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錦在偌大的羏城逛了一個早上,直走得我們口幹舌燥,遠遠地看見前麵一家茶館,我拉起小錦直衝進去。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我一連飲了好幾杯小錦極力推薦的羏城特有的欏蔌茶,這茶清香淡雅,飲後口齒留香,回味甘甜,最奇怪的是這茶水居然是粉紅色的,而且我總覺得這香味有些熟悉。

“小錦,這欏蔌是什麽?我看有些像花。”我好奇地看著茶杯裏貌似花朵形狀的茶渣問道。

“姐姐,這欏蔌是我們羏城特有一種花,花瓣呈粉色,花朵細小,花香清雅。這欏蔌花既可做成花茶,還可食用,你剛才在小攤上吃的那種粉紅的糕點就是這欏蔌花做成的。”小錦笑吟吟地解釋道。

“難怪我覺得這香味有些熟悉!但是剛才那個不是叫訴情糕嘛!”

“訴情糕是取與欏蔌花的同音的“蔌”字來命名的。在我們羏城,每年欏蔌花開的時節,就有這樣的一個節日,叫做訴情節。欏蔌花開之時,未婚女子都會親自去摘欏蔌花來做訴情糕,然後在節日那天送給心上人。如果男子也喜歡那女子的話,就會收下糕點,然後邀女子一起到汕河邊同吃訴情糕,同飲欏蔌茶。”

“那如果男子不喜歡那個女子呢?”我好奇地追問。

“如果男子不喜歡那個女子,則會把一朵欏蔌花別在女子發髻上,代表女子如花般純潔美好,自己不敢隨意采摘。”

“這樣啊!想不到你們這還有這樣一個節日!這真有點像我們的情人節!”我興奮地說。

“情人節?”小錦疑惑地問。

“情人節是我的家鄉那邊的節日,就像你們這裏的訴情節。在情人節,我們也會製作巧克力送給心上人。”我難以抑製內心的激動,無比懷念地說。

“巧克力?也是一種糕點嗎?”小錦好奇地問。

“巧克力是一種糖,濃濃的香甜中略帶點苦味,入口即化,口感如絲般順滑,味道很是特別哦!而且它還有許多品種,不同的品種味道也不相同!不過可惜我沒有帶過來,不然你就可以嚐到了!”我一臉遺憾地說。

“沒關係的姐姐,小錦不愛吃甜食的。”她看我遺憾的表情急忙安慰我。

這個小丫頭真是貼心,為了安慰我說不愛吃甜食,可我明明看見剛才甜甜的欏蔌糕她可吃了不少呢!我也不拆穿她,隻是微微一笑,點點頭。

說話間隻見門外急匆匆走進一個青衫男子,他進來後環顧一周,然後走向我們鄰桌的一個灰衫男子。

“吳兄近來可真是忙啊?小弟邀了你幾次你也沒有來,許久不見,是不是升官發財了忘了咱兄弟了?”灰衫男子對著走近的吳姓男子親熱地笑著說道。

“張兄說笑呢!我官倒沒升,隻要沒把官職給丟了我就謝天謝地了!”剛進門的吳姓男子一臉倦容地說。

“哦,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姓張的男子好奇地問道。

“張兄還記得上次京都裏官兵到處在搜查人那件事嗎?”

“當然記得!也不知道是找些什麽人!在這羏城裏還沒見過這麽興師動眾擾民的!”姓張的男子一臉氣憤地說。

“這件事啊,還得從咱們七皇子說起!”吳姓男子停了一下,喝了口茶,緩緩說來。

“七皇子?!”姓張的男子語氣驚訝地說,停了一下,他之前氣憤的口氣立馬改變為恭敬,極為認真地說:“如果是七皇子的事,那就另當別論了!”

“可不是嘛!就是因為知道是七皇子要找人,所以無論再怎麽樣勞師動眾也不為過,大家也才會如此這般緊鑼密鼓地搜查。”

“那七皇子要找的人究竟是誰?”

“據說是一位女子。宮中傳出消息,說那女子是七皇子心愛之人,前些日子來到宮中作客,不想被人從宮中擄走,七皇子大怒,下令立即封鎖京都城,全城搜查!”

“不知那女子是何模樣,讓咱們七皇子心儀與她?”姓張的男子好奇地問。

“我也不知道那女子是誰,長何模樣,但是那日見到七皇子震怒的表情,我倒是真正嚇了一跳!”

