裏,風火鐵匠鋪業績蒸蒸日上,方掌櫃日理萬機,平時乃難得一見的大忙人,不知今日找上小老兒,有何見教?”
方雲見鐵辰直奔主題,問他來此的目的,也就不再多囉嗦。直言道:“見教倒說不上,隻是有一件事想請鐵掌櫃幫個忙。”
“何事?”鐵辰疑惑地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風火鐵匠鋪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突然需要大量的重金材料,但我去了一趟雙雄陣,卻聽他們說已經沒有庫存材料了,經過多番打聽之後,才知道是鐵掌櫃將所有材料收購了。這不,方某隻好厚著臉皮上門懇請鐵掌櫃勻一部分材料給方某。當然,方某肯定不會讓鐵掌櫃吃虧。方某可以以高出市場價半成的價格收購。”方雲咬咬牙,開出一個自認為十分誘.惑的條件。
聽方雲說完。鐵辰先是一愣,但旋即苦笑搖頭:“方掌櫃,這事兒不是小老兒不幫你,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請恕小老兒愛莫能助。”
方雲一聽,頓時急了。
但他表麵上卻還算鎮定,沒有漏出多少破綻。
“這老家夥,未免太貪婪了吧?”他以為鐵辰是嫌棄他開出的價格太低了,因此不肯輕易讓出材料。
於是,他提高了報價:“鐵掌櫃,風火鐵匠鋪真的需要這些材料,還希望鐵掌櫃看在大家都是清水鎮老鄰居的份上幫個忙吧。價格上,方某可以再做出適當的讓步,高出市場價一成的價格,鐵掌櫃意向如何?”
鐵辰哭笑不得,道:“方掌櫃誤會了,不是小老兒不長眼,非要跟方掌櫃過不去,而是小老兒真的愛莫能助。”
方雲皺了皺眉:“一成半。”
這下子鐵辰被噎住,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材料都沒在他這裏,他又如何能將其讓給方雲?
見鐵辰的模樣,方雲還以為鐵辰在繼續演戲,心中頓時不滿,但一想到關庸明天就要來了,不禁咬咬牙:“兩成!”
見鐵辰沉默不語,方雲肺都要氣炸了,繼續提價:“三成!”
“四成!”
“五成!”
然而鐵辰卻死不鬆口,根本沒有一點要讓出材料的跡象。
這下子方雲被惹毛了,臉色很不好看,語出威脅:“鐵掌櫃,做人,不要太貪心!”
“你什麽意思,威脅鐵大哥嗎?”鐵辰還沒發話,單娟卻怒了,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目光淩厲地掃在方雲身上,“若是惹急了老身,你信不信老身現在就去將你那什麽狗屁鐵匠鋪砸了!”
周圍人一聽,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好大的口氣!”
不過,單娟那驟然泄漏的可怕氣勢,卻令他們閉上了嘴巴。
方雲驚懼地看了單娟一眼,沒想到小小的平價鐵匠鋪居然存在這樣的高手!
他跟許多人打過交道,甚至有幸曾遠遠地見過三大家族的家主一麵,自然知道單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至少也是一個六階強者!
“行了小娟,不必生氣。”鐵辰對單娟搖搖頭,然後看向方雲,“方掌櫃,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幫不了你。別說高出市場價五成,就是市場價的五倍、十倍、百倍也不行。因為材料根本就沒在我這裏。”
聞言,方雲也顧不得單娟的威脅了,而是著急問道:“那材料在哪裏?”
鐵辰直視方雲:“我勸你最好不要問下去了,因為你問了我也不會說。”前腳單娟才得罪了林風,他可不想後腳又給林風惹麻煩,真要惹惱了林風,天知道發生什麽事情。
注視鐵辰良久,見鐵辰那一幅堅定的模樣,方雲知道自己不可能從他這裏得到答案,隻好拱拱手,“打擾了,告辭!”旋即心情沉重地離開了。
待方雲走後,鐵辰與單娟二人又回了後院,雖然被擾了雅興,但這不妨礙他們繼續暢聊一番。
不過說了沒一會兒,單娟便將鐵辰贈予她的那三件武器還給鐵辰,鄭重道:“鐵大哥,這三件武器價值連城,若是運用得當,完全可以實現你的偉大願望!以後,你可得將它們收藏好了!”
“不,小娟。”鐵辰搖搖頭,“我既然將它們送給了你,就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我說過,就當它們是聘禮。”
單娟很欣慰,心裏甜絲絲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笑容,但她還是將三件武器推向鐵辰:“鐵大哥,有你這句話,一切都值了。至於這三件武器,我還是不能收!”
“為什麽?”鐵辰皺了皺眉。
“你先聽我解釋。”單娟認真道:“你也知道,我是單家之人,這三件武器,若是你送給了我,最後肯定會被家族收去,不可能落在我自己手裏。於你於我,都沒有半點好處。相反,若是它們落在鐵大哥你手裏,才能給發揮它們的價值!鐵大哥不是夢想著將鐵匠鋪開到省城去嗎?有了這三件武器,那麽鐵大哥的願望很可能會實現!”
“小娟,你不必為我考慮了。”鐵辰搖搖頭,“說句難聽的話,你我如今都七十歲了,都是半隻腳快踏進棺材的人了,還需要在乎這麽多嗎?”他直視單娟,“隻要餘生能與你在一起,我就沒有任何遺憾了。”
單娟聽了大受感動,但她卻執意不收:“還是不行。鐵大哥,我一直記得你的夢想,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為何我們要放棄?雖然我們老了,但老了難道就什麽都不能做了?如果因為我而放棄了你的夢想,那麽我一輩子都會留下遺憾。所以,我決不能收下!”
見其言真意切,鐵辰頓時頭疼不已:“小娟,你,你這又是何苦呢?”
單娟微笑道:“其實,鐵大哥當初為了夢想而努力的時候,才是最迷人的時候。”
“小娟,對不起!”單娟越是這麽善解人意,鐵辰心裏就越是愧疚,他長長呼了一口氣,看向三件武器,旋即將其中那一把普通的長刀拾起,遞給單娟,“別的兩件武器可以留下,但這一件你必須拿著。拿著它,保護自己,保護我們的鐵匠鋪!”
聞言,單娟雖然明知鐵辰是胡亂尋了個理由,卻還是笑著接受:“謝謝鐵大哥。”
她知道,如果她繼續拒絕的話,恐怕鐵辰就會不高興了。
見其收下武器,鐵辰心裏鬆了一口氣,摸摸她的頭,將其摟在懷裏,呢喃一聲:“小娟,謝謝你。”
太陽落下,月亮升起,彎月之下,皎潔、柔和的月光中,老嫗偎依在老人身旁,布滿皺紋的臉上,卻是含著一絲絲幸福。
陽縣東北方向邊緣的一座小山上,一座麵積頗大的園林式建築坐落於此。
關府。
“正陽、正德,為父此行,短則一年半載,多則三五年,這段時間裏,你們須勤加練習,為參加明年的青年大師賽做準備,另外,不許出去惹是生非,若是讓為父知道你們仗勢欺人,為父決不輕饒!”一個中年威嚴地看著下方兩個青年,“別以為為父離開了就能為所欲為,須知,清水鎮離此僅有百裏之遙,為父隨時都可能回來檢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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