“那可不是!想咱們七皇子可是舉國上下聞名的謙謙公子,待人從來都是溫和有禮,沒想到這次為了一個女子發了這麽大的火!”

“誰說不是!不過這也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

“此話怎講?”

“你想呀,一直以來皇上龍體微恙,國中大小事務都是由七皇子在打理,雖說七皇子還沒有被冊封為太子,但是全國上下都已經把七皇子當做太子一般尊敬,但是多年來卻從未聽聞七皇子對任何女子有好感,皇上幾次提出要為皇子選妃之事也被他一再拒絕。前不久皇上還在為七皇子的終身大事而苦惱不已,現在,七皇子第一次為了一位女子而發怒,這說明咱們七皇子的婚姻大事終於有眉目了!”

“對呀!咱們皇子那麽多年來為我們白蒼子民做了那麽多事,別說現在要在城裏找一個女子,就算要挖地三尺找一百個,我們也沒有任何意見!”

“誰說不是哪!所以我這些日子不眠不休地在忙著找人,所以怠慢了兄弟你,還望兄弟多多包涵!”

“大哥這話就見外了,隻要是七皇子的事,我們都希望能盡一份力,幫他找到那個女子!”姓張的男子一臉鄭重地說,頓了一下,關心地問:“那最後那個女子找到了嗎?”

吳姓男子無奈地搖搖頭,說:“還是沒有找到,但是七皇子已經下令不再尋找,因為這段時間的搜查確實給城中百姓帶來諸多困擾,皇子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而擾民,就下令解除城禁,一切恢複原樣。”

“真希望咱們七皇子早日找到那位女子,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是啊!咱們七皇子可算得上是一位難得的癡情之人了!”吳姓男子情不自禁地感歎。

“可不是嘛!不過吳兄,我前些日子聽到一個消息,說這藍羽國的太子在這方麵與咱們七皇子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姓張的男子神秘的說。

一直靜靜聽著他們談話的我在聽到有鈺的消息時,不由自主豎起耳朵認真聽著那人口中關於鈺的事,生怕錯過了每一個字。

直到那兩人離去許久,我才從巨大的震驚和愧疚之中回過神來。眼前不由得浮現出那日拒絕鈺時他那灰暗無光的眼眸和絕望至極的表情。

心慢慢地收緊,抽搐,那隱藏在心底的揪痛感潮水般地向我湧來,讓我在這疼痛中幾乎窒息。

“姐姐,你臉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帶你去看看大夫?”小錦見我臉色蒼白,伸手摸著我的額頭,著急地問。

我默默地搖搖頭,半天才勉強地吐出一句話:“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回到怡顏樓,我堅持要一臉憂色的小錦回去休息,然後獨自回到房間,心緒繁亂地靠在床邊,耳邊不斷地回響著在茶館聽到的那段話。

“聽說那日在冊封大典上,藍羽國的太子斷然拒絕接受藍羽皇上為他選的太子妃,當著藍羽全體國民麵前,他說,他此生的妻子唯有一人能當,除此女子,再無太子妃!當時眾人嘩然,全國上下議論紛紛,都在猜測太子心中那神秘的女子是誰。”

“那女子究竟是何許人也,竟讓一國的太子如此鍾情!”

“眾人猜測那女子是藍羽宰相之女,歐陽若兮!”

“這有何難,太子要娶宰相的女兒,宰相怎敢推脫!”

“但是據說那宰相之女早已有婚約在身,在太子的冊封大典之前已經舉辦了婚禮,嫁為人妻了!”

“眼看著心愛之人嫁與他人,是何等的痛心和絕望啊!哎,真是想不到,這藍羽的太子也是一個癡情之人!”

“可不是嘛!據說當時藍羽的皇上被氣得差點把太子給廢了!但祭天儀式已經舉行,詔書已經公布天下,無奈之下,皇上隻能欽點了幾位女子為太子的側妃送至太子宮中。但是自從那些側妃被送進太子寢宮之後起,太子從未回宮,夜夜留宿在皇弟的寢宮之中。對此,藍羽皇上也是萬般無奈。”

鈺,你這是何苦呢?為了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

我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內疚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滴落在衣襟上,暈開了一片濕潤……